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粉色桃林中,铺天盖地的粉色花瓣在随风飞扬曼舞。桃林中,有座精致的亭子,亭里,一个浅紫色的身影正坐于琴前,阴柔精致的容颜忧郁而绝美,广袖下,芊芊十指优雅弹拨着琴弦,身后那一拨披散开来乌黑如墨的卷发随着花瓣飞舞空中,一副犹如世外桃林佳人般绝美的画面……
桃林里,有风吹来,送来一阵赞扬的鼓掌声。“陛下的琴技,还真独步天下呢。”细柔好听的嗓音传来,一个纯色如天边白云的身影款款从桃林深处走来,风娇水媚的绝美容颜,蹁跹若画的优雅身段。抬手,将滑至胸前的乌黑发丝撩至耳后,南宫绝尘翩然靠近……
可弹琴的男子却恍若未闻,芊芊十指依然挑拨着琴弦,一阵阵悠扬婉转的琴声自指尖流淌而出……
“呵呵,很缱绻动听的曲子呢。陛下,您这首曲子可是为了哪个佳人而弹奏的?”南宫绝尘笑容淡雅,似无意的问出。可是——
“嘣~~~”的剧烈一声,嗡嗡作响。即墨飞玥盛怒的手掌狠狠拍在了名琴上,手指搅得蚕丝琴弦欲断裂……
不把他的盛怒当一回事,南宫绝尘依然是微微笑着,俯下身来,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桌上琴弦,悠悠的响……
“心里的她,固执蛮横,不知天高地厚。总是瞪圆了一双顽强不羁的眸子跟人作对。再受欺负,再受欺骗,她生气过后,总可以一笑置之。从不会放在心上。”挑眸见他利眸迸现的阴狠,南宫绝尘正中下怀笑得更使劲了,“她嘴上明明咒骂你去死,可当你真有危险的时候,她却无法置之不顾。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切!”手指用力一握,‘绷~’的一声,蚕丝琴弦终是断裂。看了眼已残的名琴,即墨飞玥烦躁地扫了它,阴声警告,“你最好给朕闭嘴!”
“呵,陛下。您总是那么口是心非呢。”南宫绝尘似无奈地叹了口气,可眼看身前的男子忍耐已经到达极限,他手疾眼快地将手心握有的一物递到了男子跟前,见男子不解的眼色,他勾唇神秘笑开,“这个您就不知道了吧?从您衣襟前提取下来的血沫。您一定不知道吧?在您跟她一起掉下悬崖之后,她身上虽然没有受伤,但是,您的前襟衣服上,却沾有大片她的血迹……”
“什么意思?”即墨飞玥压抑着嗓音,极度不耐烦。
“其实也没什么。属下就知道。她的手腕处,有一处自己拿发钗扎穿的痕迹——”把捏着手心里的那一小包血沫,南宫绝尘幽幽说了,“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属下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属下唯一知道的是,在属下赶到山下找到您跟她的时候,她正躺在您的身旁。手腕处的那处伤口,也正好放在陛下您的嘴边……她那时因为失血过多,所以已经昏迷了……”
“什么?!”即墨飞玥错愕的大睁了眼,有些不敢置信……
“给我水……给我水……我要水……”
“好的!马上给你水!马上给你水……”
……
那时候、那时候……
“那时候,她的双脚早已骨折。所以陛下您说——”
“住口!”冰封的记忆瞬间排山倒海涌来,即墨飞玥有些措手不及了!怎么会?那时候……
“陛下!您的脑部因为受到重创,所以有些记忆可能遗失了那也难说。所以——”说到这个,南宫绝尘欲言又止。只因眼前的他措慌难看的脸色……
“滚!马上滚!”泄愤的踢了石桌一脚,即墨飞玥盛怒的转身就要走。
可却被南宫绝尘再一次叫住,“陛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您应该比属下更清楚的不是吗?上一辈的恩怨,真的不该有她来承担的。陛下,属下这次来,就是想请您高抬贵手,饶过她这一回——”说着,南宫绝尘撩起前摆跪下身来。
可是即墨飞玥头也不回的抬起脚步就离开了。
留下南宫绝尘自己一个人静静的跪在桃林亭子里,目光深邃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陛下啊……
也是个口是心非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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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昏暗的天牢里,兰儿已经被绑在架子上绑了整整一夜了!她本来想,被缘儿捉回牢里来,天性残虐的缘儿不知又会拿什么刑法整她?她鼓励自己要勇敢捱过去。只要没死,那一切就还有希望的。
可是奇怪的是,一整夜,缘儿都没来。心里虽然疑惑,可兰儿也暗暗松了口气。毕竟,皮肉之苦可不是那么好受的啊!能躲过最好!
牢房里老鼠杂虫肆虐,可疲惫无力的她根本管不得那些。晕晕沉沉的,她才有了点睡意,正要睡去,外面却突然‘啷当~’一声,牢门打开的声音……
本来还疲累的兰儿瞬时睡意全无!顶着发麻的头皮,她心颤地瞪大了眼,望向牢房入口处……
这牢里,就只有她一个人。所以进来的人也必定是找她的!所以……
“呵呵,母后,孩儿给您请安来了呢。虽然已过晌午……”
一听到这个声音,兰儿瘦弱的身子是止不住好一阵颤抖。缘儿……
手握皮鞭,缘儿自黑暗处走来,缓缓来到了她身前,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乐呵呵笑开,“母后,一夜不见,您瘦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