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走在我的前面,我们自从被巫人抓住已经在林子中走了2个小时。我们被巫人拴住了手脚,像奴隶一样走着,脖子上的绳索是巫族手工搓制的一种栓动物的绳子,相传他们是用某种蛇皮和着荆草搓制的,坚韧无比,但现在的我只能感受到那带毛刺的绳子磨在脖颈上火辣辣的疼痛感。我不知道同伴们在哪,那些和我一起进入这片密林的人族或许是种族猎人,也或者是宝藏猎人吧,人族组成的佣兵团队本来就比别的种族组成的佣兵组织更加松散,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骤然消失了。说实话,我挺担心艾斯和西西他们的,虽然我自己的处境也不乐观,但我真心希望他们不要出事,我宁愿他们和大部队是落下我走了。
我抬头看天,发现头顶的天空被高大错杂的树冠遮住了大半。本来就在云中忽隐忽现的月牙更是觅不见了。我苦着脸盯着押着我走的这个巫族男孩,他还是死板着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就像我欠他一百万金似的。真不可爱,白瞎你的娃娃脸了,我腹诽。讽刺的是我在一个小时前就被这几个巫人带晕了方向,就算现在他们解开拴我的绳子我也不会逃走。不得不说这原始森林夜里看真是阴森,我本来是想记路来着,可是领头的蓝眼睛实在走得太快了,在我集中注意力猛记沿途景象后,我败了。唉,前面的蓝大爷,您太过分了,你已经让我看哪都一样了。然后我换了策略开始和押着我的娃娃脸搭讪,不外乎就是楚楚可怜又一脸无辜得问他我们去哪呀、这又是哪里啦,娃娃脸你多大了之类的。可是这位不可爱眉皱得越来越紧,脸板得越来越死。
我无奈:“诶,你俩眉毛之间能夹死只苍蝇。”说罢我瞥到前面的李哲背影一顿,肩膀可疑得轻颤了两下,也可能是我看错了。我没用巫族语言说这句话,显然娃娃脸并没有听懂。他以为我还是问他去哪之类的问题,便摆出了一副没用的我不会告诉你的表情。好吧,乖孩子,我刚要再开口突然瞥见一直走在前面的蓝大爷正一脸研究的盯着我看,我忙噤了声,低头认认真真走路,心想:我说得很小声了啊,顶多李哲的距离能听到吧。蓝大爷您是巧了正在看我呢还是耳力这么好啊。
自从发现蓝大爷那双美目正在研究我,我就开始当哑巴了。李哲看上去好像没有起初时那个紧张的样子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他像在扮演俘虏这个角色似的,一开始紧张后来一直低着头走不时四下看看,露出思考的眼神。简直是俘虏的标准眼神,他之前和我在林子里搜索时也把野外生存做得中规中矩,我有些恍惚,这种违和感是怎么回事呢?还有就是蓝大爷,这位先生明显散发着狠戾和腹黑的气息,我在心中默念了二十遍别过来,现在他却饶有兴致得走在我傍边。其实如果只是单单成为娃娃脸这样的巫人的俘虏,我并不感到有多害怕,一方面当然是因为我还有能力自保,就算我已经因为曾经暴走得反噬过于巨大弄得魔力涣散。另一方面则是巫族并不是残暴的民族哪怕人类对他们进行了百年的打压,他们还是更愿意选择避世和防守的策略而不是主动复仇,而且我从个人情感层面来说,我更倾向于巫族,因为人族的战争来得太不公平。
但是现在我身边走着的这位就不同了,有这样附魔般眼睛的巫人并不多见,我的印象里巫人的瞳色大多是深紫色或者深棕色的,精灵族的瞳色则是淡金色和绿色居多,矮人族和巨人族是有些像人类瞎子的灰蓝色,相传神的眼睛是灰金色和银色,反正我没见过也不太相信帝国大教堂前面的神与众天使像是真存在过的,而魔族和人族下面的分类本身就多所以瞳色倒也有比较多的可能性了。他身上一定谜团很多,我突然有了这么个感觉,我敢说我要想正面对付他必须发动大型魔法阵还得做好有可能同归于尽的心理准备,不过,不正面对付呢?
“这是你的?”听到蓝大爷用人族语言问出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我停止头脑风暴有些奇怪的抬起头,“嗯?喂!给我,这是我的!你竟然翻我包!”我跳起来抢蓝眸男人手里的小瓶子,能看到瓶子里有像果冻一样的红色液体,而这厮竟然把拿着瓶子的手举过了头顶。我见够不到他的手一拳向他腹部捶过去,他另一只手瞬间提起了我出拳的手腕,卸掉了我的拳头的力量把我拽了一个踉跄,我瞬间让拳头燃起一团火焰,他被烧了一个措手不及也甩掉了我的手腕。
只见他站在我两步外用一脸的玩味看着我,而声音却冷得刺骨:“你要这个做什么?”“还给我!”我瞪着他。“呵,你只有回答我的权利。”他目中的蓝光大盛,我不怒反笑:“你觉得呢?”说罢我从背后被人一脚踹跪在地上,我突然倒下脖子上的绳子牵动了李哲,李哲也是朝向我一踉跄,脖子被勒的发红,他那眼神写满了对蓝眸男人的愤怒而看我时的眼神中竟然有了某种很像温柔又很挣扎的东西。
我要站起来却被两个男人按跪在地上,李哲突然用清冷的声音对蓝眸男人说:“你这么对她能得到什么?变态的优越感吗?我没想到巫族的人竟然在这百年中变得和人族一样的丑恶了。竟然明抢一个对你们根本无法造成威胁女孩子的东西,还仗着人多变本加厉得欺负,原来巫族和人族的战争只让巫族学会了报复是要‘推己及人’的,丑陋至极。”我惊讶的看了眼李哲,只见他面容严肃眼,竟然隐约得有些王者之风。我心中什么东西像被轻轻一拨,一种感动缓缓得升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