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诗霂走远,拓跋琮回头沉着道:“祖母,我想尽快把诗霂娶进门。”
“你这个年纪。”太君数着手上的佛珠:“早该是娶亲的时候了。要不是早前一段时间,又是忙朝廷上的事,又是忙战事,祖母早已帮你娶到王妃回府了。”
“琮儿,”老太君停下手上的动作,老眼锐利地直逼唯一的孙儿:“太后和祖母都属意萧王府的萧悦郡主,你意下如何?”
“我不同意。”拓跋琮隐忍着怒气:“我只想娶自已想要的人?”
“想?”太君扶着龙头拐杖站起身子,走到偏殿挂着拓跋家祖宗的画像前,拓跋琮在一边搀扶着她,
“祖母也有许多想做的事,但你生得是拓跋家的人,就没有随事都由自已做主的时候。”
“祖母不喜欢诗霂?”
“一个荒山野岭来的女孩,凭什么要老身喜欢她?”她早已着人去探清了那女人的底细。
“诗霂才貌双全,文韬武略,蕙质兰心,做我摄政王的王妃绰绰有余。”
“难为你还记得自已是摄政王!”老太君转身盯着拓跋琮:“王爷,听说你已将她安排进你的彝斓院?”
“是。”
“荒谬!”老太君提起拐杖重重敲击一下地面,四周震动起来:“彝斓院只有当家主母才可以住进去,你这样把祖训都丢到哪里去了?!”
“祖母,”拓跋琮眉头紧紧皱起,语气坚定:“我娶诗霂是一定了的,凭我现在摄政王的身份,就不能娶一个自已想要的女人吗?”
“正正是因为你现在是摄政王的身份才更要娶一个身份显赫的王妃!朝廷上布满阴险,步步维艰,你现在的位置多少人觊觎着,紧盯着,出一点点的差错都会将整个拓跋家族置于险地。那个女人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会,怎么做得了你的王妃?”她始终记挂着诗霂自已站起的举动。
“那是因为诗霂生性率直。”
“王府就是不需要一个生性率直的王妃!”
两人眼神相对着,四周的空气燥热的翻动起来,一股不安的涌动席卷而来。
“琮儿,”最终还是太君先打破沉默:“倘若你真心喜欢她,纳她为妾也未尝不可。”
“我不答应,诗霂也不会应承的。”
“如此不顾大体的女子!”
知道再和祖母争辩下去也没有结果,祖母对她的印象已经根深蒂固,唯望以后可以一点点改观过来。
拓跋琮拱手:“祖母,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讨论,我先走了。”
琉璃无聊地趴坐在房里,小姐去见太君了,王爷不用她跟随,那个广义一转身又不见了人影,还说带她出去玩,哼!言而无信的家伙!
正在埋怨之际,小姐已经推门进来。
“小姐,你回来啦?怎么样?那个太君是不是很喜欢你?”
琉璃赶忙站起来让座,张罗着倒水给她。诗霂一声不发,沉默地坐在那儿。
“不过,”琉璃语气停顿了一下:“我听杏儿她们说太君可是一个很有威势的老太,她没有难为你吧?”
杏儿星儿她们是王爷新调来伺候小姐的丫鬟,年纪不大,却手脚灵活,她很满意。
诗霂还是不作声,琉璃见状,呐呐地不敢再说话。
“琉璃,”过了半响,诗霂才轻道:“没事。”
她在山中长大,直觉惊人,早已感觉出太君不喜欢她。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为了不让琉璃担心,她还是选择了隐瞒。
只是,自已,是否应付得来。。
晚上,躺在床上,诗霂不禁抚心自问,以自已的性格,遇着麻烦事都会转身离开,这次,是否坚持得来。
“睡了?”
拓跋琮推门进来,走到床边轻问。
床上的人儿睁着一双盈盈大眼瞅着他,眼底柔媚无限。
烛光下,她这俨如天鹅般的眼眸,偶一流盼,如此甜美;柔丝般的、弓样的眉睫,荫掩着盈盈的双瞳……
这样一个人儿,怎么舍得让她受着丁点委屈?
“诗儿。”拓跋琮睡到床上了,把她拥进怀里,诗霂柔软的背紧贴着他宽阔的胸膛。
“别担心,我是非你不可的。”
他没有解释什么,也没有其他举动,单单一个拥抱,一句承诺,已让诸葛诗霂觉得为了他,受着丁点委屈也值了,这样一个男人,他霸道,他温柔,他重情义,这一切一切都已经逐步深入自已的骨髓中。相识以来,一直都是他主动为他两人的感情努力争取,自已一直都是被赠予的一方,或许,诚如娘亲所说,感情是要双方都做出让步,双方都要为之努力的才能够称得上对等的感情,才能够有天长地久的可能。
或许,为了他,为了他们的将来,她的确需要改变下自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