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杰西，我累了。”伊诺摆摆手，她最近总是很容易就感觉疲劳，似乎做什么事情都力不从心，她没有心思和靳杰西在这里纠缠。
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场合——什么天时地利人和，通通都不对。
“我送你。”他看了一眼不远处那辆金色的轿跑，他今天换了车，特意来找她，他甚至还提前预备了“惊喜”要给她，可是看着她微微泛白的面庞，他就不忍心了。
有电话打进来，靳杰西看了一眼手机，铃声响了好一阵，但他似乎并不打算接听，直到屏幕暗下去。可那边的人似乎偏偏不死心，又接着打过来。
伊诺定定的看着他，她说：“接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此刻他也看着她，她的面庞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尤其白净，甚至有种几乎透明的莹白，连唇色也是淡淡的，表情也是淡淡的，他几乎就要被她这种无所谓的表情给伤到。
好半晌才接了电话。
那边也不知是谁打来的，只能隐隐约约听出来是个女声。可是靳杰西用了一种很没有耐心的口气回应着，甚至隐隐中带着怒气——他在发火。
没说两句就挂了电话。
他难得这么没有耐心。
以至于她刚刚想要对他说的话硬是卡在喉咙里，像一根刺扎在那里，总是不舒服。
两个人面对面，谁都不先开口，可是又都在用一种近乎执拗的眼神看着对方。
福利院周围的环境很好，因为临近郊区，四周静默的有点可怕，偶尔只能听到车子路过时发出的马达声响，道路两旁横生枝节的梧桐树，相互纠缠交错。
伊诺忽然觉得有点可笑，这倒有点像她和杰西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折磨人心的纠缠，纠缠到最后竟然变成一张密而无法摆脱的网，一个想要努力逃脱困境，另一个却偏偏用自以为是的方式给予着，所以最后两个人只能一个逃，一个追。
多么简单的关系，她到现在才醒悟。
伊诺扶了扶前额，头有点疼：“杰西，你怎么不懂呢？”她按了一下眼角，似乎真的很累了，那股乏意已经顺着经络渐渐涌到她的脑子里。
“你需要我看懂什么？是看懂这么多年我的一厢情愿吗？还是看懂你和我妈之间的交易？”靳杰西似乎被她激到，一下子就恼了。
他一直忍着，从来就不会朝她发脾气，可是他现在再也忍不住。
倒底是他看不懂？还是她不懂？
伊诺愣住，她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她的手指紧了紧，一股凉意从后背袭来，冷飕飕的，可是那里刚才明明还是汗津津的，热腾腾的。
这种一冷一热的感觉相互交替，给她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慌，“你……怎么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