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千。”叶忻觉得今夜是有史以来损失最惨痛的一晚,想着三千隐卫如今只剩下不到一千,而眼前的禁卫军前来不知有何目的,事态严重。
“带他们下去调息吧。”叶锦素淡淡道。
“大小姐,这……”叶忻沉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惊讶之色。
“我的命令你敢违抗?”叶锦素沉声道。
“属下斗胆,如今这情势,属下怎能离开?”叶忻不禁担忧回道,语气坚定。
“退下,否则,便在我面前自刎。”叶锦素冷冷道。
叶忻正要开口,但,听到叶锦素的话,转念一想,便领命道,“属下遵命。”
起身,向叶府隐卫摆手,须臾间不见了踪影。
凤锦与凤秀对叶锦素的如此的决定也是惊讶了一番,但,仅仅是片刻,恢复了以往沉冷的面色,护在叶锦素两侧。
“不知齐将军因何事而来?”叶锦素无视华老爷,直接冷声问道,偌大威武的叶府大门处,叶锦素高高站立,瘦弱的身影周身散发着挥散不去的冷雾,将她周身笼罩着,看起来飘渺虚无,又无法让人靠近。
禁卫军头领听着自远处飘来清冷之声,却又带着一丝熟悉的意味,他显然一怔,想着一个叶府深锁闺阁的女子怎会知晓他的姓氏,他阴鸷的双眸冷冷地打量着叶锦素,只见她眉眼间凝着一层霜华,朱唇微勾,眸光如雪,他有些怔然,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气势,看来叶府今夜注定逃过一劫。
“有人来报,叶府勾结敌国,本将军奉皇上之命,前来清剿叛臣。”禁卫军头领即刻收敛心思,冷声道。
“敌国?齐将军可有证据?”叶锦素面色从容,淡然,朱唇微启。
“证据?这脚下的便是证据。”禁卫军头领伸手,将地上一名北芪暗卫死尸的面具扯下,俨然是北芪国人的容貌。
“齐将军,您跟随皇上出生入死,南征北战,适才发生的情景,难道您还看不清楚?这些刺客分明是来袭击叶府,如若不是叶府三千隐卫,怕是,叶府便要从这世上消失了罢。”叶锦素低声道。
“有人密报,今夜叶府有人与敌国密谋,故而,本将军便奉皇上之命前来围剿,将你等一并拿下,现如今,你等这般,也可以说是在本将军面前演的苦肉计,以此来洗脱叶府的罪名,也无不可。”禁卫军头领接着说道。
“那依齐将军所言,是有人密报此事,除左这地上的刺客,可还有其他证据?”叶锦素不紧不慢问道。
“还有此物件。”禁卫军将一块玉佩自腰间拿出。
叶锦素眸光微眯,这玉佩便是叶云甫偷去的那块玉佩,看来这老狐狸是真要置叶府与死地了,不过,他因何如此不折手段,要将叶府剿灭?先拿叶府开刀?
“齐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叶锦素眸光微转,低声道。
身侧的华老爷虽然用面具遮脸,但那一双精明算计的双眸,却直射在叶锦素身上,里面是探究、狠戾。
禁卫军头领正要厉声反驳,便听到女子幽幽怨怨之声,“百战沙场碎铁衣,城南已和数重围。突营射杀呼延将,独领残兵千骑归。”
“你……”禁卫军头领顿时惊愕不已,瞪大双眼,望向叶锦素,竟是说不出话来。
“齐将军可否入府一叙?”叶锦素嘴角微勾,语气明显的低柔。
禁卫军头领垂眸,接着,跨步向前,却被身侧的华老爷拦住,“将军,此刻还是做要紧事重要。”
“本将军自有分寸。”禁卫军头领不再理会华老爷的阻拦,便抬步向叶锦素这边走来。
叶锦素薄唇淡淡,目视着禁卫军头领向她走来,双眸闪烁着久违的盈光。
凤锦、凤秀见如此的禁卫军头领,亦是惊讶,想着,他怎会听到阁主念了那两句诗,便这样走了过来。
禁卫军头领拾级而上,因盔甲沉重,脚步声声声欲耳,连带着盔甲飒飒作响,而他全然不顾,来到叶锦素面前。
“齐将军请!”叶锦素侧身,淡淡说道。
禁卫军头领还是一脸狐疑地注视着叶锦素,转身,冷声命令道,“没本将军的命令,谁都不许轻举妄动!”说吧,满腹疑惑地入了叶府。
叶锦素徐步向前,来到偏厅,凤锦、凤秀守在府门外,屋内只叶锦素与禁卫军头领。
“小莫子,十年未见,你可是老了许多。”叶锦素转身,眸光闪烁,幽幽道。
“你……”禁卫军头领冷峻的脸上蒙上一层霜色,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叶锦素,被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子唤作小莫子,他还是忍不住的有些不悦,不过,这声小莫子却让他平静的心湖掀起阵阵涟漪。
“你曾经可是说过的,无论我变成何模样,你都会第一时间认出我,难道,时隔十年,你当真将我忘了?”叶锦素眸光转暖,嘴角含笑道。
“你……你是夫人?”禁卫军头领不可思议的望着叶锦素,沉声问道。
“如今,你认得我便好。”叶锦素粲然一笑,径自坐与主位上,“我知你定然心生疑惑,为何我会变成这般模样,这般身份。”
“嗯。”禁卫军头领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木讷地点头。
“你可还记得十年前封后大典?”叶锦素眸底盛满冷寒,语气亦变得冷凝。
“自然记得,那日坐与高位之上的并不是夫人。”禁卫军头领回道,“当日,臣等都心存疑虑,便质问皇上,谁知皇上说夫人喜欢闲云野鹤的日子,不愿入宫,便留书一封,离宫而去。”
“哼,他这等说辞,你等也信?”叶锦素冷声道,“这事是他们早就谋算好的。”
“嗯,臣等当然不信,夫人您的心思臣等何人不知,南征北战的那些年,哪次夫人不是挡在皇上的身前,身先士卒,怎会这般就离开?”禁卫军头领依着叶锦素的话,顺势说下去,心中的云雾亦逐渐散开。
“后来呢?”叶锦素凤眸微眯,袖中的手指逐渐泛白。
“皇上拿来您写的亲笔书信,臣等也见了那书信,确实是您的笔迹,当时,还特意唤来您的贴身侍女书画、书琴作证,如此,臣等就算再想反驳,也找不到有利的说辞。”禁卫军头领叙述着当日之事,抬眸,又打量着叶锦素,只见她样貌身形虽与夫人无任何相像,但,那骨子里透出来的冷然之气,那眉目间的淡然神情,自然与夫人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