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圆圆听了这话也挺无语的,这老头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我又没招他惹他的,怎么这样跟我过不去。
贡修龄看到陈圆圆脸上闪过一丝不屑的神情,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只说,“何蓉,你跟其他人都先退下吧。”
打发走了其他人,贡修龄才语重心长的对贡若甫说,“儿子啊,不是为父的要拆散你们。这其中的缘由,说起来有些荒唐,可我活了这五十多年,从来没有看走眼,我让你送圆圆姑娘回去,那也是为了她,当然了,更重要的是为了你,为了我,也为了我们这份家业。”
“我听不懂。”贡若甫回言。
“你老爹我这辈子官当得不大,才学也算不上高,擅长的东西也不多,但唯有一样,我这辈子还没遇到比我更在行的。就是那城东头摆了三十年卦摊的瞎子,在我面前也要甘拜下风。”
贡若甫一听,这就猜到了,心想,“又来了。”
“圆圆的相貌,三庭五眼,是标志到了极处,而她本身的气质,清若兰花,又皎如月华,动静处皆有章法,你去外头逛逛看,就是整个江南,都找不出第二个如她这样灵秀的女子,你以为这样一个宝贝落到你手里是福气啊。这样的人,保准了是‘天仙临凡’,咱们贡家不过一座小破庙,哪里有大福分供这样的‘菩萨’。儿子,你以为天仙临凡就是为了给你当小妾啊,那都是有安排的,你多大能耐,敢把这样的姑娘扣在你身边,如果你今天不送她走,过不了多久咱们家就得出事,而且保准了得出大事儿。你惹得起么你。”
贡若甫听了父亲的话,好像也有道理,但是,也荒唐了点,圆圆,真的那么可怕么。却也不敢反驳。
陈圆圆听了贡修龄的话,一时没忍住,呵呵呵笑了起来。
“老爷,圆圆以为您是嫌弃我出身低微,想不到,居然是嫌弃我太漂亮了。真好玩,这世上还真是什么事儿都有。”
贡修龄也笑呵呵,说,“圆圆姑娘啊,老夫不是要跟你为难,老夫是真的,害怕挡了姑娘的道,冲撞了姑娘命途里的富贵,怕到时候老天爷会怪罪小人啊。”
贡若甫不高兴了,“父亲,你也太奇怪了吧,好好的把你儿子我贬的这么不值钱啊。”
“说什么呢,圆圆姑娘那是天生的富贵命,相书上都说了,如她这般相貌,只有皇亲贵胄才配得上,咱们这等,可不能痴心妄想,要不然可是要给自己惹祸的,知道不?”贡修龄转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倒叫陈圆圆不知所措起来。
圆圆也没辙了,只能望着贡若甫,想着他劝劝父亲,谁知那贡若甫也语塞了,站在一边,跟木桩子似的,一声不吭。
“老爷,既然您话都说到这里了,圆圆也不会死缠烂打非要留下。”陈圆圆心里打定了主意,回身吩咐,“小蝶,去把桌台上的铜镜子给我拿来。”
不多时,小蝶拿来了铜镜,交给圆圆。
陈圆圆一手举起铜镜,另一只手顺势扶了扶头发,照了照镜子,转而对贡修龄说,“老先生,公子待圆圆一直很好,圆圆心下感激,蓉姐姐也很照顾我,若能嫁到府上,平平安安的日子,的确是圆圆很向往的,可,您说圆圆相貌太好,怕是会给您惹祸招灾,圆圆方才认真的照了照,发现您说的一点都不错,我的确长了一副惊天地泣鬼神的倾艳容貌,怎么办呢?要留在府上,就得弃了这副美貌,要留的这副美貌,就要弃了公子,圆圆也很为难,真的很为难。”
陈圆圆说着话,便有泪珠滴答滴答的落。
“明天,我就离开。不过你们记好了。这是我自己选择的,公子跟我的缘分,到此为止,我陈圆圆什么都能扔掉,就是不能放下自己这副容貌。老先生不必担忧,今天太晚了,明日一早,我就会和小蝶收拾东西走人。”
圆圆看了看贡若甫,又望着终于放下心的贡修龄,冷冷的说,“你们贡家,真是我陈圆圆,这一辈子遇到,最好笑的笑话了。”说完,她便带了小蝶出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