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笙这种乐器,怎么吹,都有一种原始的味道,不如竹笛的声音好听,清新,又优雅,”当我正沉醉在芦笙乐曲中的时候,这讨厌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那么,我们伟大的乐曲鉴赏家,能否给小女子演奏一曲呢?”白眼一翻,我很无奈的回道。
“哈哈,这位姑娘可真是高看在下啦,本公子,虽然精通音律,但是还没达到所有乐器都精通的程度,”那的笑容该死的明媚!
“不会演奏就无权质疑!”我懒得理这个无赖,干脆转身继续欣赏我的芦笙独奏。
“你永远都这么武断么?全世界有多少音乐鉴赏家一种乐器都不会的?!你是太孤陋寡闻了,还是太自以为是了?”他的语调依旧调侃,让我的小宇宙忍无可忍。
老子教导的好,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既不能忍,出手打之!
我于是严格执行了老子的教导……
“喂!太暴力会嫁不出去的!”他抱头鼠窜,一边呜呼哀嚎。
“那真要让你失望了,”我有些不在乎的说,“我已经订婚了,”我低下头,声音微微有些下沉。
“哈?居然有男人肯要你么?”他依然大声调侃着,完全没有听出诸如失望之类的情感。
“哼哼,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你想象不到的,别总是一副什么都了如指掌的样子!”我不知何时居然有了些攻击的味道。
“唔……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还是很佩服那个有勇气娶你的人,”他依然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他有三头六臂么?”他似乎想象着什么,居然不可抑制的笑倒在椅子上。
“……”我彻底无语,于是气运丹田,走近已经瘫倒在椅子上的他,一脚踩上去,“去死吧,你这个混蛋!”然后潇洒地转身……
没人知道,其实,那时候,我心里面的失落,真的不只是一点点……
······
“你又在想什么呢?公休小姐?”同学的声音叫醒了沉迷于过往的我。
“今天食堂的鱼特别新鲜,你要不要吃一次?”她诱惑道。
“额……”我有些抵触,一时又不好拒绝这样的善意。
“诶,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人类,你说说你哈,基本上支持素食,鱼类就像有毒一样的一点儿也不吃,就算鱼的味道重了一点吧,但是肉总好很多吧?可是,你怎么能就只吃牛肉呢?”她格外的热心让我有些招架不住,但是,我还是喜欢和她在一起——至少,能让我找到一点活着的气息……
“喂——!!回魂啊,小姐!!!你再这么三心二意的,我真的会生气的哦,真是的,怎么每次都这么安静啊!啊,我明明是约你出来谈心的……”她沮丧的地说,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额……对不起,我,我……我只是……”我试图解释一下,然而,我这时才发现,我是多么的笨拙……
“哎,你真的很无趣诶,人家开玩笑还当真……”她突然有大笑起来,“不过,我真的有事想跟你说,”笑了一阵,她又难得的认真起来,“你听了之后不要笑话我哦,”她真诚的大眼睛在我面前扑闪着,将我原本有些分神的神经也一并拉回来……
“走,去那边坐下说吧,”我拉起她的手,指向左手边靠近窗子的位置。
“说吧,”我坐下来,叼着奶昔勺子静静聆听。
“……”
“怎么扭捏起来了?不像你啊?”我有些调侃地说,“看上哪家帅哥啦?”我继续调侃她——因为机会难得啊……
“我怀孕了!”她深呼吸了几次,然后小声在我耳边说。
“噗——”我将一口汽水喷出,震惊的表情挂在脸上一动不动……
“哎,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情,淡定,淡定!”她又似乎风轻云淡的说着,又拿起纸巾擦掉我嘴边的水渍。表情甚是镇定。
“你确定今天不是愚人节什么的?”我有些恍惚地说,“拜托,妹子,这事儿可不能随便说啊,你还是学生呢!”我有些混乱。
“好吧,其实,刚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自己也吓了一大跳。可是,现在要是问我的心情的话,我可以很淡定地说,我感觉很幸福,”她脸上的笑容有些不同以往的柔和,这让我也一时不知道如何来劝说。
“孩子的爸爸是谁?”过了很久,我才缓过来那一刹那的震惊,有些担心的看着她,“其实,从朋友的角度来说,我觉得你还是应该理智一些的,这个孩子……你还是大学生,我们都还太年轻,我说的,你能明白么?”我拉住她的手,语气不知不觉地就开始有些凝重。
“嗯,我明白,孩子的爸爸……他还不知道,我想他还是一直不知道的好。毕竟,他,他是教授,如果因为我而丢了工作,我会觉得负罪……”她缓缓地说着,手一直都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那一刻,我看到了一种名为母性的坚强。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每一个女人骨子里面都有一种不可违逆的母性情怀,即使知道要面对的将是灾难,却依然想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保护自己即将传承的生命。
“你想好了以后该怎么办了么?”我默默看着她,“这不是一件小事,你的孩子……抚养一个孩子不单单是母爱就够了的,奶粉、尿片,都是要钱的,”忧心忡忡,其实就是我现在的感觉了吧,“孩子的爸爸不能提供些帮助么?”我有些希冀的问。
“我不想让他知道,”她眼圈红了红,声音哽咽,“他的事业部容许有污点,现在更不能,快要考核了,他不能因为这个孩子而丢掉工作和六年的科学成果,”她声音停顿了一下,“况且他……他不爱我,”她有些无奈,“其实一直都是我在单方面的付出,这个孩子……也不是他愿意的,”她微微湿润的双眼轻轻抬起,望向我的时候,有着一种让人可怜的光。
“女人真的不能太执着的,”我握住她放在桌子上面的手,“你这样的付出其实并没有愿意。”
“生命的存在就是意义,”她有些激动,“对不起,我……”交握的双手感到她的寒意,当时的我并不能理解她这种奇怪的坚持,旁观者总是只看到事情,看不到人心。
随后的时间里,她一直在沉默,直到分开,她也没有再说一句话。几天后,我从朋友的口中知道,她退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