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周天之度。是自然之数。是强分。曰。天左旋。
一昼一夜行一周。而又过了一度。以其行过处。一日作一度。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方是一周。只将南北表看。今日恁时看。时有甚星在表边。明日恁时看。这星又差远。或别是一星了。胡泳天一日周地一遭。更过一度。日即至其所。赶不上一度。月不及十三度。天一日过一度。至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则及日矣。与日一般。是为一期。杨天行至健。一日一夜一周。天必差过一度。日一日一夜一周恰好。月却不及十三度有奇。只是天行极速。日稍迟一度。月以迟十三度有奇耳。因举陈元滂云。只似在圆地上走。一个过急一步。一人差不及一步。又一人甚缓。
差数步也。天行只管差过。故历法亦只管差。尧时昏旦星中于午。月令差于未。汉晋以来又差。今比尧时似差及四分之一。古时冬至日在牵牛。今却在斗。德明天最健。一日一周而过一度。日之健次于天。一日恰好行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但比天为退一度。月比日大故缓。比天为退十三度有奇。但历家只算所退之度。却云日行一度。月行十三度有奇。此乃截法。故有日月五星右行之说。其实非右行也。横渠日。天左旋。处其中者顺之。少迟则反右矣。此说最好。书疏玑衡。礼疏星回于天。汉志天体。沈括浑仪议。皆可参考。闳祖问。天道左旋。自西而东。日月右行。则如何。曰。
横渠说日月皆是左旋。说得好。盖天行甚健。一日一夜周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又进过一度。日行速。健次于天。一日一夜周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正恰好。比天进一度。则日为退一度。二日天进二度。则日为退二度。
积至三百六十五日四分度之一。则天所进过之度。又恰周得本数。而日所退之度。亦恰退尽本数。遂与天会而成一年。月行迟。一日一夜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行不尽。
比天为退了十三度有奇。进数为顺天而左。退数为逆天而有。历家以进数难算。只以退数算之。故谓之右行。且曰。日行迟。月行速。然则日行却得其正。故扬子太玄首便说日云云。向来久不晓此。因读月令日穷于次疏中有天行过一度之说。推之乃知其然。又如书齐七政疏中二三百字。说得天之大体亦好。后汉历志亦说得好。义刚录云前汉,历志说道理处少,不及东汉志较详。淳问。月令疏地冬上腾。夏下降。是否。曰。未便理会到此。且看大纲识得后。引处用度算方知。淳。义刚同天左旋。日月亦左旋。但天行过一度。日只在此。当卯而卯。当午而午。某看得如此。后来得礼记说。暗与之合。泳天道与日月五星皆是左旋。天道日一周天而常过一度。日亦日一周天。起度端。终度端。故比天道常不及一度。月行不及十三度四分度之一。今人却云月行速。日行迟。此错说也。但历家以右旋为说。取其易见日月之度耳。至。
问天道左旋。日月星辰右转。日自疏家有此说。人皆守定。某看天上日月星不曾右转。只是随天转。天行健。
