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伯带着李婉婉快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张老伯指着前面,亮着灯的小草屋说道:“婉儿姑娘,前面的小屋,就是我家了,我在这深山里,足足生活有三十年了。”
李婉婉惊讶的说道:“老伯,这里住着的,还有别的人家吗?”
“没有,就我跟我儿子山歌两个人。”
“老伯,住在这深山野岭里,你们不害怕吗?”
“记得刚来的时候,每当听到虎啸狼嚎的声音,吓得我和夫人,连觉都不敢睡,后来,有了我手里这玩意儿之后,我们就什么也不怕了。”只见张老伯将手里的猎枪,高高的举起,然后得意洋洋的说道。
说话间,张老伯和李婉婉已经来到了家门口。
李婉婉就看见张老伯门口的屋檐下,满满当当的挂着的,全是晒干的狼貂虎兔等动物,李婉婉赞赏着说道:“老伯,看来,你老人家还是打猎的高手。”
“那当然了,我都打了三十年的猎了,只要是我瞄准的猎物,一般的都是跑不掉的,就像刚才那只大灰狼,如果我不能命中的话,它肯定会伤着你的。”
“哦,对了,老伯!怎么你不把刚才打中的,那只大灰狼捡回来呢?”李婉婉不解的问道。
“哈!哈!哈!”张老伯张嘴大笑着说道:“刚才那只大灰狼实在太小了,我都看不上眼,你看看,我这屋檐下挂的猎物,有哪一只比刚才那只大灰狼小的?”
“还有,老伯!你挂这么多猎物在外面,就不怕有人来偷吗?”李婉婉一个劲的问着。
张老伯自豪的说道:“这就是我们住在大山里的好处,这么大的猎物,要背着它们翻山越岭,岂谈容易?再说,谁吃了豹子胆,敢深更半夜的,冒着被狼吃掉的危险,到这深山老林里来偷我的猎物呢?”
李婉婉这才服气的点了点头。
这时候,张山歌在屋内,听到门外有说话的声音,他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走出来问道:“爹,在跟谁说话呢?”
“哦!我在跟婉儿姑娘说话呢。”张老伯指着李婉婉说道。
“婉儿姑娘?”张山歌用陌生的眼光,看了看李婉婉,就见李婉婉,虽然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样子也有些狼狈,却依旧掩饰不住她,那貌美如花的小脸蛋、那水汪汪的小眼睛......顿时,张山歌愣住了,一时半会儿,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说实在的,张山歌打小就在这深山中长大,连姑娘都很少见过,更别说像李婉婉这么漂亮的姑娘了,以至于他一下子被李婉婉的美貌,给迷住了。
“还愣着干啥,还不快请婉儿姑娘进屋里坐?”张老伯厉声的说道。
“哦!”张山歌这才缓过神来,他马上客气的说道:“婉儿姑娘,快请进屋里坐,快请进屋里坐。”
李婉婉点了点头说道:“不客气,不客气。”
张老伯接着又向李婉婉解释着:“这就我的儿子张山歌,平时一直住在这大山里,没见过什么世面,如有怠慢之处,还请婉儿姑娘切莫见怪。”
“怎么会呢,老伯,我都没来得及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呢。”李婉婉客气的说道。
这时候,张山歌指着屋内轻烟袅袅的火炉,对李婉婉说道:“婉儿姑娘,这是我刚刚升起的火炉,这大冷天的,你的手脚一定冻坏了吧,快过去烤烤火。”
“嗯!好!”李婉婉一个劲的点头。
张老伯父子俩的热情相待,让李婉婉深深的感动了,只见她只是一个劲的点着头,连平时最会说的客套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三人有说有笑的,围着火炉,坐了下来。
李婉婉坐定以后,一边烤着火;一边仔细打量了一番张老伯的家,就见简陋的草屋里,凌乱的摆放着一些杂物,小屋里还有一张桌子和几张木凳,桌上子还摆放着吃剩的碗筷,和没吃完的残菜冷饭,桌子后边,有两间小房,分别是张老伯和张山歌的睡房。
张老伯见李婉婉左看看,右看看,便很快意识到,家里凌乱不堪,于是,他尴尬的解释着:“夫人走了以后,我和山歌在家,不太擅长料理家务,所以,你看起来,就是这样乱七八糟的。”李婉婉只得收住了眼神,但没有作声。
接着,张老伯对张山歌说道:“山歌,快去把桌子上的碗筷收拾一下,你这么大个人,整天就知道呆在家里玩。”
“知道了,爹。”说完,张山歌一瘸一拐的走过去,收拾桌子去了。
李婉婉这才发现,张山歌的腿脚不方便,于是,李婉婉关心的问道:“老伯,山歌他的腿怎么了?”
