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太阳高升,暖却不躁。陈昊轻踩着脚下的干泥,踏上了星星中学最为出名的星湖。
星湖不大,其实就是一个小池子,但是星星中学的吴校长却提字名为星湖,美其名曰:你的胸怀有多大,那么你所看到的池子就有多大。
当时,就有同学踏在池水上方的拱桥,张开大臂,呼道:“大海啊,你全是水!”
结果那位同学被劝退了……
自此,星湖正式命名成功,无人抗议、
此刻,陈昊拿着捡来的小瓦片,一块一块的丢着。瓦片在水上连续飘了几次,才跌落湖中。
噗通、噗通、噗通。
水波形成的一道道涟漪,渐渐扩散开来。
风吹来,湖边的几株四季桂,轻轻的飘舞着幽香。渐渐的晕开了陈昊的视线。
湖外,不远处。一位80老者被一位青春靓丽的少女轻扶着。老者眉发长而下垂,三寸冉须直挺挺的垂在下巴,身着一身宽松的服饰,满脸笑意,一副道骨岸然的模样。
在其旁边的俏丽女子,年芳十八有余。黑色的发,分成两份,编成了小辫子。两条辫子自然垂在后背,十分可爱。
眼尖的女孩望到了坐在湖边发呆的陈昊,对着老者道:“爷爷,那个男生不就是扶你下公交的那位吗?我还没当面的感谢他,他就跑了,我又那么可怕嘛!”
少女嘟着嘴,有些不乐意。
“呵呵,小妮子还吃醋了哦,我家妮子那可是全钟海市最美的勒。还有你爷爷我身子还硬朗着,真不用你来接我,而且你还骗老师说你是去上厕所了。就这么几分钟的时间,你也跑出来接爷爷,搞的爷爷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老者道。
“爷爷说什么话呢,哼,都怪父亲不让我请假,要不我今天的课就不上啦,直接跑去接您。”
“还有,还有呀,要是父亲知道您提早出院,会不会说啥啊?”少女对着老者嘿嘿一笑道。
“哼,那个臭小子要是敢说啥,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老者一跺拐杖,怒哼一声,霸气十足。
“耶,爷爷真霸气。”
“我们过去,看看那名少年,在做什么?”
“嗯,好的爷爷。”
两人一步一步的往前踏,逛过青石板,跨过绿茵地,来到了星湖边。
片刻之后,便是来到了陈昊的身旁。
“呵呵,少年,又见着你了!”老者道。
“啊,老人家您好!”陈昊回过了神,见老者前来连忙恭敬问好。
老者眼中的赞赏之色愈加的浓烈。觉得陈昊不仅尊老,而且还很有礼貌,要是,要是在成绩方面也优秀,能一同考上名校,那便跟我那乖孙女……
于是,老者愈加的满意,遂问道:“少年,你还在读书吗?多少岁了?家里有什么人啊?怎么不去上课?还有啊,看你坐在这里很久了,只是为什么要坐在此处啊。”
而在一旁的少女则是一副羞恼的模样,怎么听着感觉向见家长了,但是少女还是睁大她的那双大眼睛,偶尔还扑闪扑闪的,煞是灵动。
陈昊挠了挠后脑勺道:“我是刚转校过来的,只是因为校长在忙!我就跑出来透透气了。”
“那个臭小子,他能忙到哪里去,我又不是没当过校长!少年,你莫急,等我见着他了狠狠的揍他一顿,他就老实了!”老者道。
老者说完吴纪斌,又安慰起了陈昊,说起了吴纪斌的儿时趣事。而少女亦是听的精精有味,不敢打断。
许久。少女与陈昊两人都听的有些累了,老者却还是不疲,乐在其中,不曾中断。少女伸了伸脖子,转了转头,却正好望见了躲在四季桂后面的吴纪斌。
此刻的吴纪斌,面色通红,手拽拳头,咬牙切齿,一副恨恨的模样。
吴纪斌此时却是暗道:“玛德,想不到我风流倜傥的斌哥,小时候居然把自己拉的小便当茶喝了!不可忍的是居然拉大便还没脱裤子!竟还有更可恶的,把母亲的胸罩带在头上,结果摔到楼下,哭了三天三夜!我去,这还是我么!看着老爷子说的这么的肯定,这难道真的是我!不行,我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的‘光辉事迹’!”
嗷呜!
吴纪斌痛苦的嚎叫了一声。
“爷爷,爹爹来了!”少女见状连忙拽起了老者宽大的袖子,低低道。
老者回过了身,用眼角的余光望到了吴纪斌,遂连忙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假装若无其事的坐在那里。
只是那株可怜的四季桂,被吴纪斌抠了又抠,树皮渐渐剥落下去,发出沙沙的声响。
陈昊则望向了四季桂,连忙出声喊道:“嘿,吴校长。”
吴纪斌黑着脸从四季桂树后走了出来,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走来。道:“啊,父亲,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有兰兰你怎么上课时间在这里逗留!是不是旷课了!”
小兰的全名叫吴春兰,是星星中学高三5班的尖子生,每次摸底考试,都能稳居前五,如果能一直这么保持下去的话,上全国首屈一指的名校,基本上是铁钉的了。
“不是,不是的,父亲。我是来接爷爷的,所以趁着请假上厕所的时间跑去校外了。”吴春兰连忙解释道。
吴纪斌此刻正在气头上,怎会听吴春兰解释,遂对其怒斥道:“不要占着自己学习成绩好,就在这最后一个月的时间内松懈自己,还不快回去上课!”
吴纪斌见自己的父亲,欲要插嘴说情,立马连道:“别以为你爷爷说情,我就会让你在多玩一会儿,这周日,你给我做完四份的高考模拟卷,否则不要出门!”
随后吴纪斌将手指指向了陈昊道:“还有你这个臭小子,你留下那封推荐信就跑了做甚,我这个英俊潇洒的校长还没有发指示,你就跑了。哼,看在那位的面子上,我给你安排在了高三五班。兰兰,你现在就带他过去,说我安排的!立刻,马上,Now!”
吴纪斌喝斥完,心里满满的,虚荣心得到了巨大的满足。脸上黑云渐渐消失,仿佛有一坨金光浮现在吴纪斌的脸颊两侧,只见其低眉顺眼的对着老者道:“父亲,这边请!”
老者咧嘴一笑,傲然的点了点头。一只手拄着拐杖,一只手交由吴纪斌扶着,缓慢向前走去。
不到片刻,老者突然回头,对着吴春兰与陈昊二人眨了眨眼睛,一副老小孩的模样,三人皆都笑了。
吴春兰在前头蹦蹦跳跳,如同一只飞舞的彩蝶。陈昊则是在后面跟着,一脸的微笑。
两分钟之后,两人便来到了教学楼下边的空地。吴春兰突然停下了脚步,道:“现在我们可是同校友了。而且还是同班同学,我先自我介绍一下。你好,我叫吴春兰。”
“你好,我叫陈昊。”
两人相视一笑,吴春兰便走开了。只是陈昊望向四周,心底浮现出江水云的模样,随后喃喃道:“除了人名,所有的一切都一如既往的像。希望过往的错,别再重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