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素静静地听着上官敬低喃的诉说,此刻,她的思绪彻底的被打乱,爱了八年的人,恨了十年的人,与自己纠葛了十八年的人,老天爷告诉她,这不过是一场误会,她冷声一笑,推开上官敬,“让我静静。”
“好,年儿,你好好歇息,你要记得,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不论如何,我绝对不会让你再次离开我的身边。”上官敬注视着叶锦素此刻落寞的神情,他径自出了屋内,眸光恢复以往的威严,向院外走去。
李贵连忙跟在一侧,“皇上摆驾回宫。”,转身,看了一眼叶锦素的背影,叹了口气,紧跟着上官敬离开。
叶锦素自上官敬离开,她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样,颓然坐下,不停地冷笑着。
凤锦和凤秀、采莲想要进去,可是,看着如此的叶锦素,皆是伤心不已,双脚似是定在原地,如何都迈步进去。
三人注视着叶锦素,缓缓地将屋门合了起来。
一道黑影随即落下,采莲转眸,便看到魔君一脸阴沉地注视着屋子,其实他一直未离开,适才,他便知晓上官敬此时前来,必定有话要对叶锦素说,但,他起先是不愿让上官敬开口,他怕叶锦素会改变心意,可是,后来,看到叶锦素,他还是给了一个机会给上官敬,其实也是在给他与叶锦素一个机会,如今,事实真相揭晓,她与上官敬的感情纠葛终于浮出,即便是伤心也好,开心也罢,他都会在她的身边。
“阁主。”采莲上前,躬身道。
“嗯。”魔君淡淡应道,便向屋内走去。
凤锦和凤秀想要阻拦,但,看着魔君周身散发的冷寒之气,又想着也许这个时候,有人陪着阁主是最好不过的,二人便没有继续阻拦。
魔君推开屋门,踏入屋内,便看到叶锦素斜倚在椅子上,抬眸,怔怔地望着房梁,嘴角勾起冷冷的笑意。
他心中一痛,他不知叶锦素这十年来到底遭受了如此非人的折磨,可是,那个冷艳高傲的叶锦素却已然消失,如今的她,变得颓废不已。
他缓缓上前,站在她的面前,低眸,注视着她,伸手轻拍着她的背,“想哭就哭吧。”
叶锦素抬眸,烛光摇曳,她双眸已溢满了泪水,也不知怎得,她抬起无力的手臂,揽上他的腰际,将脸埋在他的胸膛,放声大哭。
这是第一次,叶锦素放声痛哭,十年的压抑,十年的生不如死,十年的痛楚,十年的恨意,如今都化为这阵阵的嚎啕哭声。
凤锦和凤秀、采莲听到那哭泣中的绝望,难过,悲伤,皆忍不住地落下泪来,随着叶锦素一同哭泣。
魔君一直站在她的身旁,伸手拍抚着她的背,这个时候,她不用强装着坚强,不用做那个旁人眼中威慑无比的叶锦素,她不过是一个需要一个人好好地去呵护的小女人罢了。
哭声持续了许久许久,叶锦素显然是要将这些年来压抑的所有情绪彻底地爆发出来,等到她哭得筋疲力尽,哭到肝肠寸断,哭到最后,只剩下抽泣,便倒在了魔君的怀里,晕了过去。
魔君将叶锦素拦腰抱起,将她小心地放在床榻上,盖好锦被,坐在床边,低声道,“采莲,打盆水来。”
采莲依旧沉浸在悲伤之中,听到魔君的话,这才回神,嘶哑地应道,“是,阁主。”说罢,便转身去打水。
凤锦和凤秀,看到如此的叶锦素,怎能不伤心,二人眼睛哭得红肿,却还是忍不住地流泪。
采莲端着热水进了屋内,魔君摆手道,“去吧,她待会醒来会饿的。”
“属下这便去准备。”采莲应道,便转身退下。
凤锦和凤秀一直候在屋外,注视着魔君卷起衣袖,将棉布放入热水中,浸湿,拧干,轻轻地擦拭着叶锦素眼角未干的泪水,脸颊的泪痕,动作极轻极柔,就像是在呵护着最珍贵的宝物。
也许哭得太过于伤心,魔君一直静静地守候在她的身旁,直至翌日晌午,她才幽幽转醒。
双眼虽有些红肿,但,却不酸涩,叶锦素抬眸,便看到魔君戴着面具,对叶锦素道,“起来喝些粥。”
叶锦素这才想起昨晚在他的怀中痛哭流涕,想到这里,便觉得有些尴尬,看向他黑色的锦袍上印着的泪痕,她低声说道,“昨夜之事……”因哭得太过用力,声音显然嘶哑。
魔君轻声一笑,“不曾想阁主的苦功也是如此厉害,昨夜儿我算是领教,不过,此等厉害武功可不能再用了,威力太大。”
叶锦素被魔君的话逗笑了,但,想起上官敬,还有她知晓的真相,依旧笑不出声来,在魔君的搀扶下坐起身来,抬眸,看着他,“你怎得回来了?”
“我可不想你除左我,倒在别的男人怀里哭,如此,伤心的便是我了。”魔君将已经备好的粥拿了过来,先让叶锦素漱口,接着便舀起粥,给她喂着。
“我来吧。”叶锦素显然对魔君对她如此无微不至的照顾有些不适应,抬手说道。
魔君摇头道,“等你有力气再说。”
“你如此,我不知该如何。”叶锦素从未被一个人如此的关怀过,即便是曾经陪在上官敬的身边,也不曾有过如此的关怀。
她此刻的心情依旧是烦乱的,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上官敬,而十年之前到底发生了何事,如今,她无法确定,看向魔君,又想起如今她已经嫁给南宫霍綦,这样的体贴,她不能要。
魔君自然清楚叶锦素如今的想法,笑道,“好了,不逗你了。”
说罢,便向屋外唤道,“采莲,进来。”
一直在门外候着的采莲连忙垂首走了进来,“魔君,您唤属下。”
“伺候你家大小姐用膳。”魔君自椅子上起来,伸展双臂,“我困了,先去歇会。”说罢,便径自行至厅内的软榻上,慵懒地躺下,阖眼而眠。
凤锦和凤秀见魔君如此,这些时日的相处,也对这魔君随性的性子习以为常,故而也不言语,连忙来到内室,看着采莲正小心地喂叶锦素用膳,便垂首道,“阁主,是属下无能。”想到十年之前的事情,她们二人都内疚不已,若是当时,她们警醒点,那么,便不会有这十年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