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您倒是走慢点啊!”
“赵梁,你这么大声叫唤,是存心让孤出不了宫吗?”夏朝新任君王履癸一脸不满的责问道。
叫赵梁的随从连忙唯唯诺诺的说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是王上您走得太快,小的跟不上啊!”
履癸怒道:“你这么说还是孤的不是了?”
赵梁吓得脸都变色了:“不是这样的,王上——”还正待替自己辩解,履癸已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跟上。
两人趁着宫门守卫换班之际,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呼吸着宫外自由的空气,履癸顿觉浑身舒坦。而赵梁是很不明白自己主子的行为的,放着奢华的宫内生活不享受,偏偏爱乔装打扮混到各国游玩,而且每次游历完回来就得打仗,这次不知道是哪儿又要遭殃了。
履癸不止一次向自己抱怨宫内生活无聊,要他说,真的无聊的话,叫上一班子舞姬给跳支舞也能解闷的啊,话说王上新招的两个舞姬还是很不错的。
“王上,这次您是要去哪儿啊?”赵梁一脸谄媚的问道。
“出了宫,就不要叫孤王上。”履癸板着张脸教训道。
“是是是,那公子这回准备去哪儿啊?”
履癸眯起了眼睛:“这周围能去的地方都去得差不多了,各国最近也比较安分。你说说,咱们还有哪儿可以去的?”
赵梁想了想说道:“听说昆吾国境外的景色美不胜收。只是有点远。”
“昆吾国境外?确实没有去过那边,都是些边陲小国。”说罢又沉思了一阵,似自言自语道:“去看看也无妨。”
这边赵梁牵出早前备好的马匹,履癸一跃而上,向着昆吾国方向奔去。
路途确实有些远,履癸骑着千里马也用了快三天时间才到了昆吾国边境。路上不过景色也确实是美不胜收的,成片的杜若绵延不绝,脚下的小溪也清澈见底,徐徐的清风夹杂着一股淡雅的花香迎面吹来,这让刚刚策马奔腾时出了一身臭汗的履癸顿觉清爽舒坦不已。当然自己来这里可不单单是为了看美景,更是为了扩充夏朝疆土做准备。
后边赵梁大半天才追上来,气喘嘘嘘的嚷道:“公子你也太心急了,跑这么快,回头把马儿累死了还怎么回去啊!”
履癸并不理会赵梁的唠叨,跳下马来四处打量。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看来小地方也有值得一游的价值。
“赵梁,你来过这里吗?”履癸突然问道。
“回公子,小的五岁那年随父母到斟寻投亲时曾路过这里。”
“五岁?都十多年过去了,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赵梁憨厚的笑着说:“小的没别的本事,就是记忆好,连小时候什么时候换哪颗牙都记得清清楚楚。小的——”不待他说完,履癸又是一挥手让他别说了,这个赵梁,经常都是唠唠叨叨的,问他一句,他能说出十句。
履癸顺着花间的小路往前走,走了一段,回头对赵梁说道:“你不用跟着孤,孤想自己走走,你自己随处逛逛,太阳下山之时,咱们在这里碰头。”
说完不等赵梁反应过来,便快步消失在花丛中。
赵梁唯有叹了口气,牵着两匹马儿打算先去找家茶楼吃点点心,喝口茶水休整休整。
这边履癸顺着花间小路往前走,走到小路尽头便没路了,一座大山拦住了去路。略微思考一下,履癸便提起袍子往山上走去。
这山看着杂草丛生,实则并不难走,一路倒也挺轻松。
不多会儿便快到山顶了,履癸找了片视野开阔的地方,顺手择了一枝杜若在手中把玩。站到山上再看山下的景色,又是另一番不同的景象,整个山下视力所能及的地方几乎都覆盖了成片的花海,而花海中间俨然是一座规模并不小的城池。
“没想到这人间天堂已经有人抢先了。”履癸嘴角浮出一丝冷笑,眼睛里流露出危险的神采。
