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还没有黑透,街面上已经陆续亮起了霓虹灯,购物中心门前的一条路,临街的绿化带里装饰着节日的气氛灯,大约是到了设定时间,攸地一下子全亮了起来,沿路迤逦延伸到视线的尽头。
刚走到临院路上,旁边一辆房车急停急开,郦清清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一双强有力的臂弯禁锢住带上了车,她本能地奋力挣扎,头顶忽然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你再乱摸乱动,保不准我就在这车上办了你!”
她惊魂未定,脑子却先炸开了,不仅仅是因为对方一开口她就确定了声音的主人,更因为她此刻的处境,除了被他从背后擒住双手以极暧昧的姿势抱在怀里,她还坐在殷黎霆的大腿上。
刚刚两个人推搡厮扭之间,已经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这会儿意会过来之后,更是一阵羞愤难当!
她怒斥了一声“放开”,立即就想挣脱开去,一起身却被他大力带回,再次结结实实地坐在他身上。
他闷哼了一声:“郦清清,要是坐坏了,你下半辈子可就得守活寡了!”
郦清清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你放不放开!”
话音刚落,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殷黎霆竟然一个侧翻,腾出手来换了个姿势面对面将她压在了身下:“不放!”
他的脸就在她上方,一双眼睛戏谑地盯着她,嘴上却是说:“小孟,关上窗帘。”
然后她明显感觉到车内的光线更暗了,驾驶座和后排之间的隔断帘也自动合上了。
郦清清彻底慌了:“殷黎霆,你要干什么?”
“你!”
话音未落,他已经开始了动作,在她扭头躲避之间,一双滚烫的双唇落在她脸颊上,很快辗转至她颈脖之间,肆意的吸吮啃咬。
她已经气疯了,全身的气血都在脑子里翻涌,她的双手被他牢牢制住,稍一反抗他就捏得更紧,整个人更是被他压在身下半分也动弹不得,唯一可以动的只有脖子,可是她一动,他嘴上就吻得更狠。
一瞬间她几乎有一种错觉,仿佛他是一尖牙利齿的吸血鬼,也许下一刻就会生生咬断她的大动脉。
这是他的车,他的司机,呼叫不会起任何作用,而且她根本也不敢张嘴,只能死死咬紧牙关,才能抵挡住不发出呻吟。
她怎么能,绝对不能被他的挑逗刺激得发出任何声音。
她不允许!
可是她该怎么办?怎么办?难道她还要再经历一次上次的荒唐吗?
脑子正在艰难的运转,眼前的危险却更加临近,殷黎霆一边狂暴地吻着,一边将她的双手举过头顶,一只手同时扣住了她的两只手腕,她疼得受不住,挣扎的时刻口中不自觉地痛呼出声。
没想到这个动作反而更加刺激了他,只觉得他的鼻息越来越粗重,双唇烙在她耳后的肌肤上几乎有灼伤感,刚刚腾出来的另一只手已经游移到她的胸间,从大衣的门襟探了进来。
郦清清脑子轰的一声,不管不顾地喊了出来:“你疯了吗?这是在车上!”
身上的人却充耳不闻,手指继续向前移,几乎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她终于急中生智:“你就不怕伤到孩子吗?”
大约过了十秒,她的双手先被松开,身上一轻,殷黎霆把头移开,双手一撑,离开了她。
她迅速坐起身来,屈膝挡在胸前,连连退后紧靠在车门上。
她的心在狂跳,眼泪含在眼眶里打转,环保住自己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攥成了拳头。
却听见旁边的人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揶揄地笑:“孩子?孩子在哪里?”
“你以为我不知道那天你去医院检查之后的结果吗?”
一大颗泪从她的眼眶跌出去,不见了,而她只管挺直了背脊瞪视着他:“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来骚扰我?”
殷黎霆斜眼看她,嘴角噙着一抹邪魅的笑:“来找你生孩子,既然你那么想怀我的孩子,我当然要成全你!”
郦清清强忍着怒火,一字一顿地说:“我不需要你的成全,更没有想过要怀你的孩子!”
她转开脸去,对着驾驶室喊话:“停车,我要下车!”
殷黎霆立即哼了一声:“我殷黎霆的车,上车容易,下车难!小孟,去留园。”
她气结,反手就去拉车门,连拉了两下都没有拉开。
殷黎霆伸手按开了后车座的顶灯:“你尽管拉,多拉几次,正好试试我专门从国外订回来的这台Ghost ,看看所谓最新的人性化安保系统是不是真的值这个价钱!”
