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再等等,等她变得更加强大,能够面对将要或者说已经开始的一切。
脑中出现那双冷漠的,微微带有恨意的眼眸,心居然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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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家。
一个女孩,头发又直又长,齐在腰间,面对着窗外的万家灯火,目光空灵,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辰夏。
对于她来讲,如今住在哪里,并不是很重要。顾迟对她心存愧疚,不愿她一人在外,况且,自己也不愿再回那个家。所幸,跟着他,跟着迟爸爸回了他们的家。
说来也巧,正当他俩决定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给那份不堪和屈辱画上句号时,他的父亲,找上了门。
回想起那一天,还真是有些惊心动魄,难以忘怀。
声声来自父亲的怒吼,听在耳中竟是那么震撼心灵,她不由得觉得羡慕,没有错,是羡慕。
羡慕顾迟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用心,用灵魂关心着,在乎着他,他可真幸运。
“爸爸”心底念着,不免悱恻,多么熟悉又陌生的称呼。
在这个世界上也有一个人需要她这样叫他,不知那人现在如何,过得可好,是否会因为她的离开心急如焚,担心不已。
看着那个气质卓绝的中年人,竟然对顾迟连骂带吼,情绪激动处,也不介意给顾迟两下子。与他儒雅的形象极为不符。
后来,她问顾迟,他经常这样对你。
顾迟却说:“不,骂过却很少动手,像这般动气,却是十八年来第一次,或许他是真的伤了心,失了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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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愿打扰他们,也无心听他人说话,转身进了洗手间,坐在马桶盖上发呆。
然而,可悲地是,貌似是建筑质量太不过关,隔音效果极差,该听的不该听的,想听的不想听的通通往耳朵里窜。
一字字,一句句,一段段,看似平静的声音却有着压抑不住悔恨,回忆到那些肮脏的地方,她感觉到顾迟的声音再也无法维持平静,他停顿了片刻,只听打火机的声音咔嚓一声响起,瞬间,烟草味便扩散开了。
她知道,此时的顾迟已经慌了,因为接下来他的声音明显带着颤抖。
而坐在马桶上的自己,已经用手死死的捂住了耳朵,不愿再听下去。
她知道顾迟对他的父亲坦白了一切,没有一丁点的谎言,甚至关于她的事,也没有做任何隐瞒。很显然,他是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不想让谎言的雪球越滚越大。
不知过了多久,她将双手从耳朵上放了下来,才发觉,竟已浑身是汗。
室内一片寂静,偶尔听见几声无奈的叹息,看来已经讲完了,刚要起身出去。却听见顾迟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际。
他说:“爸爸,我要照顾她,无关责任,无关愧疚,心对心,以家人,以哥哥的名义保她一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