这个物事极是转得速。且如今日日与月星都在这度上。明日旋一转。天却过了一度。日迟些。便欠了一度。月又迟些。又欠了十三度。如岁星须一转争了十三度。要看历数仔细。只是璇玑玉衡疏载王蕃浑天说一段极精密。可检看。便是说一个现成天地了。月常光。但初二三日照只照得那一边。过几日渐渐移得正。到十五日。月与日正相望。到得月中天时节。日光在地下。并从四边出。与月相照。地在中间。自遮不过。今月中有影。云是莎罗树。乃是地形。未可知。贺孙义刚言。伯靖以为天是一日一周。日则不及一度。非天过一度也。曰。此说不是。若以为天是一日一周。则四时中星如何解不同。更是如此。则日日一般。却如何纪岁。把甚么时节做定限。若以为天不过而日不及一度。则趱来趱去。将次午时便打三更矣。因取礼记月令疏指其中说早晚不同。及更行一度两处。曰。此说得甚分明。其他历书都不如此说。盖非不晓。但是说滑了口后。信口说。
习而不察。更不去仔细检点。而今着就天里看时。只是行得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若把天外来说。则是一日过了一度。季通常有言。论日月。则在天里。论天。则在太虚空里。或去太虚空里观那天。自是日月滚得不在旧时处了。先生至此。以手画轮子。曰。谓如今日在这一处。明日自是又滚动着些子。又不在旧时处了。又曰。天无体。
只二十八宿便是天体。日月皆从角起。天亦从角起。日则一日运一周。依旧只到那角上。天则一周了。又过角些子。日日累上去。则一年便与日会。次日。仲默附至天说曰。天体至圆。周围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绕地左旋。常一日一周而过一度。日丽天而少迟。故日行一日。
亦绕地一周。而在天为不及一度。积三百六十五日九百四十分日之二百三十五而与天会。是一岁日行之数也。月丽天而尤迟。一日常不及天十三度十九分度之七。积二十九日九百四十分日之四百九十九而与日会。十二会。得全日三百四十八。余分之积。又五千九百八十八。如日法。九百四十而一。得六。不尽三百四十八。通计得日三百五十四。九百四十分日之三百四十八。是一岁月行之数也。岁有十二月。月有三十日。三百六十日者。一岁之常数也。
故日与天会。而多五日九百四十分日之二百三十五者。为气盈。月与日会。而少五日九百四十分日之五百九十二者。为朔虚。合气盈朔虚而闰生焉。故一岁闰率则十日九百四十分日之八百二十七。三岁一闰。则三十二日九百四十分日之六百单一。五岁再闰。则五十四日九百四十分日之三百七十五。十有九岁七闰。则气朔分齐。是为一章也。先生以此示义刚。曰。此说也分明。义刚天道左旋。日月星并左旋。星不是贴天。天是阴阳之气在上面。下人看。见星随天去耳。寓问。经星左旋。纬星与日月右旋。是否。曰。今诸家是如此说。横渠说天左旋。日月亦左旋。看来横渠之说极是。只恐人不晓。所以诗传只载旧说。或曰。此亦易见。
如以一大轮在外。一小轮载日月在内。大轮转急。小轮转慢。虽都是左转。只有急有慢。便觉日月似右转了。曰。
然。但如此。则历家逆字皆着改做顺字。退字皆着改作进字。
晋天文志论得亦好。多是许敬宗为之。日月随天左旋。如横渠说较顺。五星亦顺行。历家谓之缓者反是急。
急者反是缓。历数。谓日月星所经历之数。扬问。日是阳。如何反行得迟如月。曰。正是月行得迟。问。日行一度。月行十三度有奇。曰。历家是将他退底度数为进底度数。天至健。故日常不及他一度。月又迟。故不及天十三度有奇。且如月生于西。一夜一夜渐渐向东。便可见月退处。问。如此说。则是日比天行迟了一度。月比天行迟了十三度有奇。曰。历家若如此说,则算着那相去处度数多。今只以其相近处言。故易算。闻季通云。西域有九执历。却是顺算。胡泳程子言。日升降于三万里。是言黄赤道之间相去三万里。天日月星皆是左旋。只有迟速。天行较急。一日一夜绕地一周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而又进过一度。日行稍迟。一日一夜绕地恰一周。而于天为退一度。至一年。
