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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交谈

黄亚琴打开门,看到韩云站在门外,意外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听到这话,韩云嘴角抽了下,心里十分抓狂,倒是把韩云的拘谨冲散得一干二净。在记忆中原来的韩云跟母亲说话是十分随便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于是韩云拖着行李走进门,边换鞋边随口回答:“我还是不是您亲生的……听您这语气很嫌弃我回来似的……”

黄亚琴瞥了一眼韩云的行李箱,边关门边说:“哟,还把行李也拿来了,看来是要长住了啊。怎么着,小俩口吵架啦?”

韩云停住了脚步,看着客厅没有人,转头问道:“我爸呢?”

“总是问你爸,不关心下我?”黄亚琴白了一眼韩云,吃味着说。

韩云迟疑了一下,看着黄亚琴的脸,“我妈呢?”

“……以后还是问你爸吧……我没你这个儿子了……”黄亚琴可来气了。

韩云笑了笑,指了指厨房,“妈,菜要糊了。”

黄亚琴才想起来锅里的菜还在炒呢,连忙冲进厨房,有条不紊地接着炒,显然是见过大场面的,头也不转的对韩云说:“你爸还在公司呢,应该快回来了。不过说回来,希竹不是回来南都了吗,怎么不跟着一起回家?”

韩云摸了摸鼻子,回答道:“等我爸回来我跟您俩说件事,我先放好行李。”

说完,就把行李拉到自己的房间,留下黄亚琴在厨房不停嘀咕:“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饭菜都不够吃……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难道真的跟希竹吵架了?……”

韩云看着收拾得干净整洁的房间,心里一阵暖洋洋的,虽然他偶尔也回来住,但时间确实不多。母亲嘴巴上是嫌弃他一样,但是有哪个父母不希望子女常伴在他们身边,他们恨不得天天都看到子女呢!

心里感慨着,韩云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止,把吉他靠在墙角,然后从行李箱里拿出合照,右手在照片上轻轻抚摸着,尔后郑重地放在床头柜上,照片里两张笑脸,正对着床头,这样韩云枕在枕头上一转身就能看到。之后又把里面的一些零乱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该放哪里就放哪里,衣服则一件件挂在衣柜里。

一切搞定完毕,韩云又跑到厨房跟老妈瞎扯,现在韩云心里一点都不好受,怕一个人时会流泪,总想着找些事干。不过大多时间都是他在听老妈在说一些家长里短的话,小区里发生的一些趣事。知子莫若母,韩云这反常的举动让黄亚琴直皱眉,越来越怀疑儿子身上发生了一些事情。

“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什么的啊。”黄亚琴迟疑了一阵,开口问道。她有自己跟儿子沟通的一套方法,往往这种相处让母子两人像朋友一般,儿子也会在这种氛围下跟她说一些心里话。

韩云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无奈说道:“您是我的亲妈啊,就不能记挂点儿子好点?”

老妈撇了撇嘴,“得了吧,你一撅起屁股我就知道你是拉屎拉尿了。今天这么反常,肯定有什么事要打击我跟你爸呢。”

韩云摸了摸鼻子,这算是他的一个小习惯了,“嗨,等我爸回来再说吧,免得说了又说,麻烦。”

老妈瞥了一眼韩云,“真有事?”

韩云点了点头,然后往客厅走去,早上没吃早餐,饿了,拿了一个苹果吃着。

苹果还没吃完,门外就传来声音了,韩云在沙发上探出脑袋看了一眼,是老爸韩艺回来了,当下便扯着嗓子喊:“妈,我爸回来了,上菜开饭!”

厨房里马上传出老妈的声音:“臭小子,把老妈当小二了是吧!”

韩艺也习惯了这母子两人日常的拌嘴,穿着拖鞋走进客厅,笑呵呵着说:“回来了?”

韩云咬了一口苹果,点头回答:“刚回来没多久,跟您差不多前后脚。”

父子俩人说着一些没营养的话,老妈那边就把才端出来了,看了一眼客厅里悠闲的父子,气不打一处来,“嘿,这一大一小两个老爷似的,赶紧洗手吃饭。”

父子俩人笑了笑,洗过手坐到饭桌边,黄亚琴也恰好把菜都端了出来,刚好开饭。看看时间掐得多准,这父子俩真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呢。

吃饭间,老妈问道:“小云,你不是说有事要说吗?”听到这话,韩艺疑惑着看着韩云。

韩云顿了顿,“吃完饭先。”

韩云越是不说,老妈就越是担心和焦急,“唉,你不说我这心里总是提着,吃饭都没味道。”

韩云没辙了,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离婚证,坦白说道:“我跟希竹离婚了。”

黄亚琴一把抢过韩云手中的离婚证,打开看了一眼,大惊失色的说:“离婚?好好的为什么离婚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家里商量一下?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希竹的事?……”