又说:“你窝在那里不累,我看着都累!你只管继续摆出一副等着被人吃干抹净的样子,再惹火了我,就是搬出天王老子,你看我还刹不刹得住。不知道这种时候败兴很伤身吗?笨!”
郦清清气的全身发抖,顺势端正了身子,放下双腿坐好,一动才知道脖子上有多痛。
她强忍住一口恶气,低头整理大衣,伸手将刚刚被他扯开的纽扣扣好,却听见他又开口:“人不让我吃,饭总可以陪我吃吧!”
说完,自顾自地打电话:“告诉厨房,一个小时之后上菜。”
她又急了:“放我下车,我要回家!”
“又要回家。回哪个家?早知道刚刚直接把你扛到楼上去,你也不会嫌车里空间小,关键时刻拿孩子来说事了。”
殷黎霆口气轻佻:“哦,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爸爸怕你跟那个姓陆的藕断丝连,刚刚卖掉的你学校旁边的那套房子,我买了。门锁和密码都还没换,你随时可以回去,你卧室里的床也还在,不过,那张床可不够大!”
郦清清恨不能扑上去撕烂他的嘴,却只能拼命劝自己冷静,再冷静。她怎么又忘了,面对这种疯子,就不应该表现出半分正常人的情绪。
从茶餐厅出来之前,她给楚亦暄发信息让他一个半小时之后过来接她。她逛服装店大概花了半个小时,从商场门口走到临院路至少也用了半个小时,从刚刚上车到现在,又过了多久?
殷黎霆吩咐司机去留园,如果她没有猜错,应该就是陆昕裴带她去得最多的那间餐厅。
郦清清一边想,一边不动声色地在视线范围内寻找她的包。走在路上的时候她是收了肩带挽在胳膊上的,她记得刚刚被他挟持住拖上车的时候,她还企图抡起包包砸他,来不及动作,已经被他一把扯过去扔了。
应该在车里。
果然在副驾驶座的座椅底下,她正想俯身去捡,却被殷黎霆抢了先,他把包递给她:“想打电话?打给谁?楚亦暄?你最好老老实实陪我吃完饭,如果我心情好,我会考虑在十二点之前送你回家。”
她极力压下心头所有的情绪,硬生生地伸手接过包,连余光都不打算多看他一眼:“不劳烦殷总,我未婚夫会过来接我!正好,五百万我们早就准备好了,今天晚上当面交给你。”
殷黎霆勾唇一笑:“五百万?你知道上次被你撞坏的那台车,修了多少钱?那天晚上去见我姑妈,你身上的一套首饰,又值多少钱?跟我谈钱? 你爸爸十间银行,也未必比我殷老三生钱更快!”
她只管掏出手机打电话,刚启开了屏幕,又听见他说:“那你试试,如果不想让你未婚夫在电话里听见你在我身下娇喘,那你尽管打!我还是那一句话,再惹火了我,我就地办了你!”
郦清清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摔了手机:“殷黎霆,你到底想怎么样?是不是再让你睡一次,你就肯放过我。好,那你尽管来。”一边说,一边就要去脱身上的大衣。
她已经疯了,被眼前这个阴魂不散的煞神,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给逼疯了!他精力过剩是吗,他想要她是吗?
她给了!
第一颗,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直到她解开了最后一颗纽扣,不知道是被她突然的逆反给惊到了,还是在等着看她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殷黎霆始终一言不发地看着她,而她的理智一如脱缰的野马,整个人已经彻底出离了愤怒。
除了她的人,还有什么是他感兴趣的?
除了她的身体,还有什么值得他大费周章?
大衣很快被她脱掉了,里面是一件低领的黑色毛衣,牛仔裤。正当她想要再动作的时候,殷黎霆出手拦住了她:“女人身上的衣服,当然要我自己来脱,你要是真的那么喜欢脱,脱我的!”
于是她二话不说又上前去解他的扣子,可他穿的一件皮夹克,根本就没有扣子,她的手胡乱在他胸前摸,却被他一把捉住移到了某处,触手之间,她立即往回缩。
他却不让:“还要继续脱吗?”
原本她一直闭着眼睛,这会儿却不得不睁开,一鼓作气地与他对峙:“是不是我脱了,你就会放过我?”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泪,视线中的人脸有些虚浮,她才发觉脸上湿漉漉的一片,嘴角也是咸的。
不知道这样面对面地僵持了几分钟,殷黎霆突然开口:“不会!”
原本她就是打算破罐子破摔的,已经做到了这份上,无论如何也要做一个了断:“怎么样,你才会?”
殷黎霆看着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