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冷冽,吹荡车站旁的草丛摇曳。由于这里是在城市中以黑暗盛名的洛街区附近,所以周围并无人烟,只有占学远等人与白发男孩等人对视着。
“哦,先回来的居然是你呀,时间操作者。那个会‘物质转换’的黑手党女人呢?该不会被你杀了吧。”
“你是谁?”占学远表情凝重。
很有可能是另外一位神饰持有者,小心为上。占学远在心中告诫自己。
岁没有回答占学远的问题,而是把视线放到躲在占学远身后的空灵。说:“这位便是圣女吧。”
占学远并没有因为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去生气,而是简单的听到圣女两字就能联想到那天晚上阿利亚对空灵做的一切。‘凤蝶’双枪迅速的出现在他的手中,眼神狠厉的瞪着面前的白发男孩说:“你是来抢夺她的?!”在他身后的早见等人也摆起准备战斗的姿态。
“别急躁。”岁对此剑拔弩张的气氛视若无睹,他蹲了下来捡起随处散落的小石子,阴冷的空气中,他手上的赤红戒指显的格外显眼。随后指上远处一栋废弃大楼对占学远说:“还是去那边说吧,站在这里很可能受到影响。”
“呵~那里有你们埋伏好的陷阱怎么办?”紫冷笑的说。
“没有陷阱,我们神饰持有者对这种小伎俩完全不屑于使用。请你们过去,完全是因为担心我的那位熟睡的圣女。”岁的嘴角挂着宠溺的微笑。
圣女?
占学远垂下视线看着躲在他身后的空灵,后者抬着头睁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他。
与空灵同样的圣女……
“小远,紫说的没错,不要听他的。”早见从旁提醒着。
想见……想让空灵去见见她。哪怕没有一点作用也好,至少让她见见与她同样不幸的女孩,这样她心里就能得到安慰了吧。
呵呵,这样一想,突然觉的自己够卑鄙的。
“请带路吧。”占学远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阿远……”
…………………………
占学远等人离去后,车站前再次迎来一人。
“晚了一步啊。”宣沐春把视线投向洛街区方向。这时,后方的脚步声把宣沐春的注意拉了回来。
“看来有人跟我们一样啊。”阿利亚带着左城透与左倾颜现在也来到了车站前。看着宣沐春的耳环,阿利亚邪笑着说。
“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那时在洛街区偷偷观看的人也是你吧……不,还有另外一人才对。”阿利亚紧了紧风衣的衣领,督了宣沐春一眼继续说:“你还不逃?”
“哼!”宣沐春冷笑道:“以为能三人合力击杀我吗?尽管试试。”
砰一枪,从银色手枪喷射出的子弹把宣沐春的头打的后仰起来。
“还说试就试呢,不愧是黑手党的女人。”宣沐春把浮在额头上的子弹拿了下来,平淡的说。
“你这是什么能力?”阿利亚皱着眉。
“这些还是等会再说,戏快开始了,不一起去看看吗?”宣沐春指了指身后的洛街区,微笑着说。
“你是在约我吗?”阿利亚浅笑着,显然她的心中也感应到了洛街区的两位神饰持有者存在。
“不……”宣沐春摇摇头,率先抬步向前走去。
“因为,我可是妹控来着。”
…………………………
废弃大楼中,身穿哥特服饰的小女孩一脸紧张的四处张望着。听到脚步声后,少女高兴的望向入口,看见岁等人进来便一头扑进他的怀里。
“这就是圣女?”看到眼前的一切,占学远目瞪口呆的说。
闭着眼睛贪婪一般的享受在岁的怀里。脸上仿佛常年不接受阳光一样,白皙到病弱的程度。不对,不如说这位哥特女孩的面容宛如吸血鬼一样的妖异艳丽。她注意到了占学远等几个陌生人,逐渐安静下来,艳丽的面孔染上了一层寒霜。
但是……总有一种违和感。
“见面了这么长时间还一直没有自我介绍真是抱歉啊。”岁脸色平静的安抚着哥特女孩,随后把手上的戒指展示给占学远等人看,接着说:“我名叫岁,乃神饰持有者之一。至于我怀里的女孩子,名叫爱丽丝。她的确是圣女,但同时也是我的宠物。”
“宠物?!”
