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没有记忆的人。
从不久前醒来后,我发现自己不记得任何事。
当时有四个惨绝人寰的美男子站在我的床前,我一醒来后,他们发出了惊喜的声音。但我发现,其中有一个男子的笑容,是带着眼泪的。
为什么要哭呢?我不知道。
他们说他们是我的哥哥们,而我是南界的公主,金泫雅。
真是陌生啊,我这样容纳着新名词,但内心却有一种预感,仿佛这一切理所当然。也许这些是真的吧,我这样想。
哥哥们不久就安排我的婚事,似乎是和南界一家大户人家的公子成亲。
那就成亲吧。我毫不在意,反正哥哥们又不会害我。只是心底不知哪个地方,空落落的似乎失去了什么东西。
那公子不久后便和我见了一面。当时他梳着标准的书生头,身上一身藏青色的衣袍,见了我总是笑。
他长得也是俊美的,丝毫不必哥哥们差,身上带有和大哥相仿的文墨气息。
我看他,觉不出有什么讨厌的意味,便对这份亲事没有反感。
大婚是在三日后,和三哥一起举行。
没了记忆的我,总是对什么事都是冷淡的。我也说不出为何,直觉自己从前应该是个活泼的少女,但现在真的没有什么可以让我高兴。
我头上的伤还缠着绷带,于是哥哥们也不让我随地走,我便开始查阅自己从前的东西,希望找出一些什么。
探索新知总是有趣的,但我的东西仿佛都被人整理过,没有几项能让我想起以前的事。
随后我翻到了一把折扇。
是一把很普通的扇子,但更精致些,扇面上很白,只写着三个字:金泫雅,我的名字。
我直觉这是别人的字迹,好像是我苦苦求别人写的。
这三个字骨骼分明,一撇一画都十分有力。
执笔的人应该是个高大的男人,留着和别人不一样的短发,总是喜欢穿和神医张艺兴一样的藏蓝色衣袍,对我总是冷冷淡淡的,笑起来有写邪魅的气息,救过我的命。
我觉得眼前忽然模糊起来,一擦脸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为什么哭呢?我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那记忆一闪而过,我终究没想出什么。
成亲那日,我穿上了大红色的喜袍,周围的侍女嬷嬷都说我漂亮,我看着镜中如此妖艳美丽的女人,却感不到一丝成亲的喜悦。
嬷嬷们为我戴上很重的真金头饰,我正要戴上金镯子时,才发现手上的手环还没去下。
我去下来的那一刻,心中忽然沉痛起来,好像这一去下来,就会少了什么东西,再也找不回来。眼泪有一次模糊了我的视线,我还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嬷嬷们慌忙给我补妆,她们忙活的时候,我悄悄把手环戴了回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想,遵从自己所愿意的吧。
盖上大喜的红盖头后,我彻底什么也看不见,由着嬷嬷们牵着走。只知道走过了很多路,上了轿子很久后又下来。
我听到周围发出了很多祝福的声音,似乎是围着的百姓,然后我听到二哥金俊绵的声音。
“小妹,要幸福啊。”
风吹起我的红盖头,我隐隐约约看到四个哥哥都在我面前,都在笑着看着我,眼神却流露着悲伤。特别是三哥,还穿着婚服呢。
我隐约感到还有一束目光看着我,似乎在人群中。我看过去时,盖头正好下来,我最后只看见一抹白色,接着便被遮住了视线。
我顿时又泪流满面。
该死的眼泪。我这样想,但心脏还是隐隐作痛。
那抹白色的身影到底是谁呢?我不知道,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
我只觉得这次错过便是永远了,但还是没有掀开盖头看那人是谁。
晚上,门开了的时候,我没有一点慌张的情愫,静静地等待着我的夫君。
夫君和我说了好些话,才有勇气掀开我的盖头,我心想他真是可爱啊。
掀开盖头的那一刻,灯光照亮了我的眼。我不适应的眯了眯。忽然,眼前的人好像变成了穿着藏蓝色衣袍的青年,正看着我笑。
不过一瞬,我马上看清了眼前的人是我的夫君。
但眼泪,还是流下来了。
夫君慌忙不明所以哄我的同时,我似乎习惯性的一摸手腕上的手环。低头时,眼泪打在手环上,亮晶晶的。
虽然失去了曾经,但现在,似乎也是好兆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