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覃川扫完园子,择了个荫处小憩。她在树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捻了个隐身诀,惬意地享受短暂的宁静。她又拆开右手的绷带,看只留下一条淡淡的粉痕,想着这几天空气燥热得很,捂着也难受,便撮了一小团火将绷带烧了去。
这时从园外进来两个小仙娥,只见她们行色匆匆。两人双双面如菜色,嘴里还互相议论着什么,:“今天就连司檀姑姑也没有幸免,听说是因为这几天西海出了些事儿。。。”什么。。。西海。。魔族哎呀,搅得整个九重天都不安宁。。。天后。。暴躁”什么跟什么啊?覃川趴在树干上,听得云里雾里的,不开心。她几乎想跳下树,冲上去询问她们两个一番,但有碍一等仙侍的面子,唉,天庭就是规矩太多了,要是。。。咦?等等!覃川蹭得坐起来,好像她依稀记得君烨说过这一段时间他们要去打鲛人的,这几天忙得脑袋昏昏的,搞得她自己都忘了这一茬了,真是年纪大了!可是魔族和鲛人打架跟九重天有什么关系啊?
“哟,以前只顾自己吃好睡好玩好的覃川好久变得如此忧国忧民了?不会里面有老相好吧?”覃川一口茶喷了出来,阮熙轻挑着眉,用手绢帮她揩去茶渍:“反应也不要那么大嘛,只是夸夸我们家覃川长大了。”覃川哆嗦着嘴道:“阮熙你吓到我了,对于那种事情我可不敢随便碰的。这么多有情人终成炮灰的事例还不多吗?”阮熙轻咳了几声,严肃地拍了拍覃川的肩头:“别想太多,你看天帝天后多模范夫妻啊,虽然有时候也会耍耍脾气什么的,重要是相濡以沫才是最好的。我怀疑你是雄性激素分泌过多,对异性产生抵触心理了。这几天等你状态好些,我拉你去司药房转转,听说又新添了几个面相俊秀的小仙倌。”“等等,扯远了!”覃川听得有些头疼,尽快地想结束这个话题。“好吧,言归正传。”阮熙耸了耸肩,放下手中的丝绢:“其实,刚开始魔族和鲛人之间是有一些小纠纷的,魔族本性好战,就想给鲛人来个下马威。结果打着打着又言和了,两族集结起来把矛头指向了最近的西海龙族。本来四海龙族和九重天就是千古盟友,这次西海和北海的损失都有些惨重,所以九重天正安排天兵天将去应援,这几天天帝也是累。本来都和平了几万年了。听说是新上任的魔君姜梓誉操纵着这一切。”“噫?好久换的魔君?不是姜彦么?”“早死了。”阮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他,“你呀,你的世界观还停留在哪个时代啊?”阮熙喝了口茶,看着杯中的茶沫道:“我还听说姜梓誉非姜彦亲子,姜彦只有一个女儿。主要是前魔后早丧,姜彦又是个专情之人。所以只好另找继承人。”“所以就有了姜梓誉?”嗯,这个故事的版本怎么这么熟悉啊。覃川脑中不自觉地将姜梓誉和君烨的形象重叠,心里想着,这不可能吧?她有些底气不足地问道:“魔族公主为何名?”阮熙摇摇头道:“不知道,主要是魔族就这一个宝贝公主,一直深养闺中,不知闺名,一般都唤她璎姬。”覃川默默地点了点头,可思绪却不再集中于阮熙的话语间。
这一大早,覃川就起来在院子里散步,今天本来是她回绝情巅的日子。但心里压着些事就不想下界了,或许她在故意逃避着什么。唉,她也不知道从几时起她也学会了叹气,是昨天吗?昨夜她想了许多事情,一夜未睡。她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无力地踢着地上海棠花瓣,听鸣岐殿的前辈说过花神湮灭之时,九重天百花凋零,过了几千年,有些花儿才开始冒花骨朵,却不似之前开得繁盛,现下百花界早已与九重天发生决裂,这样搞得九重天极是单调,覃川看得闷得慌。她倒是可以变几朵昙花出来遛遛,可惜昙花本就素得很,徒增忧伤。所以这几千年,九重天迫切地需要花仙这类精英仙才资源,腆着脸又去百花界挖墙脚,这让两方之间的矛盾越发严重。而覃川就是光荣地被挖墙脚的一员。其一她觉得百花中的花花草草太多,不免竞争太大,虽然在九重天也只能当个仙阶低微的仙娥,但至少生活有个保障,所以她便一跃到了九重天,一路心酸打拼终于到了一等仙侍。其二她在绝情巅的时候,总会看到一些仙子闪着金光飞天起舞着,这让她很是向往,她也想象着自己也能是其中的一员就好了,这样她真觉得一生就圆满啦。其实小时候把幸福想得好简单,覃川无奈地笑了笑,笑自己儿时的天真可爱。“覃川。”司檀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且面色严肃地说道:“天后娘娘要你去一趟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