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了一会,毛乐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别人是有备而来的。”
莫离抬眸问道:“你知道是谁设计的,对吗?”
毛乐言想起梅妃和陈如儿和刘泽中的关系,她迟疑了一下,道:“我初步怀疑是刘泽中的人。”
莫离神情凝重,道:“昨日接到密报,说静王在西南那边大肆制造武器,看来,他们是下定决定了。”
毛乐言道:“是的,首先剪除和我庆王,下一步,大概是你了,莫将军!”
莫离冷笑一声,“我等着,且看他们还能耍什么把戏。”莫离顿了一下,又道:“你说梅妃娘娘也牵涉其中,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是僵尸,而且和刘泽中的关系密切,我之所以被人怀疑,全是她造成的。”毛乐言语出惊人地道。
莫离倒抽一口冷气,有些艰难地道:“什么?梅妃娘娘是僵尸?柳盟主是她杀的吗?”
毛乐言摇摇头,“不是,杀他的僵尸曾经吸过他的血,梅妃身上没有生人血的气息,也因为这样,所以我才会松懈了防备。”
莫离忽然有些颓然,“对方步步为营,我们再怎么小心,也于事无补。静王这些年收留了不少武林中人,他们一定会拿柳盟主之死大做文章,煽动那些武林人士作乱,我们疲于应付,哪里还有空余的兵力应付他们?”
沉默了一会,莫离抬头看着毛乐言,眸光闪过一丝冷然,“你的武器,还是不愿意拿出来吗?”
毛乐言还没说话,赵振宇便厉声道:“我说过,我们的武器不会应用于战争。”
毛乐言看了赵振宇一眼,也默默地点头,“没错,这些武器杀伤力很大,不可能应用于战争。”
莫离面如死灰,“那么,刘国必亡。”
此言一出,毛乐言与赵振宇都面容呆滞,继而神伤铺满脸庞。他们虽然不是刘国人,但是在刘国生活了这么久,刘国就是他们第二故乡,真的要灭亡,他们心里肯定不好受。
只是他们虽然没有经历过战争,但是从教科所上也好,在电影上也好,也都能窥见战争的残酷,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已经叫人心寒,若是再用他们制造的武器,只会造成更多的伤亡。只是,若不出手相助,瞧这个阵势,刘国是必定会灭亡的。
莫离有些生气,“莫非,你们就愿意眼睁睁地看着刘国灭亡。”
赵振宇弱弱地道:“其实,静王也姓刘,刘国是不会灭亡的,不过是换了个人做皇帝罢了。”
莫离气愤地看了他一眼,讽刺地道,“依你所说,那你妻子便可以兄弟共享了?”
赵振宇横了他一眼,“意义不一样。”
“你的意思就是这样。”莫离想跟他说为国之道,为臣之道,但是张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跟他们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有什么用呢?他们不是刘国人,不会听得进去的。
挫败感油然而生,努力了这么久,他们终究是功亏一篑。
最后他轻轻地叹气,“希望,你最后不会后悔。”说罢,他起身缓步走了出去。这么些年了,想助刘渐平定天下,甚至不惜和景王反目成仇,而这一切努力,眼看就要付诸流水了。
赵振宇与毛乐言久久地沉默着,谁也不先说一句话,如今还是不要做任何决定为好,免得一时冲动以后后悔。
刘渐缓缓转醒,太后与皇后坐在床榻前,担忧地看着他,太后见他醒来,舒了一口气,垂泪道:“皇儿,你总算醒来了。”
刘渐抓住皇后的手,迫切地问道:“毛乐言呢?”
皇后轻抚着他的手背,安慰道:“赵振宇劫狱,他们走了。”
刘渐松了一口气,“她走了也好,否则,朝中大臣和武林那一群人,一定会逼着朕杀她。”
太后蹙眉道:“事到如今,你还帮着她?她杀了柳盟主你知道会给刘国惹来多大的麻烦吗?”
刘渐摇摇头,“母后,柳定锦不是她杀的。”
太后一愣,“不是她杀的?不是说断在了现场么?梅妃也是亲眼看见的。”
皇后也道:“母后,不会是她杀的,这件事情,一定另有内情。”
太后则摇摇头,“未必,哀家听闻在夜宴上柳盟主出言得罪了她,一定是她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哀家所见,只有把她捉拿归案,杀了她以平民愤,那批武林人士才不会作乱,甚至还会继续为我大刘所用。”
“母后,朕说不是她杀的,就不是她杀的,这大有可能是圈套,若是朕真的杀了她,只怕敌人的奸计就会得逞。”他环视了一下,问道:“莫离呢?”
