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苏依不再习惯关灯睡觉,黑茫茫的一片,总让她没有安全感。
这女人做起噩梦来真是没完没了!许正凛暗斥一声,却没来由的心疼。
他什么时候也学会同情和可怜了,真是可笑之极。
“放开……不要,不要啊……”女人忽然痛苦的叫出声来,伸出纤细的手似乎想抓些什么。
“救我……”
转身想走的许正凛停住脚步,回头瞥着床上的女人,一张俊脸冒着不知名的愤怒之色,却还是伸出修长的手臂握住了苏依的柔荑。
该死!再这么下去,多出熊猫眼的人肯定是他!
或许是感应到一股力量在支撑着她,苏依渐渐安静下来,呼吸也慢慢变得沉稳。
早晨柔和的阳光沐浴着生机勃勃的园子,睡床中的苏依微微地动了动,亮开了双眼,却倒抽了一口气,自己竟面贴着一面结实的胸肌,被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臂禁锢着。
头上传来沉稳的呼吸声,让苏依全身僵在了那里。
似乎感觉到外来的僵硬,许正凛头痛地醒来,未等他睁开双眼,身边随即失了柔软的温度,连盖着的棉被也被拉开,整个人重重地摔下床去。
吃痛地闷哼一声,许正凛顿时清醒过来。
只见床头裹着看上去厚重的棉被,一张紧皱着的小脸随即又变得目瞪口呆的苏依,而她的视线正好落在他只遮住宏伟的三角地带。
许正凛黑着俊脸看着她,狼狈地站起身走向她。
苏依惊魂未定地后退,似乎意识到什么,不由分说:“出去,出去!”语气满是羞怒,还有恐惧,双手紧抓住棉被,直到关节泛白。
一大早就被踢下床的许正凛,已然怒火,本已伸出去抓她的手因为她全身的戒备而停放在半空中,而后甩下。
“该死!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三下两下地套上衣服,无从发泄地摔门而出。
那一霎那间,苏依深深埋下头,微微地颤起身子。
似乎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一切又恢复到了原点,而他们避而不见。
午后的太阳蓄意地洒着柔光,苏依静静地坐在院子里,一坐又是一下午,淡淡地呼出一口气,嘴里呼出的烟雾袅袅而去。
扯了扯唇角,不禁自嘲,她原来已经习惯了这里的冬天。
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棉衣,苏依走进屋里。
陈姨看见苏依进来吓了一跳,连忙把双手藏在身后,尴尬地问道:“夫人,您要喝茶吗?我去帮您泡壶过来。”
苏依弯起嘴角摇了摇头,自楼上走去。
陈姨见她上楼,拿出身后的报纸拍了拍胸脯。心道,幸好没被夫人看到,虽然自老爷子走后,少爷和夫人就分房睡,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事实上,苏依并无所谓这些,报纸上娱乐版头条莫过于许正凛放着家中如花似玉的新婚妻子,到处寻欢作乐,今天某明星,明天某辣妹。
陈姨今天的举动只是让她觉得好笑罢了。
这场婚姻对她来说不过是一处栖身之所,对许正凛而言则是一场无伤大雅的交易。
沉浸在思绪中的苏依被忽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任由着手机在床上挣扎,她还是没有勇气接下。
手机就这样跳跃徘徊了无数次,苏依却还是舍不得关机。
不禁苦笑,原来回忆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夜幕而至,本该是承欢的夜色终究变得迷离。
喧哗的酒吧里,灯红酒绿,红男绿女,处处都显示着诱惑。
角落里的男人,独自消愁,面前是东倒西歪的酒瓶,一杯杯的啤酒下肚,不知是什么滋味,手仍然不死心地按着电话。
他想见她,迫切的想见她。
向瑞南摊在沙发上,抓着头皮,好想好想把她的身影从脑子里抓出来,他要问她,他要质问她,为什么?为什么……
女朋友结婚了,新郎却不是自己。
看着她的手指套着别的男人给的戒指,他第一次这么恨自己,痛恨自己的无能,也深深地自卑着。
曾几何时,一向自信的他也会变得这般消极,而心为什么会这么痛,痛到难以呼吸。
他们不也曾经山盟海誓吗?为什么短短一月,却从天上摔到了地下,他不甘心好不甘心啊!
向瑞南歪着身体,一口口地灌着啤酒,手中拨出电话,口中喃喃:“苏依……苏依……”
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电话那头终于静悄一片。
耳边是向瑞南失魂落魄的声音,他喝酒了!
意识到这一点,苏依的心便狠狠地揪了起来,他曾经说过,酒是穿肠的毒药。
搁下电话,苏依再也不能无动于衷,抓起包冲出别墅,对身后陈姨的叫唤充耳不闻。
“你不要再喝了,不要再喝了……”彭嘉抢过向瑞南手中的酒瓶,眼泪掉了一地。
“不要你管!”向瑞南夺回酒,一把甩开她的手,让她的柔荑猛猛地撞上沙发的扶手,生生的疼着。可再痛,也比不上心中的疼痛。
“瑞南,不要喝了,我们回去好不好?”彭嘉哽咽哀求,看着他这样,她就觉得心如刀绞,她真的好想把痛全部揽身上来,也不愿意他受一点伤。
向瑞南犀利地看向她,冷冷道:“滚!”他只要苏依,只要苏依……
彭嘉浑身一震,僵在那里。
她找了他一夜,几近崩溃,他却要她,滚!
如此无情,如此冰冷,她在他心目中竟如此不堪。那堵好不容易筑建起来的城墙终于淅沥沥地瓦解,毫不犹豫。
即便如此,她还是强撑起身子,她必须带他走,不能再让他这么作践自己,再这样堕落下去!没有苏依,他不要她,不要紧,可他不能这样糟蹋自己,在这里沦落颓废……
“呕……”拉扯中向瑞南前倾吐了她一身,粘稠的液体沾了她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