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拎着药箱,在吴氏的带领下,很快就进了赵老爷的房间。就在赵世杰也准备跟进去的时候,香兰迅速跟上前去,一把拉住了赵世杰,然后轻声地说道:“世杰!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说完,香兰把赵世杰叫到了一边。
等赵世杰过来以后,香兰一脸严肃的说道:“世杰!你总算回来了,你知不知道,你爹为什么会病成这样?”
赵世杰故意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在你逃婚的这段日子里,我承受着怎样的煎熬吗?”
“不知道。“赵世杰又摇了摇头说道。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天天来你家吗?”
赵世杰还是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香兰顿时来火了,只见她气愤的说道:“是的,你不知道,你什么也不知道,你只知道和那个臭不要脸的女人,一起在外面寻欢作乐,你要知道,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媳妇儿呀!记得你逃婚的那天晚上,我回去整整哭了一夜,我娘劝我说,随便找个男人嫁了,都比你好,可我坚决不答应,我说我一定等着世杰回来,哪怕是等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我都一定要等着他回来。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么,世杰!我只想问问你,你的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你还愿不愿意和我重归于好,拜堂成亲呢?”
“我……”赵世杰遮遮掩掩的说道:“香兰,我知道你人好,心底也善良,我也听我娘说过,在我离开家的这段日子里,是你每天帮着我娘,照顾我爹的,我从心底里,一直都深深的感谢你,我知道我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香兰你了,我欠你的,实在太多太多了……”
“我不想听这些,”香兰打断了赵世杰的话,说道:“我现在只想问你,你到底还爱不爱我?你回来了,到底还愿不愿意跟我拜堂成亲?”
“我……”这时的赵世杰,突然想起李婉婉来,想起了自己对李婉婉说过话,想起了自己对李婉婉许下过的承诺,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对香兰说。
“你还愣着干嘛?你倒是快说呀!世杰。”看着赵世杰那吞吞吐吐的样子,香兰急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她连连催促着赵世杰。
可无论香兰如何的着急,如何的催促,赵世杰就是不说。
正在这时候,吴氏和大夫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赵世杰见到大夫出来了,连忙抽身走上前去问道:“大夫,我爹的病情,怎么样?”
大夫看了一下赵世杰,然后说道:“你爹的病情,不太乐观,刚才我替你爹把过脉了,他是心火过盛、气血淤积,才导致呕血的,我已经为他,专门开了几副舒肝抑气,活血化瘀的中成药,看服了这几副药以后,能不能抑制住他的病情,如果还是止不住呕血的话,那我也无能为力了。”说完,大夫摇了摇头,然后拎着药箱,走了出去。
这时候,赵世杰又看了看吴氏,就见吴氏的脸上,露出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来,于是,赵世杰走到吴氏的面前,安慰着说道:“娘!你也别太难过了,大夫说了,只要爹坚持服药,他的病就一定会好起来的。”
吴氏不安的说道:“但愿你爹的病,能早日好起来,不过,世杰,既然你回来了,就得帮我照顾一下你爹,不要再到处乱跑了,也好让香兰姑娘,回家去好好休息一下,这些天,真是没少连累她!”说完,吴氏用感激的眼光,看着旁边一声不吭的香兰。
香兰见吴氏提到自己,连忙笑了笑说道:“没事的,大娘,我不累,我不回去,我要留下来,帮你照顾赵老爷。”
“那怎么行呢?”吴氏接着说道:“以前是世杰不在家,我一个人忙不过来,现在世杰回来了,总不能说让他闲着,让你来受累吧!”
赵世杰也跟着说道:“是啊!香兰,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就回去休息一下吧,我爹这儿,有我照顾就行了。”
香兰见赵世杰和吴氏母子俩,都劝她回去休息,她也不好推辞的说道:“那好!大娘,世杰,我就先回去了,如果有用得着我香兰的地方,你们尽管开口。”
吴氏感激的说道:“好!香兰,你回去休息吧,我叫世杰送送你!”
接着,吴氏又转过头来,对赵世杰说道:“世杰,香兰姑娘要回去了,你还不快去送送她。”
“我?”赵世杰愣了一下,原来,赵世杰以为香兰走了,自己心里会好受些,没想到吴氏,却又要让自己去送香兰,又要让自己去面对,自己害怕面对的人,心里自然有些不愿意了。
“是啊!人家香兰姑娘多好,帮我照顾了你爹这么久了,你去送送人家,难道不应该的吗?”吴氏反问道。
其实,吴氏也早就看出香兰的心思,她知道,香兰并没有因为世杰的逃婚,而放弃世杰,她也知道,香兰来赵家,就是为了等着世杰回来。而在吴氏的心里,她何曾不希望,香兰与赵世杰重归于好呢,所以,吴氏这才有了让世杰,去送送香兰的想法。
赵世杰见吴氏和香兰,都用期待的眼神,盯着自己,他也只得硬着头皮的说道:“好,那我去送送香兰吧。”说完,赵世杰和香兰一起,走了出去。
一路上,香兰一直想等着赵世杰先开口,可赵世杰就是一言不发,赵世杰像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误一样,一直低着头,不停地朝前走去。这哪里像是送别,简直就是为了完成任务。
香兰见赵世杰不肯出声,只得停下脚步说道:“算了,世杰!你就送到这儿吧。”
赵世杰也跟着停下了脚步,愧疚的说道:“香兰,我对不住你了……”
“好了,世杰!不用再说了,算我白等你了,”香兰摇了摇头,黯然神伤的说道:“我知道,在你的心里,一直都还有着她,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我的一片真心,却换不回你一丁点的爱心呢?李婉婉,在你的心里,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说完,香兰的泪珠儿,就像屋檐下的滴漏一样,顺着的脸颊,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她实在是太伤心了,实在是太失望了,她完全没想到,自己这么久的等待,到头来,换来的却还是一场空,香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她咬了咬牙,一扭头,就朝家里跑去了。
“香兰,你听我说,香兰……”赵世杰在后面大声的叫喊着。可香兰哪里还听得进去,没过一会儿,香兰就跑得没了踪影。
赵世杰看着香兰消失的背影,像一只木偶一样的,在寒风中矗立了很久,才慢慢的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