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莲、碧园。
一人一身与天一色的蔚蓝色长袍,背后背一把用黑色的布包裹着的剑,翻身进了碧园。碧园之内,凤翛手执一杯清茶,墨色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好看的脸庞,他坐在水池边,身前摆着一个棋盘,黑子白子在棋盘上相互厮杀,看样子白子已被逼入绝境,凤翛手执白子,却迟迟不肯落下。
凤卿坐在凤翛的对面,眸光扫了眼棋局,“怎么?还没研究出结果来?”
“唉。”凤翛轻叹,放下白子,“不想了,在下也还是这样。”
“今天至尊之争,你怎么没去?”
“呵呵,”凤翛笑,喝了口早已冷却的清茶,“我当然是在等你,我若是去了,你来这儿不就白来了吗?”
“……”凤卿沉默了会儿,“你现在恢复了几成?”
凤翛抬眸,晨光照耀在对面少年的脸上,清冷,沉静。
“虽然你的九天诀被打散了,但不是在涅槃中出的问题,就算没有经过凤羽归仙,但是也应该可以慢慢恢复吧。”
“……三成。”
“五年才仅仅三成?”
“不,”凤翛轻叹,“是这两年才开始恢复的。”
“他……”凤卿迟疑了下,问,“他还不知道?”
“嗯。”凤翛颔首。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
“能瞒一时是一时吧。”凤翛轻叹,“就这样,不挺好的么?”
“瞒不住他的,他是七曜之主,若是他真的发现了什么不妥,想要弄清楚不是简单得很么?”
“但是他现在不知道,那么就让他晚点察觉好了。”凤翛抬头望天,眸光带着些小心翼翼的温柔,手中清茶顺着指尖缓缓流入池水,冰凉了指尖,惊起淡淡的涟漪。
“这样好么?”
“有什么不好的。”
“其实……你想过没有,若是一直这样下去,那么……”凤卿斟酌着语句问,“当他最后察觉的时候,又会如何呢?他一直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等到有朝一日你告诉他又或者他发现,原来他才是主角。”
“没关系的,”凤翛站起来,“我了解他的,他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做出什么不可理喻之事的,只是我不想让他太早背负这一切,现在肩上担的已经够重了。”
“嗯。”凤卿垂眸。
……
“你说,他在想什么?为什么这么做?”凤卿问。
“这个啊,年少轻狂?呵呵,”凤翛微微一笑,眸光变得悠远起来,“应该是有什么想法或者计划吧,他不是冲动的人,也不会害我们的,不如就当做不知道让他放手去做好了。你二哥他啊……我还是了解的”
敝云峰,清风阵阵。
洢凉一身白衣似雪般冷清,脸上是淡漠无痕的表情,眸中闪烁着冷冷清清的光,手中执一把细长的剑,长剑出鞘,泛着冷清的光,点点阴寒的气息蔓延,就如同握着它的洢凉一般,沉静如剑。
而洢凉手中的细剑,通体如冰一般,晶莹剔透,剑身却是有些奇怪,像是在铸成之后被谁拧了一下,形状极不规则,剑尖部有好长一段歪歪扭扭,但是看起来还是极为锋利的,像是深冬的早晨悬挂在房檐上的冰凌,拥有着刺穿人的身体的刃度。
——碧玹。
江湖七大名剑之一,雪山派第一代掌门的随身配剑,但是在第一代掌门死后,这把剑就隐没在雪山中,已经数百年没有出现在江湖中了,若不是今天这把剑重出江湖,武林怕是都要忘记这把剑了。
洢凉的对面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神秘兮兮的散修——玉天衣。
玉天衣一身苍青色衣袍,身长如玉,一张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的英俊脸庞,墨丝半敷,额间垂下的碎发遮住左眼,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便是如玉一般,玉的温润、玉的晶莹剔透,而他手中所执的,正是一把青玉所制的剑!
剑身是用上好的青玉制成的,整把剑连着剑柄都是由一整块青玉雕刻出来的,没有半点拼接的痕迹,玉质接近透明,内有光华流转,好似碧绿色的液体。剑雕刻得很仔细,剑柄花纹隽细,还刻了两个字,一个‘玉’字,一个‘莹’字,剑身在靠近剑柄的地方浅浅地刻了一只展翅欲飞的双翅,似鹰似燕,不过却柔和了很多,看得出琢剑之人花了很大的心思,但是剑身却比一般的长剑要短又比一般的短剑要长,而且剑刃和剑尖还是钝的!
都说君子如玉,玉虽好,古往今来但却没有几个拿玉来做佩剑的人,有也只是那些为官为商的大家子弟,拿玉做的配剑来当做那装饰品,无奈,和金属比起来玉太易碎。而玉天衣在之前手中所执的不过是一把极为普通的剑,这把玉剑还是第一次拿出来。
“洢姑娘,请。”玉天衣对着洢凉微微一笑,手中的莹玉反手掩在自己的手臂后面,看得出来,玉天衣是很喜爱自己手中的剑的。
洢凉微微点头示意,脸上没有面对凤翛是的温柔,满是淡漠,她右手执剑,淡淡地注视着玉天衣。
洢凉脚尖轻点,仗剑劈向玉天衣。玉天衣在剑中注入些内力,横剑一亘,向自己左边轻轻一拨。洢凉从玉天衣左边划过,反手一划,玉天衣翻身一挑,挑开洢凉的剑。
“这个雪山派的弟子是你哥的那个小情人吧。”宁奚靠近凤珞小声道。
凤珞挑了挑英气的眉。
“那天我见她进了碧竹林,手中是幽竹山庄的紫竹令,幽竹山庄的紫竹令现在的江湖可没有几个人有,而且我以前听你哥提过,她送了一面紫竹令给了一个姑娘。”宁奚解释道。
“嗯。”凤珞微微颔首。
“哦,那你觉得她能赢过那个玉天衣么?”宁奚感兴趣的问道。
凤珞微微摇了摇头:“不知道。”
“呵呵。”宁奚笑了笑,“你觉得那玉天衣如何?”
“他的剑很巧,总能不留痕迹的化解洢姑娘的攻击,而他自己浪费的体力却微不足道,洢姑娘未必能赢。”开口的是左瞳。
“哦?”宁奚挑挑眉,看向左瞳,“这么说洢姑娘还赢不了那个来路不明的玉天衣?”
“未必。洢凉姑娘也只是试探性的攻击。”凤珞微微眯了眯眼,看着眼前的局势。
“呵,还没进你们凤家的门呢就开始为人家说话了,而且要为她说话不也应该是你大哥说么?”宁奚打趣道。
凤珞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