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世杰他娘的以死相逼,此时的赵世杰不得不做出让步,不过,他始终对李婉婉,还抱着最后的一丝的希望,只见他用一种既惋惜,又有些无奈的眼神,目不转晴的凝视着婉儿,像是在告诉李婉婉,自己有多么的不愿意,在沉默了许久之后,赵世杰也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向婉儿说出口,这可能是赵世杰有生以来,最难做出的决择。
李婉婉似乎看出了赵世杰心中的难言之隐,只见她主动走上前来,非常镇定着说道:“世杰!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你赶紧跟伯母一块回去吧,你看看伯母的下半身,都已经湿透了,这大冷天的,赶紧回去把她身上的衣服和鞋子,都换了,可千万别让她冻坏了。”李婉婉几句简单的话,顿时让赵世杰,从难以启齿的尴尬中,清醒了过来。
“不,婉儿!我不能就这样,丢下你不管,我……”赵世杰极不情愿的摇了摇头,显然,此时的李婉婉,仍然是他心里,最放不下的人。
李婉婉强颜欢笑着说道:“世杰!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如果我们有缘的话,是还能再见面的,伯母的身体不好,希望你不要再让她生气了,你们快回去吧,再说,家里的客人还等着你回去呢。”
其实,在李婉婉的心里,何曾不也跟赵世杰一样,她当然想留下,她当然想跟着赵世杰一起,每天快乐的驾着马车,穿梭在青岛城的大街小巷;她当然想跟着赵世杰一起,每天过着以前那无忧无虑的日子,但这一切的一切,都将变成过去,她的人生,又要重新开始了。
尽管李婉婉的心里,有一千个不愿意,可也必须得让它,淹在肚子里;尽管李婉婉的泪珠儿,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可也必须控制住,不让它流出来。
“世杰!你还在磨蹭什么?是不是还舍不得这个野女人,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吴氏看着赵世杰那依依不舍的样子,连声警告着说道:“告诉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如果今天不跟这个女人分开的话……”
赵世杰觉得吴氏的话,越来越难听,越听越刺耳,他实在听不下去了,干脆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此时的李婉婉知道,赵世杰显然是对分手二字,难以启齿,李婉婉也知道,如果此时此刻,自己再不离开的话,可能还会惹出更大的麻烦,只见她语重心长的说道:“世杰!我也该走了,你赶紧背着伯母回去吧,你家里的那些客人,还等着你们回去呢,祝你在以后的日子里,过得幸福!”说完,李婉婉转过身去,就朝湖畔对面的林子里走去了。
“婉儿!婉儿!难道你就忍心这样走……”赵世杰看着李婉婉远去的背影,第一次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李婉婉一边走,嘴里还一边不停地自责着:“对不起了,世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离开你的,我知道在你的心里,一直放不下的人是我,你不会轻易对我说分手的,同样,你知道此时此刻,我的心里有多么难受吗?自从遇上了你以后,我就已经把你当成了,自己生命中的另一半,只可惜,老天爷总是这样不眷顾我们……”说着说着,李婉婉禁不住泪如泉涌,看来,这个冬天,对于李婉婉来说,是注定有些寒冷了。
赵世杰眼睁睁的看着李婉婉的身影,消失在湖畔边的林子里,自己却无能为力,那种生离死别的痛,简直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一种骨肉分离的痛,世间再也没有一种痛,比这种生离死别的痛,更痛了。
李婉婉走了以后,赵世杰不得不忍着巨大的悲痛,把吴氏背了回去,这时候,田二嫂和香兰她们,早就离开了赵家,家里只剩下赵老爷独自一人,低着头,背着手,在堂屋里踱来踱去,赵老爷的手里,还捏着一根五尺来长的鞭子,看来是准备用来教训赵世杰的。
“爹!快来帮我一把,把娘扶下来,快......”赵世杰一回来,就气喘吁吁的说道。
赵老爷抬头一看,就见赵世杰背着脸色铁青的吴氏,步履蹒跚的走了回来。
赵老爷顿时一惊:“世杰,出什么事了?”
“先把娘扶下来再说,慢着,要小心……”只见赵世杰慢慢的,将吴氏放了下来。
“夫人,你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子?”赵老爷一边将吴氏搀扶下来;一边迫不及待的问着:“还有婉儿姑娘呢?怎么没见她回来?”