张老伯伤心的说道:“唉!要说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有一天,我和山歌一起,带着猎枪上山打猎,走在半路上,山歌看见林子里,有头野猪正在树下吃草,于是,他拿起猎枪,对着野猪就是一枪,而那头野猪,也很快倒了下去。就在我们父子俩暗自庆幸,准备抬着野猪回家的时候,突然,从身后的林子里,一下子窜出了十几头野猪,它们冲着我们狂奔了过来。我和山歌看见,林子里一下窜出这么多头野猪,知道大事不妙,赶紧扔了手里的猎枪,拔腿就跑。可那群野猪,像是要“为它们死去的兄弟报仇“一样,紧紧的追着我们不放。我跟山歌拼命的跑啊,跑啊,由于我年纪比较大,跑起路来,笨手笨脚的,结果一不小心,被地上的树枝,绊了一下,我重重的栽倒在了地上。山歌见我摔跤了,赶紧拉起我来,继续向前跑去。就在我们准备分头跑的时候,却发现我们站在了悬崖边上。我们只好顺着悬崖住下爬,结果山歌他一只脚没站稳,然后一滑就摔了下去……等我在山崖下,找到他的时候,他就成今天这样了。”说着说着,张老伯已经老泪纵横了。
沉默了一阵之后,张老伯又接着说道:“都怪我不好,如果当时我不摔跤的话,山歌他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了。”
“看来,老伯的日子也挺不容易的,”李婉婉连忙劝慰着说道:“好了,老伯,不要再难过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老伯抹了抹眼泪说道:“好了,不提这些了,婉儿姑娘,说了这么久了,你的肚子也饿了吧,我去煮点野味,给你吃,保证是你从来都没吃过的,还有,今天晚上,我就跟山歌睡一张床,我把睡房让给你睡,明天一早,我再送你下山去,怎么样?”
“那太谢谢老伯了!你们山里人真是太客气了,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一定会再来看望你们的。”李婉婉开心的说道。
张老伯点了点头说道:“好!就怕你不来,我们这里,一年到头都难得来一个客人,你要是再来的时候,想吃什么野味,随你点,好了,我该做饭去了。”说完,张老伯起身去了厨房。
火炉旁又只剩下李婉婉一个人了,李婉婉看着火炉里跳动的火苗,心里面也像那跳动的火苗似的,翻来覆去,起伏不定,因为她也不知道,明天下山以后,自己该去哪儿落脚。赵世杰那里是不可能再去了,但自己渴望着的,那份对赵世杰真诚而挚热的情,就像心头的烙印一样,念念不忘的牢记在心上,若不是世杰她娘以死相逼,自己现在应该是跟着世杰在一起;跟着世杰赶着马车,自由自在的穿梭在,往来青岛的路上......可这一切的一切,却又似乎变得那么的遥远,变得那么的遥不可及。
“世杰啊世杰!你知不知道,婉儿现在有多想你吗?”想着想着,李婉婉又开始流下了伤心的眼泪。
突然,一个念头从李婉婉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对了,明天,我去青岛城找修鞋的张大爷,世杰不是每回都将马车,停在他哪儿的吗?我去张大爷那儿,就一定能见到世杰,对,明天就去,明天一定要去......想到这里,李婉婉一下子又变得兴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