“侍卫说赵振宇劫狱的时候,莫将军也在现场,大概是去追他们了。古丞相和景王如今在殿外。”皇后淡淡地道,说起景王的时候,眉目有些轻轻颤动。
“景王?”刘渐闭上眼睛,心中有千百种感受涌来,虽然之前兄弟反目,甚至兵戎相见,但是当他真的出事,他还是来了。
“是的!”太后安慰地道,“你皇兄,最近是看透了许多,他也是真心来看你的,只是他的性子你知道,若他真的出言不逊,你也要多担待着。”
刘渐轻声道:“儿臣知道,李元,宣他们入内。”说罢,又对太后道:“母后,您先行回宫休息,皇后护送母后回去吧。朕与景王有话要谈。”
皇后微微点头,起身福福身子对太后道:“母后,皇上他们有要事商议,咱们先回宫吧。”
太后也知道事情紧急,不多加阻拦,只道:“不要说太久,你如今带伤在身,注意休息。”说罢,便也起身,任由皇后搀扶着离去。
景王与古丞相入内,古丞相行叩拜之礼,景王则屹然站立不动,眉目也不抬,只淡淡地瞟了刘渐一眼,“参见皇上!”
“景王也来了!”刘渐撑起身子,有太监过来扶他起身,在他背后垫了软枕。
“不会是她杀的。”景王倔倔地说了一句。
刘渐苦笑,“朕还以为皇兄是来看朕的,却想不到是为了她而来。”却也不失望,若是换做平日,就算母后出事,他也未必会来见他,至少证明他心中的戾气已经慢慢地消减了。
景王淡淡地道:“皇上有这么多人照顾,本王不来,皇上也会安然无恙。”
古丞相皱着眉头想了一下,道:“老臣认同王爷所言,人不会是乐妃娘娘杀的。”
刘渐沉沉地道:“朕知道,但是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就算朕放过她,那些武林人士也会对她发出追杀令。”
“此事必须要调查清楚。”古丞相道,“不能教乐妃娘娘平白无故受了冤屈。”
景王冷笑一声:“还需要怎么调查?朝廷与毛乐言反目,那么毛乐言的武器断不会给朝廷,他们如今不是要毛乐言的武器,而是要朝廷也得不到,证明他们手上如今已经有八成的胜算。”
古丞相犹豫了一下,又道:“柳盟主身上的匕首,证实是庆王的。”
刘渐一惊,犀利地抬眸,“你说,庆王也牵涉其中?”
“想来是因为这样,乐妃娘娘才会去碰触那匕首。”古丞相分析道。
景王冷冷地道:“多管闲事,早让她不要什么事都揽上身,有些事情关心则乱。也活该她有这一劫,被人算计得这么准,害人害己。”如此重责的口气,是出自关心,谁都能听出来,他若是不关心,今日就不会来了。
李元急急进内,道:“皇上,贤妃娘娘来了!”
刘渐沉声道:“让她进来!”
刘元还没出去,柳依依已经径直冲了进来,她双膝跪在地上,抬头看着刘渐,她双眼红肿,鼻子也红红的,可见已经哭了许久,她父母早亡,是兄长一手带大了她,视若珍宝,如今兄长忽然遭此横祸,她一时半会接受不来也有可能的。
“你起来!”刘渐道。
柳依依跪着不愿动,她口气恶毒地道:“毛乐言逃狱了,皇上至今还没下通缉令逮捕她归案,皇上莫非就没想过我兄长死得可怜?若皇上再不下通缉令,那我便广发武林贴,谁杀到毛乐言,谁就是新任的武林盟主。”
她如今已经理智尽失,她亲眼所见毛乐言手里拿着杀她兄长的匕首,加上当夜他们曾经有过不快,不排除毛乐言怀恨在心,痛下杀手。
“你觉得,乐妃是你兄长的对手?而且是一招致命的。”景王冷冷地道。
柳依依怔了一下,神色有些犹豫,是啊,兄长的武功独步天下,放眼武林,想来也没有人的武功能越过他。但是如今他除了脖子上有两个小孔和胸口一刀致命之外,不见有其他伤痕,现场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在加上凶手是从前胸一刀插进去的,不属于偷袭。毛乐言就算武功再厉害,也不可能一刀夺去兄长的性命。
见柳依依神情有些转变,刘渐道:“给朕点时间,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你放心,你兄长不会白死的,他是朕的心腹爱将,他死了,朕不会比你好受,朕答应你,全力缉拿凶手。而你,若想找出真凶,先去安抚好那些武林中人,否则,大家都会落入敌人的圈套之内。”
柳依依脑子一片混乱,虽然心内粗略分析过毛乐言不可能手凶手,但是她确实手握匕首。如此踌躇了半响,她忽然抬头道:“皇上,要追查的话,请从匕首开始追查。”她看过那把匕首,不是寻常之物,兴许能从匕首里窥见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