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院,一妙龄少女久久地站在母亲的灵位前,素衣净面,清丽空灵。眼已湿润,却强忍泪珠轻弹,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哀伤。
“母亲,母亲,您带着刚出生的我,枯等父亲17年,17年日升日落,月盈月亏,陪你的只有这写满相思的古琴,只有这满心的伤痛,只有那些早已烟消云散的的往事。他再也没回来看我们,一见倾心,生死苦等有何意义?一见倾心,生死苦等有何意义?”少女哀婉地轻责母亲,屋内摇曳的红烛似替母亲听到一般,烛光陡然黯淡下来。
“如今你已离开荷儿,可那个狠心负你之人,却派人接我去京城,京城不是我的家,那里没有疼我的母亲,只有心似铁石的父亲。母亲,母亲,告诉荷儿怎么办?告诉荷儿怎么办?”烛光依旧暗淡,荷儿伤心地轻抚起那横放于香案前的古琴,满腹的心事随忧伤的琴音渐渐流出,飘向远方。
屋外站着个乖巧的丫头,她只能静静地看着小姐,却无法上前安慰,她知道夫人去世这一年来,小姐每日此时都如此,劝也无用。
只是这哀绝的琴音惊扰了邻院正举杯对酌的常乐和风月池,两人都通音律,听着这似泣如诉的琴声,神色都微微起了变化。不觉同感:是怎样一种心境才能弹出如此伤心之音呢?
身旁伺候的小牛见主子好奇这琴音,马上报告道:“少爷,旁边院子两年前住进一对母女,从此以后就经常听到这让人想哭的琴声。”
“你见过那母女俩?”风月池抬头问道,问过之后,自己也吃惊,一向不好管闲事的自己怎么问这么无聊的问题,只是觉得这琴音化入自己的心,心隐隐的好疼。
“没见过,那边一个小丫鬟经常见过,嘴巴像刀子,可真真不饶人呀!。”小牛实话实说。
“你调戏人家小姑娘了吧!”常乐揶揄着
“不是!不是!”小牛急得满脸通红,真想说,每次都是那个叫小环的丫鬟欺负自己,但终究没好意思说出口。
“我灵犀门想知道的还有什么不可能。”常乐飞身上墙,借墙边一棵大树的粗枝站稳。抬眼向邻院望去,只见靠西的屋子亮着灯,屋外站着个小丫头。屋内侧身坐着一个不施脂粉的女子,身子纤弱,脸若桃花,朱唇轻咬,低眉续弹,浓密的睫毛上挂着泪珠,琴音弹尽声声叹息,让人不觉滴泪伤心。
浓密的绿叶掩映下的常乐,浓眉微拧,就这样看着,不觉有些痴了。
风月池自斟自饮,不经意间把眼神扫向树上这位常乐公子,只见这位风度翩翩的灵犀门主,一脸凝重。
刹那间,似乎什么撞进了风月池的心间,让他也跟着莫名的心慌起来,马上用内力暗自传音,常乐速回。常乐正沉浸在玉荷的琴音中,猛然间听见风月池的话,心神一收,心念:区区一个陌生女子怎么竟让自己也随她的情绪起起落落了呢?真是有些不可思议。他一甩头,纵身飞回院子。
待整整衣衫坐下后,常乐略尴尬的慨叹一句“古琴轻弹,多少哀怨,佳人独叹,可有谁怜啊?”之后,连饮了三杯。
风月池诧异地盯住常乐,轻笑道:“这个自诩逍遥快乐,没有人能拴住他的心的人,怎么也多愁善感起来了?”
常乐笑而不答。风月池从他感叹的那一句中也猜出了八九分,虽极好奇那名女子,只是性格中那份沉稳没有让他追问常乐。
两人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在这伤感的曲中沉闷地喝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