违和感被证实了,确实占学远从一开始就注意到。这位名叫爱丽丝的哥特女孩,显的太乖巧了,既不看向任何人,也不会说话。一种对主人的忠诚感,从她身上看的完完整整。
“哈哈哈。”占学远怪笑着:“神饰争夺战还真是不得了啊,被选中的所有持有者,包括我在内,都是难得一见的人渣啊。”
“占先生是想说我们同为一丘之貉吗?”
“你叫岁对吧。”
“没错,占先生。”
“人渣就该由人渣来肃清。”占学远快速的举起枪指向岁,怒道:“你就在这里给我去死吧!”
但是,有个身影比占学远还要提前一步,是一直站在岁身后沉默寡言的央城,从侧边快速接近占学远,一记左侧腿,配合健壮的肌肉爆发出强劲的力量。早见警觉到,提前一步挡在占学远身前,而在占学远的后方窜出一道身影。
得手了!央城心中暗道。
“嘿咻!”
令央城无法理解的一幕出现了。小男孩,站在占学远身后的一位可爱的小男孩跳起身抬脚轻松挡住了他极具力量的一腿。
央城并没有惊讶太久,他凌空旋转,右腿转移了位置挥向男孩的头顶。奈娅则是后仰一脚踹开了央城,落地后猛然爆发,奈娅的小腿直踢向央城的腹部。虽然被央城双臂交叉挡住,但是强大的力量把他身躯硬生生的踢回原处。
央城表情复杂的看向奈娅,除了那个拥有‘拒绝程式’的持有者外,这个小男孩是头一个让他感到棘手的对手。
“真是厉害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央城被踢回来的人。而且是个小孩子。”岁鼓起掌来。
“你不也是个小孩吧,少在那里用老气横秋的口气对大人说话啊。”占学远对奈娅作了一个‘干得好’的手势,转头对岁说着。
“那么作为小孩的我,便用老气横秋的口气告诫你一下——小心身后。”
什么?!
占学远把注意力都放在一开始奈娅与央城的交锋上面,一直没发现,岁的身边少了人,那个拿着刀的红发女人……
突然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一股寒气。
“小子。”刀光的寒冷刺激着占学远的背脊。
“脑袋我就收下了。”红发女人瞳孔透露出了狂气。
铛!
“持剑——土岚。”棕色的剑刃凭空出现在紫的手中,挡住了红发女人的致命一击。唐刀已经出鞘,伴随而来的却是无比狂乱的暴风充斥着整个楼层。
“你……好像很好吃的样子。”感受到剑刃传来的压力,紫看着面前的红发女人,眼镜后的瞳孔深黑无底,呈现黑暗欲望之深。
面对紫这样令人恐惧的眼神,红发女人只是狂傲的笑笑。这一举动更时紫的想吃她的欲望加深。“不错不错!你身上确实散发着香味!哈哈哈!”紫睁大了瞳孔兴奋的说说,甚至伸出了猩红的舌头。
“紫!”早见惊叫出声,看到紫的样子,早见感觉当年的那个食人恶魔即将归来。
然而突如其来的巨大石柱却打断了所有事情的发展。
“阿远!!!”空灵惊叫着,同时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乏力起来。
“好了好了,试探到此结束。”看了一眼被石柱完全淹没的占学远,岁放开扶在石柱上的手,红发女人收刀入鞘,暴风空间也随之消失。
“是我的错觉吗?”石柱被两道裂痕划开,占学远从中缓缓站起,冷笑着说:“我怎么感觉你想进一步引发战争呢?”
“哦?你是怎么发现的?”
