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害怕?”萧聿殇眼波微澜。
她深深吸口气让自己清醒点,好容易对萧聿殇点了点头。
她没有看清他此刻的神情,他的手自然的伸向她纤细的脖颈,雪白柔弱的脖颈,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拧断。
片刻,萧聿殇慢慢掀起薄薄人皮面具的一角,怀里的人眼神更为紧张。
曾经也有一个人用这样的表情看着他一点点掀开面具露出真容,然而结果却令他情愿永远忘记那一刻。
长年不见阳光似的,肤色白的像起了一层腻子,原来她所见那些在人皮面具下凹凸的东西,是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伤疤,占满他整张脸,不见一处好的肌肤。
慕子夜张大眼睛,不可置信怔怔的盯着他的脸,萧聿殇的脸……
那样的伤痕,她并不陌生。
大哥……
她想起子祁,年长她几岁的兄长,身姿英挺气宇轩昂的少年。
几年前随爹爹征战,临行出发前,他送了弹弓给她,还承诺给她带五彩琉璃石回来教她打。
然而传来消息哥哥战死沙场,爹爹白发人送黑发人,扶棺回帝都。
她见了哥哥最后一面,棺木里的人穿着她亲手绣制的战袍,静静躺在那里,往日清秀的面容被毁的全非无法辨认。
记得她抚过那一道道伤痕,那样严重的伤口仿佛落在她的脸上,心疼的止不住的颤抖。
她用力紧闭眼睛,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身体根本不能控制的剧烈发抖。
萧聿殇嘲讽的勾起唇角,从那次之后,他早已习惯看见他这张脸时,那些女人的表情。
怀里的人发出微弱的哭泣声,他停下动作,看着她泪珠随之滚落面颊,他一向厌恶女人落泪,这激不起他半点怜惜。
慕子夜抽噎着泪眼婆娑,这张伤痕累累的容颜,并不会让她害怕,牵动了从前的伤痛记忆,她不能控制自己落泪。
那样的一张脸,也难怪萧聿殇会变的暴躁,他不过二十多岁,大好年华却面容被毁,甚至他的腿残缺。
“城主,你的伤还疼吗?”发自内心的关切,她小心翼翼触碰萧聿殇的脸颊。
下颌被萧聿殇蛮横的勾起,与陆仲南不同,他的手带着微微的暖,寸寸摩挲她的肌肤。
两人距离缩短,几乎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此时傍晚,斜阳余辉从窗外散落,她在萧聿殇怀中逆光而视,模糊了他面上伤痕。
他再笑,那沙哑的嘶嘶声却没有最初的可怕。
酒气上来,她眼前模糊不堪,禁不住阖了眼帘,身子重重栽倒在萧聿殇怀里,醉的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