面对着赵老爷一连串的问话,赵世杰和吴氏均选择了沉默,因为他们都不想触及,刚才那伤心的一幕。
“爹,你快去给娘找身衣服来,把娘的衣服和裤子,还有鞋子都换了,娘的裤脚湿透了,脚冻得冰凉冰凉的。”赵世杰绕开话题说道。
“好,我这就去,我这就去。”说完,赵老爷赶紧去到房间,拿衣服去了。
赵世杰小心翼翼的,将吴氏扶到堂屋边的靠椅上,坐了下来,然后担心的问道:“娘,你现在怎么样了,脚还冷吗?”
“世杰!娘没事的。”吴氏喃喃的说道。
吴氏坐定以后,这才发现,田二嫂和香兰姑娘她们,早就没了踪影,此时的她,也顾不得脱下冰凉透湿的鞋子,连忙跑进房间,大声的叫喊着:“老爷,香兰姑娘,还有田二嫂,她们人呢?”
“唉!“赵老爷叹了一口气:“田二嫂她们,见世杰不理不睬的,起身就走了。”
“为什么你不把她们留下来?”吴氏追问道。
“我一再的挽留她们,可田二嫂说,等我们赶走了婉儿姑娘以后,她们再来商量,世杰和香兰的亲事。”
听了赵老爷的话以后,吴氏一脸的无奈,她一屁股瘫坐在了床沿上。
“夫人!来来来,快把你身上的湿裤子和湿鞋子换下来,这样会着凉的。”赵老爷担心的说。
吴氏似乎没听见一样,只见她自言自语说着:“看来我说的没错,都是这个臭不要脸的婉儿惹的祸,早就该把她赶出去了。”
赵老爷一边帮着吴氏换鞋字;一边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夫人,到底出什么事了?”
吴氏这才慢慢的缓过神来,只见她余气未消的说道:“都怪那该死的世杰,刚才我追出去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世杰和婉儿姑娘,正在湖畔边,卿卿我我的抱着接吻呢,我冲上去,就劈头盖脸的,把他两个臭骂了一顿,后来,我叫世杰回来,可他死活不肯,还说什么,他已经喜欢上了婉儿姑娘,真是不知羞耻,一个落荒女子,值得他这样爱得死去活来的吗?”
“那你的裤子和鞋子,又是怎么打湿的呢?”赵老爷接着问道。
“你就别提了,我见世杰执意不肯回来,就一气之下,跑到了湖畔边去,准备跳到湖里淹死算了,可我前脚刚踏进湖水中的时候,世杰后脚就把我拉了上来。”
“夫人,你可万万不要想不开呀!你要是死了,我也就不活了。”赵老爷听了以后,惊出了一身冷汗。
“唉,我不也是拿世杰没办法,才迫不得已这样做的吗,现在想来,还真有些后怕。”
“那后来呢?”赵老爷战战兢兢的问道。
“世杰见我以死相逼,只好乖乖地跟着我一起回来了。”
“那婉儿姑娘呢?”赵老爷继续追问道。
“不要再提那个婉儿姑娘了,”说到这里,吴氏的脸上,又露出一脸的不快:“世杰都是被婉儿,这个狐狸精给迷住了,当时我就把她乱骂了一通,我说婉儿,如果你今天,不和世杰断绝关系的话,我马上就跳进这湖水里,淹死算了,后来,那个婉儿害怕了,只得没趣的走了。”
“这么说来,婉儿姑娘,是你逼她走的!”赵老爷顿时一惊。
“对!她不走,这世杰和香兰的亲事还成得了吗?”吴氏咬了咬牙,接着反问道:“怎么了,你还心疼她不成?”
“不!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想让婉儿姑娘走,也该心平气和的让她走,好歹她也帮着世杰,干了这么些天的活,总不能说一文钱都不给,就叫人家走吧。”赵老爷的话里,显露出一丝的同情。
“再不叫她走,我们赵家可就要栽倒在她手上了,好了,别说了,老爷!明天我还得再去趟田二嫂家,让她再去香兰家提提亲,总不能就这样,让我们的钱白花吧。”说话间,吴氏已经把打湿的鞋子和裤子,都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