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整个张家武场内异常的安静,所有的人都露出一副膛目结舌的神情。
二太太捂着刚刚被张林打了的脸颊,她抬着头注视着张林那泛着红芒的双眼,一股死亡的气息弥漫过来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其实张林已经手下留情了,如果真想要她的命这一巴掌足够了。
紧接着,张林转身继续朝着四太太的方向走了过去,四太太看到张林正朝她走来,“啊!”一道尖叫声从她的口中响起。
这声尖叫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回来,张啸天看着场中的鲜血和混乱,对着已经走到四太太跟前的张林怒吼道:“张林,住手!你疯了吗!”
张林仿佛没有听到他父亲的怒吼一般,抬起手朝着四太太打了下去,“啪!”一声脆响回荡在武场内。
张林将手慢慢地放下,抬起头注视着因为愤怒而满脸通红的父亲,眼中的红芒逐渐消散,冷冷的道:“这是他们应得的。”
“好!好!好!”张啸天连续说了三声‘好’字,可见此时他愤怒的程度。“来人,把张林给我擒了!”张啸天大声道。
“不要,老爷,住手,不要抓林儿!”这时,一道急切的声音从武场外传来,陆雪拖着她虚弱的身子心急如焚的跑来。
张林看到母亲竟然跑了过来,立马迎了上去,双手扶着陆雪,关切道:“娘,您怎么来了,您现在的身体不能走动,快回去吧。”
陆雪看着沾满一身鲜血的张林,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哭道:“林儿,快给你爹道歉,不要再惹你爹生气了,娘很害怕。”
张啸天看到跑来的陆雪,眼中露出诧异,他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过陆雪了,但是陆雪今年应该也就是三十岁左右吧,但是看上去却显得那么苍老,原本乌黑的秀发如今却爬满了银丝,脸上布满了一道道皱纹,身上穿的衣服有些破烂,身材看起来非常消瘦,当初的清秀样貌早已不在,现在却是一个看起来已经步入中年的妇女。
张啸天怔怔的望着陆雪,张林将他的表情全部收入眼底,对着张啸天冷笑道:“怎么,认不出来了?这就是你的七太太,也就是我张林的母亲,陆雪。是不是跟你想象的样子差别很大?你现在能够知道我跟母亲在张家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了吧,其他的太太锦衣玉食,就只有母亲和我在张家连个猪都不如,这全部都是因为刚才的那些人所为,而你从来都是不闻不问,甚至已经忘记了我们母子的存在。就你也想让我称为爹?你,不配!”
张啸天默默地听完张林所说的话,看着陆雪泪流满面的样子,眼中的愤怒早已消散,此刻望向张林母子的目光充满歉意,叹道:“我的确不配成为你的父亲,更不配成为陆雪的丈夫,今天的事的确是他们罪有应得,此事作罢。”
当张啸天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不只是张家的人,就连森木国的百官们也惊呆了,这还是那位在平日里不苟言笑,不怒而威,在战场上威风凛凛,杀敌数千,令人恐惧的张将军吗?
陆雪听到张啸天的话,同样有些错愕,即使在张啸天对她最好的那段时期,他也没有这样说过话,而张林则看着这位脸上露出懊丧的父亲,虽然心里还是对他所做的事非常恼怒,但是却不像刚才那样憎恨他了,毕竟张啸天是他的父亲,前世受尽疾苦的他也非常渴望有一个完整幸福的家。
这时,一直站在张啸天身边的文赐拍着他的肩膀,感叹道:“啸天兄,恭喜你,看来张家以后会出现一位不得了的人物啊!”
张啸天看了看张林,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只怕我这个当父亲的在他的心中早已成了恶人了。”
文赐看着张啸天后悔的表情,笑道:“啸天兄,看来这位七公子在你的心中份量很重啊,我可是很少见过你有这样的表情。”
“行事凶狠果断,不拘小节,看似冰冷却有一腔热血,而且我在他的身上感到了若有若无的压力,文赐兄,你认为这样的人不值得我后悔吗?”张啸天道。
“这样的人的确值得,更何况他还是你的儿子,我估计以后的张林一定会走的更远,云供奉的测试我可是非常期待的。”文赐望着张林,眼底露出对张林的欣赏。
张啸天看了看周围有些混乱的武场还有两个被打的有些发蒙的太太,对着场内大声道:“张家比试结束,张林胜!另外由于内人的严重错误,取消张成,张沉的资格,由张林和张文前往森木国都接受云供奉的测验!”