“那么好看的花儿你怎么就忍心给折下来呢?”一声清脆甜腻的童声打断了履癸的思路。回首一看,一个身着红衣,头挽双髻的小姑娘正站在自己身后的杜若花丛里。这小姑娘长得眉清目秀,大概六七岁的样子,这会儿正嘟着粉嘟嘟的小嘴,一双圆溜溜漆黑的凤眼带着无辜又生气的神情瞪着自己。
履癸好笑的说道:“一朵花儿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小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妺喜。这会儿见眼前这个看起来大了自己估计有八九岁的少年轻易的折毁了自己每日为伴的杜若,心里很是生气。
“一朵花也是有生命的,你这样子是不对的。”妺喜依旧撅着一张小嘴。
履癸看着她这样子很是可爱,真想伸手过去捏捏她那粉嘟嘟的小脸。还好最后忍住了没伸出手去,不然指不定这小姑娘炸毛了就咬自己一口,那就亏大了。
“可是我已经折下来了,怎么办啊?”履癸存心想逗逗妹喜。
“这。。。”这下轮到妹喜为难了,她只看到花儿被折了下来,忍不住想教训一下履癸,可履癸问的这个问题自己还真没想过,一时间也支吾起来。
“那。。。那你以后不要再随便采摘花儿了。”半天妺喜才憋出一句。
履癸忍住笑意:“那是,那是。”
“从今以后你还要好好爱护花儿,它们也是有感觉有感情的。”妺喜继续说道。
履癸脸上笑意更浓了:“这个也是自然。”
妺喜似乎是很满意履癸的表现,终于不再撅着个嘴,脸上的表情也放轻松了:“那就好,我也不和你计较了。”
履癸哑然失笑,这小姑娘还想和自己计较个什么?年龄不大,看起来弱弱的,难不成还是这里占山为王的女土匪不成?
不知道为什么,履癸对眼前这女娃子始终摆不起架子来,总觉得有种亲近感,这让他很受用,自从自己坐上王位开始,周围的人对自己的态度都变了,不像以前那样亲近自然了,大家都畏惧自己的权力。
而自己不断的南征北伐,一步步的扩充着夏朝疆土的同时,心里却越来越空。今天这女孩却让自己很想亲近,连自己也搞不懂是怎么回事。
“你很爱花?”履癸主动问道。
“嗯”妺喜用力点了点头,“花儿也是我的朋友,我无聊的时候会找它们说话的。”
“他们能听懂你说的吗?”
“当然可以,虽然它们不会说话,但我说完后它们会动一下表示它们听到了。”
履癸好奇的问:“有这么神奇吗?”
“那是当然了!”妺喜信誓坦坦的拍着胸脯说道。
履癸想了想,问:“要不要看我给你变个戏法?”
妺喜拍着手说:“好啊好啊!”
“那你可得好好看清楚了。”
履癸说完便拾起刚刚自己折下来的花枝,用右手在花枝上虚划了几下,又在妺喜眼前虚晃了几圈,最后又在折断花枝的地方虚划着,一边划一边对妺喜说:“你可得看好了!”
妺喜使劲儿的点了点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履癸的手。
“喝!”履癸一声暴喝,差点吓了妹喜一跳。
“好了,现在你看看,花枝是不是又长回去了?”履癸拍了拍手笑道。
妺喜使劲儿揉了揉眼睛,继而惊喜的叫起来:“真的又长回去了!”回头笑意吟吟地对履癸说:“你这戏法真不错!”
履癸看着这一抹如沐春风的微笑,一时间忘了有所反应,只是呆呆的看着。
正愣神的功夫,妺喜一蹦一跳的跑开了:“天不早了,我要回家了,希望下次再遇到你!”履癸正想招手拦着她,妺喜已经跑出老远了。只有头上黄色发带系着的小铃铛随着她蹦蹦跳跳,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终于那清脆悦耳的铃铛声也没了,履癸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忘了问妺喜叫什么名字。这小姑娘也太好骗了,这么明显的障眼法也没看出来。他嘴角浮出一丝危险的笑意,从袖间掏出一枝杜若,俨然是刚才他折下来的那一枝。
履癸将花枝凑到鼻翼下轻轻嗅着,一股淡淡的花香瞬间传入心间。
这地方,自己迟早还会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