方与天相值在恰好处。是谓一年一周天。月行又迟。一日一夜绕地不能匝。而于天常退十三度十九分度之七。至二十九日半强。恰与天相值在恰好处。是谓一月一周天。月只是受日光。月质常圆。不曾缺。如圆球。只有一面受日光。望日日在酉。月在卯。正相对。受光为盛。天积气。
上面劲。只中间空。为日月来往。地在天中。不甚大。四边空。有时月在天中央。日在地中央。则光从四旁上受于月。其中昏暗。便是地影。望以后。日与月行便差背向一畔。相去渐渐远。其受光面不正。至朔行又相遇。日与月正紧相合。日便蚀。无光。月或从上过。或从下过。亦不受光。星亦是受日光。但小耳。北辰中央一星甚小。谢氏谓天之机。亦略有意。但不似天之枢较切。淳日月升降三万里之中。此是主黄道相去远近而言。若天之高。则里数又煞远。或曰。八万四千里。未可知也。
立八尺之表。似候尺有五寸之景。寸当千里。则尺有五寸恰当三万里之半。日去表有远近。故景之长短为可验也。
历家言天左旋。日月星辰右行。非也。其实天左旋。日月星辰亦皆左旋。但天之行疾于日。天一日一周。更才过一度。日一日一周。恰无赢缩。以月受日光为可见。月之望。正是日在地中。月在天中。所以日光到月。四畔更无亏欠。唯中心有少黑暗处。是地有影蔽者尔。及日月各在东西。则日光到月者止及其半。故为上弦。又减其半。则为下弦。逐夜增减。皆以此推。地在天中。不为甚大。只将日月行度折算可知。天包乎地。其气极紧。试登极高处验之。可见形气相催。紧束而成体。但中间气稍宽。所以容得许多品物。若一例如此气紧。则人与物皆消磨矣。谓日月只是气到寅上则寅上自光。气到卯上则卯上自光者。
亦未必然。既曰日月。则自是各有一物。方各有一名。星光亦受于日。但其体微尔。五星之色各异。观其色。则金术水火之名可辨。众星光芒闪烁。五星独不如此。众星亦皆左旋。唯北辰不动。在北极五星之旁一小星是也。盖此星独居天轴。四面如轮盘。环绕旋转。此独为天之枢纽是也。日月薄蚀。只是二者交会处。二者紧合。所以其光掩没。在朔则为日蚀。在望则为月蚀。所谓纾前缩后。近一远三。如自东而西。渐次相近。或日行月之劳。月行日之旁。不相掩者皆不蚀。唯月行日外面掩日于内。则为日蚀。日行月外面掩月于内。则为月蚀。所蚀分数。亦惟其所掩之多少而已。谟日月升降三万里中。谓夏至谓冬至。其间黄道相去三万里。夏至黄道高冬至黄道低伊川误认作阙相去之数。形器之物。虽天地之大。亦有一定中处。伊川谓天地无适而非中。非是杨先生论及现衡及黄赤道日月躔度。潘子善言。嵩山本不当天之中。为是天形欹侧。遂当其中耳。曰。嵩山不是天之中。乃是地之中。黄道赤道皆在嵩山之北。南极北极。天之枢纽。只有此处不动。如磨脐然。此是天之中至极处。如人之脐带也。铢周髀法谓。极当天中。日月绕天而行。远而不可见者为尽。此说不是。问。论语或问中云。南极低入地三十六度。北极高出地三十六度。如何。曰。圆径七十二度。极正居其中。尧典疏义甚详。德明季通尝设一问云。极星只在天中。而东西南北皆取正于极。而极星皆在其上。何也。某无以答。后思之。只是极星便是北。而天则无定位。义刚南极在下七十二度。常隐不见。唐书说。有人至海上。见南极下有数大星甚明。此亦在七十二度之内。义刚。
月体常圆无阙。但常受日光为明。初三四是日在下照。月在西边明。人在这边望。只见在弦光。十五六则日在地下。其光由地四边而射出。月被其光而明。月中是地影。月古今人皆言有阙。惟沈存中云无阙。扬月无盈阙。人看得有盈阙。盖晦日则月与日相叠了。
至初三方渐渐离开去。人在下面侧看见。则其光阙。至望日则月与日正相对。人在中间正看见。则其光方圆。因云。礼运言。播五行于四时。和而后月生也。如此。则气不和时便无月。恐无此理。其云三五而盈。三五而阙。彼必不曾以理推之。若以理推之。则无有盈阙也。毕竟古人推究事物。似亦不甚仔细。或云恐是说元初有月时。曰。
也说不得。焘问弦望之义。曰。上弦是月盈及一半。如弓之上弦。
下弦是月亏一半。如弓之下弦。又问。是四分取半否。
