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没有追过去,她像是松了一口气,而眼底却是涌起了无边的失落,如她所愿?可是谁又知道……她,她根本不想他立什么皇后!
门被他摔的震天动地的响,又将桌案上的杯盏都砸在地上,那心口上淤积着的怒气还是无法宣泄出来,他怔怔坐下,只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蠢蛋。
他就应该在抓住她的那一刻,就让她和她的父母一起去阎王!
要是干脆死了,干脆没有让他一步一步沉陷进去,他何苦今天像是一个傻子一样,被这个女人弄的神魂颠倒,都要疯了!
日头快落下去的时候,青黛才转还回来,一眼看到他屋门外一群的侍从跪在那里大气不敢出,不用想,就知道他在发脾气。
青黛心里饶是再恨他,此刻也是软了,若抛开那过往的一切不算,他对她当真是好的无法再好了。
“程姑娘……您,您快去看看王爷吧。”
一看到她回来,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急慌慌的哀求道。
“你们且去休息吧,我知道了。”示意他们都退下去,青黛才上前推开了门……
“滚,本王不是说了不许任何人进来吗?”他抄起案边的花瓶就要砸过去,青黛也不做声,只是扑哧一下子笑出来……
他要砸出去的动作,硬生生的半路收回来,却仍是气哼哼的别过脸,看也不愿看他。
“你还是小孩子吗?”她走过去,将花瓶从他手上解救下来,又坐在他身边,将他气的握在一起的手指捏在手心里,一根一根的把玩着。
他终归沉不住气,恨恨就想抽回。
青黛却是玩心大起:“就不给。”她干脆握住他的手,死死抱在怀里,孩子气的嚷嚷起来。
心,一下子软的不行,他挫败的叹口气,“黛儿,我该怎么办?”
“你只知道我心里有你,我只知道,你心里有我,就足够了。”
她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抱住他的头搂在胸前。
他全身似乎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却顺势搂住她的腰:“可你知道,我从来都只是一心一意,没有办法……”
“你做了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都少不了,何必在乎多一个皇后呢?”
她口吻淡淡,听不到拈酸吃醋的味道,倒像是一个知书达理又贤惠大方的妻子怂恿着丈夫去纳妾一样。
莫玄夜闷了许久,才低低开口:“你若是为这事和我大吵大闹,我才欢喜,偏偏你性子这般……”
“你立我对你没一丝的好处,反而让大家都对你心存不满,德兰姑娘要是跟了你,以后耶律楚就是你的心腹,这天下也太平了,甚好。”
他仍是不语,许久之后,才点点头,却抱住她,抱的更紧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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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是他的登基大典,从那一刻开始,她和沈宣扬的报复,才算是真真正正的开始。
只是他没有立后,封了耶律德兰做皇贵妃,而青黛却被他力排众议封做了贤淑妃,四妃之位,以贵为尊,她又锦上添花加一个皇字,虽不是皇后,却也是荣宠无人可及了,而青黛却是冷不丁里杀出来的黑马,并封贤淑,这一份荣宠也让耶律德兰的扬眉吐气打了大大的折扣。
更何况,莫玄夜已然发了话,在这后宫中,她们两人不分上下,上至宫殿份例,下至赏赐,皆为一般,明眼人自然明白,这里面包含的意思。
耶律楚领兵去了边关,仍是驻守和西阳王都交界之地,子央做了禁军统领,麾下有三万禁卫军,死忠于莫玄夜。北国和南诏相接的边境却是夏侯染麾下原本的副将李琪,亦是青黛听了别人的夸赞举荐给莫玄夜的,莫玄夜见过他之后,对他的才华称赞不已,因此也倒是一跃而上,做了镇守一方的大将。
前朝重臣并不曾被偏待,莫玄夜各按功勋才能委以重任,倒也无人怨愤,一时之间,上京的气氛倒是越发的清朗起来,武有子央耶律楚李琪,文有前朝宰辅李大人,大学士张至靖,把守朝纲,甚是清明正直,莫玄夜反倒是清闲下来,比起做大将军的时候更加安逸了几分。
涟漪殿和他常住寝宫挨的甚近,宫内修葺一新之后,他和耶律德兰还有青黛的大婚才正式开场。
青黛住了涟漪殿,耶律德兰却是住了更为华丽的一处宫殿倚兰殿,只是离莫玄夜寝宫远了一些。
酒过三巡,夜已黑透,内监总管刘德才小心翼翼的跪下问道:“皇上,今夜歇在何处?”
莫玄夜虽是醉意盎然,却仍是清明答道:“自然是黛儿那里,哦不……是贤淑妃的涟漪殿。”
刘德愣了一下,却终究还是恭谨回答:“是,遵旨。”
銮驾排场极大,莫玄夜走下来的时候,一轮明月照的正是好,她锦衣华服,领着大片的侍从跪在门前,恭迎他的到来。
莫玄夜直直走过去,丝毫不顾及的将她扶起来:“黛儿,你无需这般。”
青黛莞尔一笑:“这是臣妾的本分,皇上,你醉了……臣妾扶你进殿吧。”
“不要叫臣妾,不要叫皇上,还像以前一样,你叫我玄夜,我叫你黛儿……”
他醉的倚在她身上,却仍是孩子一般呢喃,青黛费力的扶住他,微微皱眉:“皇上……”
他忽然偏过脸,直接吻住她,两人踉跄的跌在地上,将长长的帷幔扯落下来卷在一起,他固执开口:“叫我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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