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你可再仔细查看一番,这毒是掺杂在药中,还是沾染在三丫头身上。”老夫人绝对不是善茬,她能在叶府屹立不倒,自然有她的手段。
“是,老夫人。”郎中说罢,便转身,来到榻边。
二姨娘见状,自叶锦汐身上起身,抹着眼泪,杨嬷嬷搀扶着她,立在一侧。
“好了,别哭了,一出事就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老夫人见二姨娘只顾伤心哭泣,厉声喝道。
二姨娘几步来到老夫人身侧,伤心道,“老夫人,汐儿实在死的冤枉,妾身只她一个女儿,如今就这样去了,让妾身怎能不伤心?”
“唉,三丫头去了,你当我这老太婆不伤心难过,如今,三丫头死得冤枉,当下之际,便是找出害死三丫头的凶手。”老夫人伸出手,覆上二姨娘的手。
“妾身愚钝了。”二姨娘温顺地垂首立在老夫人身侧,低声道。
“嗯。”老夫人抬眸,目光落在榻上,暗自腹诽。
二姨娘一边用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一边斜睨了一眼叶锦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自叶锦素进入房中,仿若被视为空气,无人搭理。
叶锦素也不主动上前,只是立于一侧冷眼旁观。
郎中检查完毕之后,来到老夫人面前,躬身道,“回禀老夫人,确实是药中掺杂了药草,导致三姑娘中毒。”
“这便怪了,你确定煎药时你一直未离开?”老夫人将目光落在跪在地上丫鬟身上,再一次确认道。
“回老夫人,奴婢……煎药时,有许多苍蝇飞了进来,奴婢便驱赶苍蝇,离开药炉不到片刻,却未离开药庐半步。”丫鬟脱口而出。
“哼,连药炉都看不好,留你何用,将这奴才拖出去杖责二十板子,赶出府中。”老夫人冷声道。
“是。”杨嬷嬷不敢耽搁,连忙命人将那丫鬟拖了出去。
“老夫人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丫鬟吓得浑身发抖,连连告饶。
“老夫人,采荷带到。”老夫人身旁的老嬷嬷垂首立于老夫人一侧,禀报道。
“带进来。”老夫人冷声道。
老嬷嬷示意将采荷带进来。
采荷垂首踏入屋内,抬眸,便看到叶锦素端立与一侧,眸光微闪,显得有些惊讶,连忙低头,来到老夫人身前,跪下。
“奴婢采荷见过老夫人。”采荷乃是叶锦素身旁的一等丫鬟,也算是性子沉稳,不卑不亢地跪在老夫人脚下。
“采荷,你今日因何而来三姑娘屋中?”老夫人低眸,打量着跪与地上的采荷,冷声道。
“回禀老夫人,奴婢是奉大小姐之命,前来探望三姑娘的病情如何?”采荷如实回禀。
“将你为三姑娘拭汗的绢帕拿来。”老夫人接着说道。
采荷自袖口将绢帕拿出,双手呈上。
身旁的老嬷嬷连忙接了过来,老夫人看向另一个丫鬟道,“你且看看是不是这块绢帕?”
那丫鬟因为另一名丫鬟被老夫人如此处置,心生畏惧,如此,浑身颤抖,抬眸,仔细端详,垂首回禀道,“老夫人,正是此块绢帕。”
“大夫,你且看看这块绢帕有何不同?”老夫人示意老嬷嬷将绢帕递给不远处站着的郎中道。
那郎中也被老夫人适才的气势镇住,连忙双手接过,仔细检查。
郎中闻着绢帕上的气味,接着,便来到不远处圆桌旁,将药碗端了起来,轻嗅着,接着,面色一惊,来到老夫人面前道,“老夫人,这绢帕上沾染着那味草药的气味,而这碗里的这股草药的气味比熬得汤药内的气味还要浓,依老夫看,是有人将那味草药碾成粉末,抹在了药碗上,混合着汤药,才变成了穿肠毒药。”
“依你所言,那这绢帕上的气味与药碗的一致。”老夫人面色微沉,接着,低头喝道,“你这奴才,如今证据以确凿,你还不从实招来!”
“老夫人,奴婢确实不知奴婢所犯何事,又何来从实招来?”采荷连忙反驳道。
“老夫人,这是刚刚自采荷房中搜出来的东西。”老嬷嬷将手中的药瓶呈在老夫人眼前。
“且先让大夫瞧瞧。”老夫人道。
那郎中接过药瓶,捻在手指一些,伸出舌尖舔入口中,接着,又轻嗅几下,肯定道,“老夫人,这正是导致三姑娘之死的药粉。”
“适才,这院中除了你并无其他人入内,而你这绢帕上沾染的药粉,还有那碗中的药粉,都出自于你房中搜出的这瓶药粉,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老夫人上前一步,俯视着采荷,沉身喝道。
“老夫人饶命啊!奴婢全招,此事乃是大小姐命奴婢所为,奴婢也是听命行事,还望老夫人饶命!”采荷连忙匍匐在地,哭声坦白道。
老夫人凤眸微闪,接着道,“你所言属实?”
“奴婢绝无半点虚假,此事确实是大小姐命奴婢所为。”采荷连忙应道。
老夫人猛然转身,冷视着叶锦素,喝道,“来人,将大小姐拿下!”
那二姨娘连忙跪在老夫人脚下,“老夫人,汐儿被辱之事,妾身之前便怀疑是大小姐所为,可是,奈何妾身身份卑微,不敢伸冤,如今,大小姐竟然派人加害汐儿,还望老夫人为汐儿沉冤得雪啊!”
老夫人听及此,更是眸光冷冽,大声喝道,“你等还愣着作甚,还不将这个歹毒之人拿下!”
叶锦素岿然不动,端得是泰然自若,微微抬眸,注视着老夫人向她射来的冷寒之气,她启唇道,“老夫人难道只因一个奴才的片面之词,便要治孙女的罪吗?”
“哼,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岂能轻易饶你?”老夫人凤眸阴沉,冷厉喝道。
“何来人证?又何来物证?”叶锦素眉梢微挑,不紧不慢地问道。
“那采荷乃是你身边的贴身丫鬟,如若没有你的授意,她怎会做出如此勾当?”老夫人注视着此时的叶锦素,端得是安然自若,毫无胆怯和懦弱之意,与她素日所见的那个不成器的大小姐判若两人,她一脸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