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越来越热闹了,在商业氛围越来越浓厚的社会里。
阳光正好,提前来的春风温柔拂面。奔走在新拓宽的徽州大道上,满目尽是持花的女子,或一脸的满足,或一脸的矜持,抑或一脸的志得意满。有了花的映衬,女人看上去幸福而圆满。空气中流动着甜蜜的气息,虽然焦急,可我的心情依然无端地好起来。
应该有好几年了,在玫瑰飘香的情人节,我都在忙着做活动。想想不禁兀自笑了,感觉自己有点像个旧式媒婆,为那些或年轻或年老的有情人张罗着。若在唇下点颗黑痣,再在腰际抽出香帕,跷起兰花指一抖,呵呵,职业特色分明。
今天的活动是为十对老人举行金婚盛典,本来是件皆大欢喜的好事,可老人们的参与热情太高,刚才接到记者阿莉来电:一位颇具个性的老大爷因为未被选中而扬言要来闹场子。
远远听见百大门口已流淌着情歌的旋律,舞台也被鲜花和粉色的缎带装饰得温馨迷人。
主持人是个婚庆公司的美女,很会调动现场气氛。一切井然有序。
小插曲还是发生了。当我们的分管副总在台上致辞快结束时,我看见他的目光从讲话稿中快速抬起,向同一个方向奇怪地瞟了几眼,我忽然意识到那位神秘的个性老人出场了,赶紧拨开拥挤的人流,往那个方向赶过去。老人家已开始高声喧哗:“我要求报社老总讲讲这些人产生的经过!”阿莉和百大的保安正在耐心解释着,并试图将老人引向场外。老人还在不依不挠地嚷嚷着。我们告诉老人,的确每对老人的爱情故事都很感人,但总要有取舍。我们的标准是:报名的先后,同时兼顾老人的职业及性格,尽量让报道出来的事迹更丰富多彩。老人家仍然委屈着。这时一位旁观的中年人替我们解了围:“老人家你可看报纸啊,人家把标准和入选的人名都登出来了,再说他们也是为老人办好事,你老这么闹就没意思了!”所幸中国人就是从众,许多人跟着指责老人家,如果他们选了你,不选别人,你就觉得公平了吗?寡不敌众,老人家讪讪的,有些词穷了,我们赶紧适时安慰了几句,老人家终于礼节性地挥挥手离开了热闹的活动现场。
事后,我和分管副总开玩笑:若不是我们阻止及时,老人家一只臭鞋扔上去,说不准你一不留神就成了名人,还可在网上红火一阵。
惊险化解,安心看老人们秀场,50年风风雨雨中磨练出的默契着实令人感动。我和阿莉看得投入,笑得彻底,摄影记者拍下的照片里,我们俩笑得一点形象都没有,被同事们狠狠鄙视了一番。但现场一位老人的即兴诗句“向天再借500年,还要与你续前缘”真是让我俩唏嘘不已,阿莉脱口尖叫了一句:“超感动啊!”令围观人群侧目,以为她是托儿。
活动一结束,还没从现场的温馨气氛中回过神来,就匆忙往家赶,煮好稀饭放进焖烧锅里闷着,在苍茫暮色中赶去棋院接芋头。
情人节忙得花容失色,了无情趣。
夜里11点,收拾好一切,坐在干净的桌边看橙周刊的情人节专题:杀死爱情。呵呵,有创意,盘点生活中杀死爱情的毒药。
忽然,一墙之隔的邻居家传来一阵尖锐的摔东西声,接着是男主人咬牙切齿的咒骂声,虽然他已努力压抑自己的声音和情绪,但仍然声声入耳。女主人憋了很久的哭声终于歇斯底里地传来,很快,他们家十岁女儿的哭声、尖声劝阻声夹杂其中……
听着身边的闹剧,特别是孩子“别打了”的哭喊声,不禁心酸,这生活究竟怎么了?曾经他们也是很相爱的一对。女主人当年放弃家乡的工作追随男主人来到合肥,而如今吵架、打架成了家常便饭。十余年的岁月改变了太多,究竟是因为人心过于浮躁改变了社会环境,还是这个社会的价值取向改变了人心。
零点已过,隔壁的哭声未断。
这么生动的情人节过去了,生活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