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风也停了,雪也住了,除了山底下的角落里,还有“躲”些零碎的积雪以外,山上的积雪,也都融化得差不多了,在和张山歌草草告别之后,李婉婉就跟着赵世杰一起,匆匆忙忙的下山去了,当他们回到李家坝村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
“前面就是的!”李婉婉指着前面,那间破旧的老屋,激动不已的对着赵世杰说道:“那间老房子,就是我爷爷住的。”
虽然房子,依旧还是以前那间破旧不堪的老房子,但对于阔别以久的李婉婉来说,这里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再亲切不过了。
“爷爷!”李婉婉推开屋门,忍不住兴奋的叫喊着,可屋里并没有人答应,李婉婉又连喊了几声,依旧没有人答应。
“奇怪!这么晚了,爷爷会去哪儿呢?”李婉婉有些纳闷。
李婉婉进到屋子里,仔细的看了看,只见屋子里的桌子上、椅子上、香台上、地板上,全都布满了厚厚的一层灰尘,还有那墙壁上和房梁上,也都粘满着一层层的蜘蛛网,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收拾过了。
李婉婉又走进房间里看了看,依旧不见爷爷的身影。
“爷爷会去哪儿呢?”李婉婉一脸茫然的问着赵世杰。
“莫不是去外面干活了,还没有回来?”赵世杰安慰着说道。
“不可能的,你看看,这屋子里全都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显然,爷爷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李婉婉担心的说着。
“要不,你去问问左右隔壁的,看看他们知不知道你爷爷,去了哪儿。”赵世杰灵机一动的说道。
“对!我去问一问隔壁家的李二叔,也许他知道爷爷去了哪儿?”
就在李婉婉准备去找李二叔的时候,李二叔正好从门外走了进来。
“是婉儿回来了!怎么这么久了也不见你回来?”李二叔热情的问。
“哦!是李二叔来了,我正准备去找你呢。”李婉婉显得久违的亲切。
“我也是刚从地里干完活回来的,我听家里的小孩子说,你家里来人了,我就立刻赶了过来,这位是?”李二叔看着赵世杰问道。
“哦!他是我的一个朋友,叫赵世杰。”李婉婉连忙解释道。
赵世杰见李二叔在问自己,也礼貌的回了一句:“李二叔好!”
“不必客气!“李二叔笑着点了点头。
“李二叔,我爷爷呢?”李婉婉担心的问。
“哦,对了,婉儿,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呢,你爷爷在十天前,就已经去世了。”
“什么?爷爷他走了……”顿时,李婉婉像被雷劈中了一样,脑子里一阵晕旋,接着,她用双手捂住耳朵,似乎有些站立不稳,要不是赵世杰在一旁,及时的扶住了她,李婉婉可能就要晕倒在地上了。
“婉儿,你怎么了……”赵世杰一边扶着李婉婉,一边着急的问。
“快,世杰!赶快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来。”李二叔担心李婉婉听说爷爷去世了,受不了这种打击,赶紧和赵世杰一起,将李婉婉扶到桌子边上的靠椅上,坐了下来。
过了好一阵子,李婉婉才慢慢的,从这种极度的悲伤中,缓过神来,她忍不住大声的哭了起来:“爷爷,婉儿来晚了,婉儿来晚了……”
“好了,婉儿!不要哭了,人都已经去世了,你就节哀顺变吧!”李二叔连声安慰着说道。
一阵伤心难过之后,李婉婉难过的问:“李二叔,我爷爷他是怎么去世的,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呢?”
“唉!”李二叔叹了一口气,然后回忆着说道:“记得初九的那天早上,我从你家门口经过的时候,见你爷爷没有开门,我就以为他还在睡觉,可到了中午我收工的时候,也没见他起来开门,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平时的时候,你爷爷每天都起得很早,可初九那天,他到中午的时候,都还没起来。于是,我就去叫门,可叫了半天,也不见你爷爷起来开门,不过,我能听见屋子里有动静,我赶紧打开门,就看见你爷爷,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枕头边,留下了一大片的血渍。我说马上送他去看大夫,可他执意不肯,他说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就别去浪费精力了,他告诉我说,他最想见的人,就是婉儿你了,他还特意叮嘱我说,他送给你的红花玉佩,希望你能一直将它带在身边,这样,它才会保佑你一生幸福和平安的。后来,我让我们家二莲,去闵庄镇的刘老爷家找你,可二莲回来说,你离开刘老爷家,已经好几个月了,就连刘老爷他们也在找你。到了晚上的时候,你爷爷就含着泪水去世了。到现在我还清楚的记得,你爷爷临终前,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婉儿,婉儿……”显然,他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了。由于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回来,我只好叫了村里的几个兄弟,第二天就把你爷爷,抬到后山上的竹林边埋葬了。”说完,李二叔又长叹了一口气。
李婉婉听了以后,感激的说道:“李二叔!真是太感谢你了!幸亏有你在他身边。”
“快别这么说,婉儿!我们都这么些年的邻居了,相互照应一下,也是应该的。哦,对了,婉儿,你不是嫁给了闵庄镇刘老爷家的刘青山吗?怎么又走了呢?”李二叔不解的问。
李婉婉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个说来话长,其实,我嫁给刘青山以后,日子过得并不快活,刘老爷看我不顺眼,就把我送到了几里外的秦老爷家的染坊,做苦工。可恨的是,秦老爷家有个心狠手辣的监工叫老李头,动辄就对我们鞭抽体罚,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就和一个叫富春富的同事,一起逃了出来,后来,我们在半路上,遇上了我身边的这位好心人赵世杰,是他救了我。”说完,李婉婉看着旁边,一言不发的赵世杰。
李二叔看着赵世杰,连声夸奖着说道:“这么说来,我还得替婉儿,谢谢你了,世杰!”
赵世杰也客气的说道:“哪里,哪里,出门在外,谁都会有落难的时候,这些小事不值一提。”然而,李二叔何曾知道,此刻的赵世杰,也跟李婉婉一样,已经在外面漂荡多时了。
接下来,李婉婉又说道:“李二叔,你能带我去我爷爷的坟前看看吗?我想现在去祭一祭他老人家。”
李二叔点了点头说道:“好!趁着现在天还没黑,走,我这就就带你们去。”说完,李二叔带着李婉婉和赵世杰,去到了李婉婉她爷爷的坟头前。
一阵三拜九叩之后,李婉婉含泪离开了爷爷的坟头,当他们再次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万家灯火了。
第二天早上,李婉婉和赵世杰,合力把爷爷的旧屋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都打扫了一遍,就在他们打扫完屋子,准备离开的时候,刘青山带着一伙人,耀武扬威的,从门外闯了进来,他们把李婉婉和赵世杰,团团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