张啸天觉得,即使张林选取一位武官进行决斗也没什么疑问,所以直接宣布张林的胜利了。
“张林,一会到我书房里来,我有话要说。”张啸天语气稍缓,对张林道。
张林看了张啸天一眼,点了下头,对陆雪道:“娘,走吧,林儿扶您回去。”
比武结束,各房的太太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屋里,下人们打扫着狼藉的场地,看着田师傅的惨状,纷纷露出一股寒意,二太太和四太太则有些惶恐不安的离开了。张啸天跟森木国的官员们一一道别,把文赐安排到内院的一处房间,正想要回自己书房的时候,突然站在那里沉思了一会儿,接着转身朝着外院走去。
“娘,您现在身体不好,以后不要跑动了,等身体好了再说。”张林把陆雪扶到床上,关切道。
陆雪还在回想着刚才的场景,看着脸上还有一点稚气的张林,欣慰道:“娘这不是担心你嘛,你要是出点什么事娘怎么办,不过这次还好有惊无险,你爹生气的时候可是很恐怖的。”
张林看着自己母亲,发现母亲嘴角微微上扬,一副高兴的样子,“看来父亲说的话让母亲很开心啊,也是,在以前张啸天可从没对别人这样说过话。”张林苦笑道。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浑厚的声音:“我能进来吗?”
“是你爹,林儿快,叫你爹进来。”陆雪一听是张啸天的声音,立刻对张林道。
张林站起身走了过去,打开房门,在门外站着虎背熊腰的父亲,张林面无表情的道:“进来。”
张啸天似乎习惯了张林说话的语气,也不生气,抬脚走进了屋子。张啸天看着屋内的装饰,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一些普通的家具,房间虽然不大但却打扫的非常干净,桌子上摆放着几个冷馒头,张啸天伸手拿了一个塞进嘴里,眉头皱了皱,馒头很硬,一点水分都没有,他往陆雪和张林身上看了看,眼中露出浓浓的歉意。
“唉,这些年,委屈你们母子了。”张啸天叹息道。
张林安静的站在陆雪身边,没有理会在那里叹息的父亲。陆雪则赶忙起身,语气里没有责怪张啸天的意思,“这么多年我都已经习惯了,只是委屈了林儿了。”
张啸天注视着一脸冷漠的张林,带着歉意的语气,道:“林儿,这些年的确是为父不对,等一会你们母子俩跟我一起去内院住吧,你母亲生病了,需要好好调养。”
本来张林还想要拒绝,但是看到母亲的状况,也就同意了。
在去内院的路上,张林扶着陆雪跟在张啸天的身边,院中的下人们看到是他们来了纷纷露出尊敬问好,只是看向张林的时候眼中会露出一丝恐惧。
在一处非常奢华的房屋内,张林把陆雪扶到一张比原来大了将近三四倍的床上,在桌子上摆放着新鲜的水果和美味的甜品,陆雪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从她的内心升起,她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一滴滴幸福的泪水从眼中流下。
张啸天站在他们母子跟前,道:“以后你们就住在这里吧,林儿,明天来我书房一趟,我有话想对你说。”
张林听后点了点头。
夜晚,张林静静的躺在床上,回想着仙魔泣带给他的力量。
这时,张林起身盘坐在床上,双眼缓缓闭上,努力使自身处在一种入定的状态,过了一会,张林的吐纳开始匀称,整个人好像睡着了一般,在张林的脑中缓缓浮现了一行字,“仙魔之气,引神入体,疏脉淬身,意之坚忍……”
随着呼吸,张林感觉在自己的身体里有一股暖流正在来回地流淌,这与他在暗涧森林的时候感觉有些像,但却不像那时候如火烧一样的痛苦,他的身体强度,速度,还是五官感应都在随着暖流的温润不断的加强,但是他却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张林觉得他应该已经脱离的凡人的行列,只是不清楚仙人的情况。
“森木国都的云供奉,他是一位仙人,到时候我就会知道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