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午,陈圆圆因前一晚在秦府闹腾的有些累,便想着多睡一会儿。
却有人叩门,“咚,咚咚”。
“谁呀?”圆圆想这个时候,怕是杨妈妈要找自己,便只得应声,“进来吧。”
推门而入,竟是邹枢。
“怎么是你呀,这么一大早的。”圆圆便没有起身,仍旧斜躺着。
“圆圆你怎么这么懒,都快到晌午了。”邹枢说着话,就靠着床沿坐下了。
此时的圆圆只穿了素白的寝衣,翠红色的抹胸半隐半现,青丝松颓,横拖在绣枕上,又随意盖着一张薄薄的锦被,静静沉睡,并不理会他的调侃。
邹枢看了好一会儿,稍微定了定神,这才故作无事,开始磨缠她。
“起床了,圆圆,快点,你再不起来,我就掀被子咯。”邹枢倒是越说越来劲,伸出手轻轻拉起锦被的一角,作势要掀被子。
陈圆圆本来是背朝邹枢的,一百个不愿意,可听说要掀被子,只得“噌”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斜扭着身子,睡眼惺忪,望着邹枢。
“你烦死了,昨天被知府大人叫过去,闹腾到半夜才能休息,上午又没什么事儿,我多睡一会儿怎么了?杨妈妈还没说我呢,你干嘛呀,讨厌死了。”圆圆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打哈欠。
邹枢笑呵呵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一点粉脂未施,却满面娇痴,头发乱糟糟一团,可也掩不住清丽风流之态,嘟嘟哝哝抱怨,语气仍只是轻和柔缓。
“你出去么,我马上就起床了,现在还有些困呢,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陈圆圆忽脸上一凉,一时窘迫,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气鼓鼓的看着邹枢。
“这下可以起床了吧,别生气啊,我去给你打洗脸水,算是伺候陈小姐梳妆一回。”说着话,他便自顾自的出了门。
陈圆圆眼瞅着邹枢离开了,心下还是砰砰砰的乱跳,她掀开锦被,一件一件的穿好衣裳,又略整了整头发,偏斜扎了个简单的髻儿。
不一会儿,邹枢果真端着一盆清热的水过来了。
圆圆一言不发的洗漱完毕,坐在妆镜前,涂抹脂粉,那邹枢倒也安静,一本正经的站在旁边看着,偶尔还插嘴提点建议。
又磨蹭了大半天,这才都准备好了,两个人出了屋子,向前院走。
杨妈妈在正厅,看见这两位一前一后,邹枢跟在后面,一脸谨慎,陈圆圆倒若无其事,那杨妈妈的脸色就有些难看。
“圆圆见过妈妈。”陈圆圆先给杨妈妈请安。
“嗯,昨晚在知府大人那里,秦公子还是挺照顾你的吧。”杨妈妈随口问道。
陈圆圆一愣,怎么杨妈妈也知道秦公子的事儿,“回妈妈,几只曲子演完,知府大人就吩咐我退下了,并没什么特别的。”
杨妈妈抬眼看看邹枢,“邹公子这么喜欢我们迷楼啊,今天来的是不是太早了点。”
邹枢笑笑,“今天我想给圆圆姑娘告个假,不知可否?”
“你又想干嘛呀?”杨妈妈问。
“圆圆在迷楼,整日给人演习戏目,想来也该出去转转,今日玄妙观冷嘉巷新开张一家戏楼,出了个丑角是极好的,我想带圆圆过去看看。”邹枢不紧不慢说了一篇话。
杨妈妈沉默了一会儿,又看看陈圆圆,“邹公子一片好意,圆圆你可愿领?”
陈圆圆想起那日顾媚告诉自己的话,赶紧答言,“承邹公子厚情,圆圆不敢自专,一切但凭妈妈做主。”
“那就去吧,记得早些回来就是了。”杨妈妈看着邹枢,对圆圆说道。
“是。”陈圆圆乖巧的应答了一声,随后便跟着邹枢出了迷楼,上了小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