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将我封为皇后的是他,将你打入这皇陵的也是他,你可知,这些年,你至今不孕,那是因为,他将你所有膳食都加了不能生子的药,你真以为,他是爱你的吗?”华婉瑶柳眉一挑,不屑地看着她,“当时,你怀孕坠马,亦是他派人所为,你真的认为他不在乎你卑贱的身份?”
华流年的心揪痛不已,原来,她的孩子竟然是他亲手杀死,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虚情假意,这些年,她自问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他负伤昏迷,她割腕喂血,不眠不休,救他一命;他身入险境,她拖着病重的身体,带兵冲破敌军,将他救回。她无怨无悔的付出,却抵不过在他心中自己庶女的身份,华流年顿觉得好笑,原来,她努力了整整八年,到头来,还是命不由己。
“妹妹,你不是想做皇后吗?这里便是你的寝宫,我会好好让你在这享受的。”华婉瑶说话间,手中已经握着一根铁棒,她缓缓来到木棺旁,将手中的棺材钉对准华流年的掌心,一下一下地敲了进去。
华流年看着那钉子一寸一寸地刺入自己的掌心,穿破手掌,钉入棺内,她强忍着锥心的痛,冷汗淋漓,双眸一顺不顺地看着华婉瑶。
接连着四枚钉子刺入了她的四肢,她痛得已经麻木,比起心死,这点痛算得了什么?
“妹妹,这寸寸断骨的滋味如何?”金凤钗头,华婉瑶凤袍加身,手执铁棒,巧笑嫣然。
华流年忍着剧痛,扬声大笑,是何滋味?她现在满心都是恨,她恨自己的傻,恨自己的有眼无珠,恨上官敬的无情,恨华婉瑶的狠毒,恨这人世间的不公,除了恨,她还有什么?
“妹妹,以后每年我都会来让你好好享受这种滋味。”华婉瑶像是欣赏着一件艺术品,看着她四肢上的钉子,嘴角勾起狰狞的笑意。
皇陵地下,暗无天日,整整十年的折磨,华流年身碎心死,所有的恨,所有的痛,都她随着这熊熊的大火一起消失吧!
“妹妹,真没想到你竟然能撑过十年,不过,我却没有心情再来看望照顾你了,你可知,这皇陵倒塌,该是多震撼的场面?”十年的风华,华婉瑶依旧是容颜未老,美艳华贵,她如同看蝼蚁一样的,将第四十枚钉子插入华流年的肩上,双眸闪过兴奋的光芒。
当她华丽转身,消失在这皇陵宫殿时,随之而来的便是天塌地陷。
镶嵌的琉璃金瓦,大理石砖顷刻间坍塌,将她淹没在这皇陵地下,华流年睁大双眼,血泪淹没了她的容颜,她要将这一世的恨与痛埋入心里,她仰天长啸,对天发誓,若有来生,定要与人为恶,让欺她,辱她,害她之人,挫骨扬灰,万劫不复。
“妹……妹妹,你醒醒!”华流年此刻大脑混沌一片,大片的火海印在她的面前,她想挣脱,却挣脱不了,任由着那通天的火将自己的身体吞噬,灼烧着自己早已残破不堪的身体,她以为,她已经麻木了,可是,为何,她还是感觉到痛,蚀骨的痛,锥心的痛,整个身体像是漂浮在云端,却又是像被人拼命地拉扯着,身体泛着阵阵的痛。
依稀听见稚嫩的声音冲破云端,她努力地想要抓住这声音,是谁?他又是在唤谁?
“妹妹,我……我不要和妹妹……分……开!”又是青嫩的声音,夹杂着乞求,她的身体在不停地晃动着,试图将她唤醒。
华流年终于经不住这样的折腾,幽幽地睁开了双眼,对上的却是一双布满泪痕的少年的脸,华流年先是一惊,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拖拽着向前,而自己的手却被眼前的少年紧紧地抓住,力道很大。
“二少爷,您还是听二姨娘的话,让大小姐去柴房吧,否则的话,二姨娘发起怒来,奴婢可吃罪不起。”拼命地拉着少年的丫鬟试图要将少年紧抓着华流年的手扯开,开始好言相劝。
奈何少年铁了心,拼命地摇着头,双手抓着华流年的手不放,“不……我……我不要和……妹妹分开。”
“二少爷,您最好识相点,否则,休怪老奴冒犯,将您强拖回房。”华流年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两双大手用力地向前拖拽着,全然不顾她的疼痛,抬眸,对上端立在她面前的婆子,一双势利眼正盯着那哭泣的少年。
“松手!”冰冷的声音响起,华流年看着眼前的场景,还未来得及思考,却本能地讨厌别人的碰触,尤其是看到眼前的画面,还有那婆子的嘴脸,更让她厌烦。
拖着华流年的手显然一顿,皆面面相觑,以为自己出现错觉,否则怎会听到如此凌厉的声音?
那婆子显然也是一愣,将目光落在华流年的身上,转着眸子,打量着她。
“最好不要让我说第二次,否则……后果自负。”华流年抬眸,冷冷扫过那两双还放在自己身上的手,语气更加地低沉。
那两个奴才顿时一惊,待确定这冷冽地犹如从地狱而来的声音确实是出自他们拽着的大小姐口中,连忙松开了手,垂首,立在一边。
华流年扶着有些微痛的头,缓缓起身,打量着四周,这里是何处?自己为何会在这里?她不是死了吗?
“大小姐,二姨娘命老奴带您去柴房,老奴劝您最好不要有任何的反抗,否则的话……”那婆子看着华流年缓缓起身,面容稚嫩,依旧是一副柔弱的模样,想起她刚才听到的冰冷声音,难道真是错觉,她定然不相信一向唯唯诺诺的大小姐会有那样强势的气魄。
华流年猛地抬眸,一道寒光射向还未说完话的婆子身上,“否则怎样?”
什么大小姐?二姨娘?华流年心中如翻江倒海,但,看向眼前的情景,却由不得她退缩,她定要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婆子本接下去的话,在对上华流年锐利的目光,堵在喉间,竟是心下一惊,不敢答话。
“说,在你们眼中我到底是谁?”华流年目光凌厉,扫过婆子和垂首在旁的奴才身上,虽然身子较弱,却散发着骇人的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