曰。如二分二至。也是四分取半。因说历家谓纾前编后。
近一远三。以天之围言之。上弦与下弦时。月日相看。皆四分天之一。
问。月本无光。受日而有光。季通云。日在地中。月行天上。所以光者。以日气从地四旁周围空处迸出。故月受其光。先生曰。若不如此。月何缘受得日光。方合朔时。
日在上。月在下。则月面向天者有光。向地者无光。故人不见。及至望时。月面向人者有光。向天者亦有光。故见其圆满。若至弦时。所谓近一远三。只合有许多光。又云。
月常有一半光。月似水。日照之。则水面光倒射壁上。乃月照地也。问。星受日光否。曰。星恐自有光。德明问。月受日光。只是得一边光。曰。日月相会时。日在月上。不是无光。光都载在上面一边。故地上无光。到得日月渐渐相远时。渐擦挫。月光渐渐见于下。到得望时。月光浑在下面一边。望后又渐渐光向上去。胡泳或问。月中黑影是地影否。曰。前辈有此说。看来理或有之。然非地影。乃是地形倒去遮了他光耳。如镜子中被一物遮住其光。故不甚见也。盖日以其光加月之魄。中间地是一块实底物事。故光照不透而有此黑晕也。问。日光从四边射入月光。何预地事。而碍其光。曰。终是被这一块实底物事隔住。故微有碍耳。或录云今有剪纸人贴镜中以火光照这则壁上圆光中有人月为地所碍其黑晕亦犹是耳。
康节谓。日。太阳也。月。太阴也。星。少阳也。
辰。少阴也。辰。非星也。又曰。辰弗集于房。房者。舍也。故十二辰亦谓之十二舍。上辰字谓日月也。所谓三辰。北斗去辰争十二来度。日蚀是日月会合处。月合在日之下。或反在上。故蚀。月蚀是日月正相照。伊川谓月不受日光。意亦相近。盖阴盛亢阳。而不少让阳故也。又曰。日月会合。故初一初二。月全无光。初三渐开。方微有弦上光。是哉生明也。开后渐亦光。至望则相对。故圆。此后复渐相近。至晦则复合。故暗。月之所以亏盈者此也。伯羽问。自古以日月之蚀为灾异。如今历家却自预先算得。是如何。曰。只大约可算。亦自有不合处。历家有以为当食而不食者。有以为不当食而食者。木之历家之说。谓日光以望时遥夺月光。故月食。日月交会。日为月掩。则日食。然圣人不言月蚀日。而以有食为丈者。阙于所不见。闰祖日食是为月所掩。月食是与日争敌。月饶日些子。方好无食。杨日月交蚀。暗虚。道夫遇险。谓日月相遇。阳遇阴为险也。振日月食皆是阳阴气衰。徽庙朝曾下诏书。言此定数。
不足为灾异。古人毕不晓历之故。扬横渠言。日月五星亦随天转。如二十八宿随天而定。
皆有光芒。五星逆行而动。无光芒。杨纬星是阴中之阳。经星是阳中之阴。盖五星皆是地上木火土金水气上结而成。却受日光。经星却是阳气之余凝结者。凝得也受日光。但经星则闪烁开阖。其光不定。纬星则不然。纵有芒角。其本体之光亦自不动。细视之可见。
莫要说水星。盖水星贴着日行。故半月日见。泳夜明多是星月。早日欲上未上之际。已先铄退了星月之光。在日光犹未上。故天欲明时一霎时暗。扬星有坠地其光烛天而散者。有变为石者。扬分野之说始见于春秋时。而详于汉志。然今左传所载大火辰星之说。又却只因其国之先曾主二星之祀而已。是时又未有所谓赵魏晋者。然后来占星者又却多验。殊不可晓。广叔重问星图。曰。星图甚多。只是难得似。圆图说得顶好。天弯。纸却平。方圆又却两头放小不得。又曰。那个物事两头小。中心涨。又曰。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想见只是说赤道。两头小。必无三百六十五度四分之一。节风只如天相似。不住旋转。今此处无风。盖或旋在那边。或旋在上面。都不可知。如夏多南风。冬多北风。此亦可见。广霜只是露结成。雪只是雨结成。古人说露是星月之气。不然。今高山顶上虽晴亦无露。露只是自下蒸上。人言极西高山上亦无雨雪。广高山无霜露。却有雪。某尝登云谷。晨起穿林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