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忆如下葬这天,天上下着蒙蒙细雨,让潇凌宇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梅若尘下葬那天。
同样的天气,不同的心情。当时,乔纤柔哭的嗓子都哑了。现在,自己一滴眼泪都流不下来。
一前,他天真的以为自己能理解乔纤柔当时的心情。现在才惊讶的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乔纤柔当时的心情。
对于乔纤柔而言,梅若尘不止是她的阿姨,还是她的守护神,她的所有、所有。
梅若尘死了,对于她而言,就如同天塌了一样。
转眼间,十天过去了。在过去的十天里,自己没有去医院看望过她,就连她的只字片语,都没有听到过。每次,向白肖杰打听她的消息的时候,白肖杰总是剑眉打结,说没事!
知觉告诉他,她也许已经离开了他。去了那个世界,找她的阿姨跟妈妈去了。
脑子里,是她曾经天真、欢快的笑容。是第一次在舞会上遇到她时,她慵懒、幸福的表情。那时候,她是梅若尘手掌心里的宝贝。现在,她化身为一缕孤魂。
潇凌宇高大的身躯,跪在王忆如坟前。抬起手来,轻轻的抚摸着墓碑上,那张娇俏、绝世的容颜。
这是王忆如没疯一前,陪着他跟父亲出去玩时,留下的照片。
“妈妈,凌宇要去找柔柔。凌宇想知道,柔柔到底是死、是活!”
他想,如果妈妈还活着,妈妈也一定想知道乔纤柔的消息。
刚开始的时候,他恨乔纤柔。感觉、是乔纤柔把妈妈从楼梯上推下来的。惭惭的,他想到了很多疑点。
他觉的,他爱的女人不会这么恶毒,更不会残忍到,把对他的怨恨,发泄到他妈妈身上。
潇凌宇站起身来,准备离开的时候。蓦然看到了站在不远处,手里撑着一把伞,眼睛里含着欲落的泪珠的刘亦佳。
刘亦佳看着他的眼睛里,全是怜惜和心痛。在过去的这十天里,刘亦佳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护在他身边,照顾他、陪伴他,和他一起,送他妈妈走完最后一程。
按理说,他应该感激刘亦佳才对。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刘亦佳的时候,他心里都乱乱的,烦躁的要命。有次,想挥手狠狠的给刘亦佳一记耳光。
他告诉自己,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道的。就算他打了刘亦佳,时间也不能倒转,他妈妈也不能死而复生。
刘亦佳缓步向前,举起手里的伞,为他遮住不停落下来的雨滴。
“凌宇,原谅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一边说,刘亦佳一边抬起手来,想握着他的手。
潇凌宇给她的回答是:“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刘亦佳,你如果不想死,就离我远点!”他恨她,恨她的搬弄是非。
在他看来,如果不是她、乔纤柔就不会害死他妈妈,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潇凌宇推开她,迈大步离开。
身后,是她痛苦的声音:“凌宇,你要去那儿?”
“去找柔柔!”潇凌宇长叹一声,心痛的说着。
只是一个名字,就能让他心如刀绞、痛的连呼吸里,都是对她的怜惜和爱。
闻言,刘亦佳只觉的天旋地转,两条腿瑟瑟发抖,有种随时、都会跌坐在地上的感觉。
她没有想到,作梦都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会去找乔纤柔。
为了阻止他回到乔纤柔身边,更为了阻止他找到真相,刘亦佳快步向前。来到他面前、伸手臂挡住了他的去路,霸道的说道:“潇凌宇,你给我站住!”
“刘亦佳,我警告你,识相的马上滚,不要让我狠你!”话落、潇凌宇毫不客气的,把他从面前推开。
迈大步离开。
他不想看到刘亦佳,就如同、他想把乔纤柔紧紧的抱在怀里,亲吻着她的脸蛋。
他想说:“柔柔,我知道错了!”
他发誓,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绝对不会把乔纤柔从楼梯上推下去。
来到医院里,找到乔纤柔的主治医院。询问乔纤柔的病情的时候,医生给他的回答是:“病人身体虚弱,抢救无效,在晚间八点、死了!”
短短的一句话,把潇凌宇打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里。在来以前,他就已经猜到了答案。猜到跟面对,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
潇凌宇脚下踉跄,身子摇曳着向后退了一步。在心里说道:“柔柔,你真要离开我吗?”
耳边,是医生平静的声音:“潇总,这是乔小姐入院以后的记录。”说着,把一份资料递给潇凌宇。
潇凌宇没有看,确切说,他是不敢看。
把乔纤柔送进医院里的时候,他就已经隐隐约约的猜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在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心如刀绞。
潇凌宇不知道自己是迈着那条腿离开的医院。
白家二楼主卧室里,沈灵素怀里抱着纸巾,不停的抽着纸巾,不停的擦着眼泪。
她没有想到、作梦都没有想到,她的好姐妹,她的好朋友,会急匆匆的离开她。
白肖杰坐在床沿上,不停的给她擦着眼泪,不停的安慰道:“小素,人死不能复死,接哀!”
他能理解沈灵素现在的心情,因为、乔纤柔也是他的好朋友。
沈灵素没有说话,还像刚才那样、不停的哭着。
脑子里,是那座孤坟。
乔纤柔是昨天下午下葬的。
昨天下午,她跟白肖杰还有莫如焉、姚天岳、赵千祥,跟李秘书,和乔氏集团的高层管理者,陪着她走完了最后一程。
在赵千祥把她的骨灰盒放进冰冷、没有一丝温暖、跟阳光的坟墓里的时候,自己哭民。最后,晕倒在白肖杰怀里。
莫如焉跟她一样,在乔纤柔下葬的时候,晕倒在姚天岳怀里。
身为男人,姚天岳不能像她们那样无所顾及的放声痛哭。心里的痛、却是尖锐的。
他对乔纤柔的感情,从来没有走远过。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爱的女人化为一缕孤魂,他这个曾经的医生,却束手无策。
那一刻,他真想抬起手来,狠狠的给自己一记耳光。
他恨、恨自己学术不精,恨自己不能救乔纤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