“因为你还是个小屁孩罢了。”对于岁的疑问,占学远只是淡淡的回应着。
“今天特地前来也只不过是打个招呼而已。”岁带着央城等人向占学远走着,早见连忙上前护住占学远。而岁他们只是与占学远等人错身而过。
“另外希望你为此城能成为我们神饰争夺战的战场,动用下关系。”说完后,岁已经走出楼外。
走出大楼一段距离后,岁低声的喊着爱丽丝,哥特女孩点点头,转身面向大楼举起手掌。
“盖亚!”随后爱丽丝一声娇喝,小巧的手臂挥下。难以想象的场景出现了——蔚蓝的天空中凭空出现一张巨大的岩石手臂狠狠的砸向占学远等人所在的废弃大楼。
轰!!!惊天巨响,废弃大楼瞬间被岩石手掌拍成废墟。岩石手臂也随后消失掉,仿佛从来没有出现一样。
“居然说我是小屁孩……”岁宠溺的抚摸着爱丽丝的柔发,看都不看一眼废墟就带人准备离开。
“指令,弹开,发动……”
女孩的声音,不对,不如说这并不是人类的声音,有点类似的机械的程序声又与人类的声音有点相似。
轰隆!!!被堆起的碎石全部被弹开了,在原地中,空气中有一股稀淡的气罩若隐若现,在其中的占学远等人毫发无损。转眼望向空灵……占学远惊讶的合不拢嘴。不止占学远,在场的所有人都被空灵的样子震惊了。
——漂浮着,空灵漂浮在空中,两只手臂自然的垂落着,漆黑的长发无风却自然飘动着,一双无神的眸子闪耀着盛白的光芒。整个身形整个姿态,宛如神一般。
“空灵……”占学远虽然被眼前的神幻姿态震撼心灵,却由衷的担忧着。因为上一次空灵发动圣女的能力,便是她毒瘾发作的时候。
“透,颜,在孤儿院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子吗?”就在碎楼附近的一块隐蔽地方,阿利亚问着身后的左姓兄妹。
“恐怕这次比上次发动的时候还要全面些。看来我们之前喂她的洗脑药物使她提前觉醒了。”左城透回答说,眼神凝重,那里发生的一切令这位军师感到异常的棘手。左倾颜则是平淡的点点头。
“这个女孩……必须得到手,她的血液将是战争取胜的关键。不过,那个白发小鬼。当初在跟我战斗的时候,并没有让那个圣女出手,否则我早就死了。他到底在图谋着什么?”不同阿利亚所在的另外一处位置,宣沐春在心中思索着。
“这……这是什么能力?”岁从震惊中恢复,低声喃喃着。而在他身边的爱丽丝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在神饰争夺战中,圣女的能力是绝对的,远超神饰持有者的存在。无论是爱丽丝的能力还是空灵的,而神饰持有者也是人,他们也会对未知的能力产生恐惧。
然而无人所知的能力却在恶魔图书馆中被铃兰惊叫出来。
“神言?!”这位游历各种世界的恶魔公主转过头用难以置信的视线望着创世神。接着说:“你不怕你的世界被毁灭吗?”
“你失态了哦,依古贝拉德。”与铃兰的表情形成强烈的反差,身为创世神的银发少女则是轻松闲暇的吃着爆米花,望向银幕上的空灵,眼神里的兴趣更加盛上一分。
听到创世神的话,铃兰恢复了冷静,皱着眉头看向创世神说:“能请你解释下吗?你们姐妹俩居然把神言的能力附在圣女当中,难道真的不怕你们被创造的世界被毁掉吗?”
“神之恶言。”创世神首先回答了四个字,随后她喝了口茶继续说:“没错,严格来说,这也属于神言的一种,也同时是随即赋予圣女的四种能力里最强的一种。但是,也不过是个游戏道具罢了。”
“游戏道具?这种已经踏入神的领域的能力?”
“不,并没有踏入神域。它仅仅是属于神的恶作剧而已,所以简称神之恶言。平常潜伏在体内的时候没有什么,但是一旦发动的时候,它只会以圣女心中期望的反方向发展。也就是为什么那个叫空灵的女孩在心中期望自己的母亲安康后,她的母亲就会不幸坠崖的原因。人类不管怎么样,那种由心而发的期望。无论是对自己而是对家人都是绝对的善意,而神之恶言则会扭曲旋转那种‘善意’,转化成‘恶意’。只不过,这个女孩。她是怎么做到的?”创世神几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空灵的身上,脸上挂着发现新事物的愉悦笑容。“不是神之恶言扭曲她而是她扭曲了神之恶言啊,不对,这种情况应该被称之为进化才对啊,这个女孩。”
“出现了偏差也不打算终止掉吗?”