一连串的问题从她嘴里吐出来,韩艺也带着质问的表情望着韩云。

虽然宁希竹不经常看他们,但平时电话可不少,他们夫妻俩老喜欢这个儿媳妇了,一直唠叨着这是儿子的福气,嘱咐儿子要好好对宁希竹。这些日子来宁希竹来的电话比较少,夫妻俩还以为是她的工作太忙,没想到他们突然就离婚了。

韩云一阵头大,解释着说:“今早刚去民政局办的手续,爸妈,我知道你们很喜欢希竹,我又何尝不爱她?只是我跟她,你觉得是一个世界的人吗?”说这话的同时,他心里暗暗在说,以前不是一个世界,以后就说不定了。

韩云最后一句带着心酸和无奈,脸上复杂的表情让黄亚琴看着心疼,开口安慰道:“离了就离了吧,整天不着家的,这婚结了也等于没结。”

韩艺也点点头,他见多识广,人生经历也丰富,从一个小职工走到副总的他,见过的大风大浪太多了,远不是在学校里教书的黄亚琴可比的。当下便淡定地说:“先吃饭,吃完再说。”

黄亚琴把碗一放,气鼓鼓着说:“还吃什么,没胃口了。”

“妈,我真没事,吃完了咱好好聊聊。”韩云又是一阵安慰带哄,心里有苦说不出,哭笑不得,我离婚了还得我安慰您……

黄亚琴白了一眼韩云,伸出食指点了点韩云的脑袋,没好气地说:“你啊,存心想气死老妈。”

韩云自知理亏没有说话,只是讪笑着趴扒着饭,谁让他这么大的事都不事先跟家里交个底呢。

一家人沉默地吃着饭,只是这饭越吃越没滋味,很快就结束了。

饭后,黄亚琴没心思收拾碗碟了,拉着韩云到客厅的沙发坐着,韩艺从口袋里掏出两根烟,递了一根给韩云,父子俩人点上,吞云吐雾起来。

黄亚琴看着这父子俩淡定的表情,心里不由一急,嘴里骂道:“抽抽抽,抽死你这两个老爷!”

这时韩艺才开口,“婚都离了,还能说什么。”

黄亚琴张了张嘴,说不出一个字。

韩艺继续开口:“这些年看着希竹这孩子的成就越来越大,我也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小云什么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样的婚姻对小云是压力,又是希竹的负累。”

韩云点了点头,如释重负地说:“是啊,我时时担心结婚的事一旦暴露了,对希竹的人气和事业打击太大了,毕竟她还年轻,根基不稳,况且我没有名气,过气歌手不说了,连咖啡店都是用希竹的钱开的。她爬得越高,我压力就越大,生活就像如履薄冰一样,小心翼翼,太累了。”

黄亚琴拉着韩云的手,这些话她都没听儿子提起过,儿子一直在她面前表现出很轻松很幸福的姿态,想着孩子这些年受的苦,心疼着说:“没事,你还年轻,以后还会遇到好的,老妈回头帮你问下谁家有好姑娘介绍的,咱不找大明星了。”

韩云哭笑不得,反手握住老妈的手,笑着说:“妈,你都说了我还年轻,咱不急哈!就算你给我介绍,我现在也没什么心情去相亲去谈啊。”

黄亚琴想一想倒也是,也不多说什么,在果盆里拿出一个桔子剥了起来。

韩艺在一旁把烟蒂按到烟灰缸里,淡淡开口说:“得了,儿子已经长大了,自己会考虑好的,你操心那么多干什么。”

韩云的教育方式就是这样,放养孩子,从小到大都是韩云自己做选择,他不多干预,按他的话说就是仔大仔世界,自己要走什么路自己选择,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为儿子扫清障碍。父爱如山深沉在他身上显露得尽致,这也是韩云懂事,才不让他花费太多心思,倒是养成韩云独立的性格。

其实这也是华夏大多数父亲的缩影,他们深沉,不轻易表达爱意,言行间却又充满了爱意。

黄亚琴听了这话,把手中的桔子掰了一瓣递到儿子的嘴边,白了一眼韩艺:“我关心儿子,关你什么事?”

韩艺被噎到无语,韩云笑嘻嘻地吃着黄亚琴剥的桔子,看着老俩口斗嘴。

韩艺又看着韩云问道:“以后有什么打算?”

韩云低下头沉思了一会,然后抬头看着父亲的眼睛,回答道:“还是唱歌吧。”

黄亚琴看了一眼韩云,然后笑着说:“儿子,妈相信你!”

母亲总是相信自己的儿子是最好的,这种信任没有来由,非要找一个原因的话,只能用母爱来解释。

韩艺点点头,“有计划吗?”

韩云在脑海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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