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素不再说话,想着如此,这几日便可安稳了,缓缓自浴桶内起身,换上干净的衣服,用内力将发丝烘干,随即来到梳妆台前。
采莲连忙上前,为叶锦素梳妆打扮,叶锦素安然坐下,忽然想起那夜魔君带她前去的那处世外桃源,便觉得心旷神怡,如此一想,便向往不已。
采莲看着叶锦素难得的浅笑,便觉得大小姐如今比前些日子的笑容多了些,或许是这段时间的事情少些,心中亦是宽慰了不少。
简单地打扮之后,叶锦素抬眸,看着镜中的自己,三日的睡眠,让她气色越发的红润,相由心生,如今,她心情极好,故而整个人看起来亦是红光满面,一双水眸泛着莹莹光泽,顾盼生辉,相比之前的清冷,反倒多了几分柔和和娇媚。
叶锦素起身,径自出了屋,便看到魔君依旧是洋洋洒洒地坐在梨花树下,转眸,与她四目相对,眼睛微弯。
叶锦素径自坐与对面,采莲连忙赶去厨房,做了几样小菜,端了过来,放在石桌上,便退在了一边。
魔君打量着眼前的叶锦素,黑色的衣袍,随风吹拂,却透着淡淡地暖意,低声一笑,“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魔君是在夸我吗?”叶锦素不知为何,这是她这十年以来,重生之后,第一次感觉到无比的轻松,故而,也不恼不怒,亦不是以往的那般清冷,而是附和着魔君,打趣道。
“自然。”魔君打开酒坛,斟满酒,放在叶锦素面前,注视着她,“阁主之丰姿,亦是独一无二。”
“那我便多谢魔君夸奖。”叶锦素嫣然一笑,亦不谦虚地说道,随即,举起眼前的酒杯,“今夜我兴致好,便与魔君共饮几杯。”说罢,便一饮而尽。
魔君亦是开怀一笑,便举起手中的杯子,饮下,接着倒满,看着叶锦素,二人不再说话,亦是一杯接着一杯地饮起来。
梨花早已凋落,却是枝繁叶茂,院中寂静无声,月色如歌,更有清风浅奏,叶锦素突然来了兴致,想起前世,她是极爱作画与吹箫的,来到叶府数月,却从未仔细的欣赏过自己院中的景色,如今,有感而发,便看向采莲,说道,“采莲,将我屋中的玉箫拿来。”
“是,大小姐。”采莲应道,随即,便进屋,想着这支玉箫乃是凤锦特意从凤倾阁带来的,说此箫曾经是大小姐心爱之物,不过,许久未动过了。
不过,早先便听闻凤倾阁阁主的箫声冠绝天下,曾经亦是不得听闻,如今有此机会,当然不能错过,随即,加快了脚步,便取下玉箫,带了过来,“大小姐,玉箫。”
“嗯。”叶锦素伸手拿过玉箫,飞身落于梨花树上,一身素雅白裙,绝世而独立,三千青丝随风而逝,那一双葱玉纤手,手执玉箫,低柔的箫声渐渐想起,似是自那悠远的地方而来,那箫声低而不断,有如游丝随风飘荡,却连绵不绝,更给这如水的月色增添一份回肠荡气之意。
魔君径自端起酒,聆听着叶锦素的箫声,眸光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柔色,转瞬,那黑色长袍随风而起,随即翩然落于地上,不知何时,他手中已握一把长剑,随着那箫声缓缓起舞,那青峰随箫声缓缓舞动,剑尖时而飘忽,时而凝练,剑势柔和得似是惊不起水面波澜,行云流水,连贯洒脱。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魔君一边随意洒脱地随声舞剑,那狰狞的面具下,却看不清他此刻的面容,不过,他随口而出的醇厚低柔的声音,却让这箫声显得更加的荡气回肠。
一曲终了,他缓缓收起长剑,翩然落于石凳前,坐下,斟满酒,叶锦素飞身落下,随即也坐下,二人似是多年的故友知己一般,并未多言,相视而笑,举杯共饮。
采莲一人愣在原地,依旧未回神,适才的景象,让她惊诧,惊讶于能听到凤倾阁阁主的箫声,而且,还看到了魔君的舞剑,这样的夜色下,二人默契十足,配合的天衣无缝,不禁令人遐想。
这悠远的箫声,不禁传出了叶府,更是传至整个京城,甚至是皇宫,一曲终了,惊醒的梦中人亦是以为在梦中,久久出神。
正在凤倾阁修炼的凤锦与凤秀,听着这箫声,便知是谁,连忙收起武功,迫不及待地冲出了凤倾阁,回到了叶府,亦是看到了那精彩的场景,但是,比起采莲,略显地镇定,故而来到采莲身旁,凤秀低声一笑,打趣道,“怎得,还未回魂?”
采莲这才回神道,“嗯,简直是绕梁三日,我此刻便觉得听了大小姐的箫声,即便即刻死了,此生都是无憾的。”
凤秀听罢,更是笑容满面,一脸自豪地说道,“那是自然,我家阁主的箫声那可是天下无双的。”
凤锦此刻却想到了另一面,不免有些担忧,低声对凤秀说道,“这箫声不止我们知晓,那皇宫中的人亦是知晓的。”
“对啊,我们怎得光高兴了,如今,怕是……”凤秀不免懊恼道,适才怎得没有阻止阁主呢。
叶锦素抬眸,看着凤秀正蹙眉懊恼的模样,笑道,“我知你担心什么,无妨,你别忘了,时至今日,我已不是原先的人。”
“是,阁主。”凤秀看着叶锦素淡然地眸光,便安心下来。
魔君看向叶锦素,“早先便听闻阁主的箫声不绝于耳,如今一听,果然是冠绝天下。”
“魔君也不妨多让。”叶锦素举起酒杯,看着他,二人又是一笑,便一饮而尽。
皇宫内,在梦中惊醒的上官敬连忙下了龙榻,冲出了大殿,听着殿外远远传来的箫声,他的心在此刻带着兴奋,抑制不住地激动,他连忙叫道,“李贵!”
李贵亦是在仔细地听着那箫声,心中自然清楚这箫声出自何处,想着夫人的箫声依旧不复当年,还是如此这般的动人,想到这里,便看到上官敬冲出了大殿,随即暗叫不妙,连忙上前,“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