“是呢,好不容易有了新的看点。终止掉岂不是可惜?况且‘神之恶言’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缺点。”
注意到旁边铃兰投过来的疑问视线,创世神得意的继续说:“无法救生……虽然她现在能扭曲‘恶意’,但是在‘恶言’中,是只存在‘杀戮’而没有‘救生’的。”
“听你这样的解释,我倒是对这个‘神之恶言’产生反感了啊。相反的,那个叫爱丽丝的女孩所拥有的‘巨人崇拜者’,显的顺眼多了。”
“在我所创造的世界里,我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但是,即使是这样,在我之下,还是存在着神明的。他们既是我所创的世界里的神也是同时是我创造出来的子民。那个女孩的‘巨人盖亚’便是最早存在我的世界里的神之一。两种圣女的能力相比,‘巨人崇拜者’仅仅是比‘神之恶言’差那么一点点而已。”
铃兰刚想说什么,却把头转向背后,苦笑着说:“你们两姐妹都那么寂寞吗?”
在她的背后,空间被撕开了,从中走出一位与创世神长得一摸一样的少女,只不过创世神是长发,而这位少女则是齐肩短发。
“就猜到你会过来的,姐姐。”创世神笑着打招呼。
“妹妹给您填麻烦了,依古贝拉德。”无视着自己的妹妹,短发少女面无表情的向铃兰说着。
“我从一开始就说过把,你们能来,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再怎么说你们可是我重要的收藏品来源啊。过来吧,正好这里还有个位子。”
短发少女点点头,便走上前坐下。随后,两位创世神与一位恶魔重新把视线投向银幕上。
…………………………
空气中的气罩消失了,飘荡在空中的空灵陷入昏迷落了下来。
“空灵!”占学远上前接住了空灵,同时警觉的望向岁那边。
“别用这种眼光看我,我说过了。这只是试探而已。”岁把身边的哥特少女搂住,接着说:“这个城市将成为我们神饰争夺战的战场。如果你不想有平白无故的伤亡的话,请在一周内赶走这座城市里的所有人。”
“你以为我是漫画里的主人公吗?我凭什么听你的?”
“并不是让你一人去执行,而是我们所有神饰持有者一起动员。对吧,两位。”岁把视线放向另外一方。站在那里的便是宣沐春与阿利亚等人。
“你果然没死。”占学远因为相互感应早就注意到他们的存在,此时他眼神复杂的望向阿利亚,在教堂中她的表情以及对占学远说过的那句话在脑中浮现。
“失望了?还是松口气?”阿利亚则是带着轻佻的口气回应着。
“不,只是意料之中而已。不过意外的是,我没想到最后一个持有者是你,沐春兄。”占学远无奈的说。
“这就算是缘分吧,如果不是这场战争的话,我想我们一定会是好朋友。”宣沐春平淡的笑笑。
“现在说这些没有什么用。岁,你是怎么打算的。”
“城市政府那里由你负责,另外城市的三大街区交给我们。另外两位有意见吗?”岁仿佛平常议事一样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阿利亚耸耸肩,表示没有反对的意思。
“洛街区交给我。”宣沐春依然平淡的说着。
“请随意。”岁留下这句话便带着自己的人离开。
“喂……”占学远身后的紫发出声音叫住了岁一伙人。向占学远等人示意没事,紫接着说:“红发的女人,你叫什么名字?”
“赤凛。”红发女人并没有停下脚步,留下了名字便随着岁他们走远了。
赤凛……紫在心中把这个名字默念一遍。漆黑无底的瞳孔看着红发女人渐渐走出视线。
等占学远把视线拉回的时候,阿利亚与宣沐春也离开了。
“走吧,现在先去医院。空灵的情况不是我们能解决的。”占学远抱起空灵带着神色各异的早见等人向城市内部走去。
一周后,便是战争的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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