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不一定是拥有,才叫做真正的爱情。
当骆可卿眼看着秦陌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自己眼前的时候,才知道那种决裂的痛苦有多么强烈,车子轰鸣着驶出小区,混入到车流中,再也找不见。
重逢的爱人,却不能伸出手去拥抱,骆可卿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那么,就让她把最后的事情做完,然后离开吧。
她迅速换了衣服,化好妆,然后打电话给李昭时。
那晚沈振江的公司举办高层酒会的时候,陆千并没有出现,在她跟着沈振江忙着应酬的时候,沈振江曾经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他避开骆可卿去接听,压着声音对那边的人说:“你不是有我仓库的钥匙吗?那些材料,你先送过去,再连夜去下面买些次品回来,我这边正忙着呢,一会再跟你说。”
骆可卿躲在一边,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原本她以为沈振江也就是跟着陆千买卖白粉呢,结果却没想到,他连老百姓的这种不义之财也黑心去赚。他倒是享了福挣了钱,却苦了老百姓,整日住着危房,提心吊胆。
电话刚接通,骆可卿就一边往外奔走,一边迫不及待地说:“我们老地方见,我有事情要问你。”
自从秦陌离开之后,李昭时就一直傻傻地坐在座位上,不知道自己脑子里都在乱七八糟地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这里坐了多久,看见手机上骆可卿的来电显示后,他心里一惊,还以为骆可卿知道了自己找过秦陌的事了,听见她这样说后,他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却还是迅速结了账,赶到了两个人见面的老地方。
他到的时候,骆可卿已经喝了两杯没加糖的咖啡了,可是这味道再苦,也敌不过她内心里的伤痛。
“什么事这么急?”
骆可卿给他叫了一杯饮料之后,才缓缓地说:“我想知道,你手上现在有多少陆千犯罪的证据,够不够送他去地狱?”
“我想,只够送他去吃牢饭,但是凭他的关系,一定会被保出来的。”李昭时刻意压低了声音,虽然不知道骆可卿为何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告诉了她实话。
“怎么会这样?都两年了,怎么还是不够!”骆可卿有些心烦地抓着头发,心里一急,居然当着李昭时的面,掉下了眼泪。
李昭时像昨天晚上一样手足无措,他从来不会哄女人开心,不会安慰人,虽然拳头比别的人都硬,嘴却比别的人都笨。
好在骆可卿很快就抹干了眼泪,苦笑着说:“那这罪名还要有多少,才可以让他彻底完蛋?”
“如果他再一次贩卖大量枪支,或者说贩卖海洛因、吗啡量超过1000克,我绝对敢保证他有去无回。加上他之前犯的罪,即便他有多少人脉,都救不了他。”
其实李昭时手上的证据已经足够陆千被判死刑了,可是这个人就连政府机关里都有人脉,警察局里偶也有不少领导跟他交朋友,所以,还是证据多些比较好,他想直接让省上的人来办这件案子,让陆千进去之后就再也出不来。
“好,我知道了。李昭时,你今天忙不忙?陪我去给母亲扫墓吧,我有话想给她说。”这么多年,好像她只去看过骆冉凉一次,就是修墓碑的时候。平日里她很少想起骆冉凉,因为她还是恨她的,恨她丢下自己不管不顾。而陆千,呵,狼心狗肺的男人是不会念旧情的,骆冉凉在她眼里,连跟狗尾巴草都不如。
在路上的时候,骆可卿买了一大束的康乃馨,从来没人去看过骆冉凉,她想,也许她会寂寞,会不开心,她现在需要她这个女儿时时想念她。
照片上的骆冉凉还是年轻时的模样,眉眼里全是小女人的温婉和娇羞,这样的女子,如果遇上了对的男人,绝对是个贤妻良母。
只可惜世事从来不让人如愿,人生多波折。
骆可卿将花束放在一边,掏出手帕开始擦拭墓碑,眼泪一颗颗地掉下来,李昭时只是远远地看着她,没有上前安慰。
她从来都以一副“我很好”的姿态出现在他的生命里,除了昨晚的失控和眼泪,她留给李昭时的,从来都只有凉薄。
骆可卿在墓碑前坐下,身子软软地靠在上面,看了一眼骆冉凉的照片,然后微微笑了:“我终于来看你了,你有没有骂过我是个不孝女?你不会骂的,你从来不把我当女儿,甚至丢下我一个人独自面对日后的繁芜荒杂,面对那么多背叛和伤害,你怎么可以那么狠心呢?这些年,我过着畜生都不如的日子,如果不是李昭时,我早就自暴自弃了。”
她看了一眼远处的影子,李昭时站在那里,双手插在裤兜里,风吹起他的头发,那么落拓,而英俊。
“他是个好男人,我知道他是真的爱我,虽然我们的初识,是建立在复仇的基础上,可是我知道他的确是想让我幸福的,但是你知道吗,我没有办法回应他的好,我只能装作不懂,装作没法应,因为我唯一爱的,是秦陌。我也想忘记他,可是,我忘不掉。他回来了,和桃订婚了,却告诉我,他要和我在一起。我同样没有办法回应,骆冉凉,你曾经最爱的男人,陆千,那个畜生,他会残忍地废掉每一个喜欢上我的男人!”骆可卿的嘴角扬着无奈的笑。
和陆千闹腾的时候,骆可卿一直在“花锦”做接客的小姐,虽然是这么个身份,但其实每一个去“花锦”的人都不敢点她。有一次骆可卿喝了很多的酒,醉的不醒人事却还打电话给饭店订了快餐。送餐的是一个兼职的大学生,也许是因为他的身份特殊,骆可卿意外地拉着他讲了很多话。
只有二十三岁的她,那么年轻靓丽,自然而然地吸引了那个大学生,他会给她讲自己在大学里的生活,讲他远在山区的父母是如何砸锅卖铁支持他念大学,他还对她讲自己美丽的梦想,他说要好好用功,毕业后找一份好工作,将父母亲接到城市里来住。
骆可卿是那么地羡慕他,那么地向往他所描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