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王爷,刚刚,刚刚吐血,被人抬回去了……”
“你说什么?”青黛闻声腾地一下将门推开,怔怔望着门外的两人,她踉跄的追出来:“你可是亲眼所见?”
管家闻言不由得后退两步,越发恭谨的开口:“回禀夫人,小人却是亲眼所见,清平王爷是被手下人抬走的……”
“我要回去。”青黛咬住唇,一颗泪珠儿已然的摇摇欲坠……
“不可以。”耶律楚声音一急,接着却是恰到好处的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转过身和声对管家道:“你先下去吧。”
待到管家走远,他才上前按住青黛双肩:“你别忘了我们说过的话,若是你现在回去,必然会误了大事。”
“可是,可是他……”青黛难以忍受,她无法想象他那样一个骄傲的人,努力压抑自己的怒气和失望,悲愤与痛苦,该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吐血,她竟然将他伤成这样了吗?
“再忍一忍,不过这十几日的时间,你……就可以回到他身边了。”
耶律楚微微皱住眉,不知道为何,在想到她回去的时候,心底却是暗暗的不自在起来。
青黛无力的闭上眼睛,转过身,心底却是翻江倒海……
莫玄夜,不管我伤你多深,总归你欠我比我欠你要多的多,你还不清,一辈子都还不清,不管你对我是多么的好,都无法抹去你曾经的残忍,我永远都没有办法忘掉那一幕,你亲手杀死了我的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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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以为莫玄夜这些日子肯定要借酒浇愁,却不料他一回来就把所有人都赶出了房间,一个人在里面躺了三天,再出来的时候。却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自然,他瘦了一大圈,脸色也白的吓人,不过,看起来气色倒是不错。
崔子央一眼看到他,口里一口茶差一点喷出来:“玄清,你,你怎么出来了?”
莫玄夜仍是一贯的表情看他一眼,自顾自的坐下:“我饿了。”
“饿了?拜托,每天送进去的饭菜你碰都没碰过,当然会饿的好不好?”
崔子央大呼小叫的嚷嚷起来。
“嗯,之前没有胃口,现在突然很想吃于锦楼的烤鸡,子央你可以给我买来吗?”
莫玄夜笑吟吟望住他,脸上没有一丝异常表情。
“你,你不是饿坏了脑子吧?”子央见鬼一样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脑门,又摸摸自己的,自言自语道:“也不烫啊?怎么说的话听起来这么奇怪?”
“子央,你还是去吧。”流光开口说着,就给他使了个脸色,崔子央虽是好奇,他竟然三天就让自己恢复的云淡风轻的样子,而那天被抬回来的时候可是吓死人了!却仍是不甘不愿的走了出去:“还有胃口吃烤鸡?要是我的坠儿嫁了别人,我就拼了命也要给她抢过来……”
“子央!”云流光立刻喝住他,崔子央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不由得转过头望住莫玄夜的脸。
莫玄夜却像是没听到一般默默啜了一口清茶,再幽幽抬起来的时候,正对上他们两人小心翼翼的眼神,不由得失笑:“怎么了?你们都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没有,没有……”
崔子央慌忙陪着笑脸跑出去:“玄清,我去给你买烤鸡去!”
流光待他走远,才试探着开口:“玄清,你当真都释然了?”
莫玄夜定定看住他,仍是一贯略带凉意的笑:“何谓释然?只不过是我逼着自己不去想,好好活下来而已。”
“我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流光把玩着手中杯子,“程姑娘不像是那样的人……”
“流光,别再说她了好不好?都过去了……”
他声音似乎沙哑了一瞬间,紧接着却是很快恢复自然,他有些自嘲的一笑:“流光,我这样是不是很傻?之前是她母亲,现在又是她……”
他说不下去,垂下长长睫毛遮住眼底的光亮,那握着杯子的手,却是一下子收紧,微微的颤抖起来。
“玄清,我都懂得,你并没有错,相反我很羡慕你。”
“羡慕我?”莫玄夜有些吃惊的抬起头,却看到流光眼底已然闪过一抹哀伤。
“你毕竟和她度过这么多美好的时光,而我只能看着我喜欢的那个人,却不能说出口,所以,我羡慕你……”
他看着他,眼底都是澄澈,美好的让人心悸。
“流光,她……是谁?”莫玄夜微微蹙眉,有些不安的看着他。
“好久之前遇到过的一个人,已经不在身边了……”流光淡淡一笑,胡乱回了一句,却是打消了莫玄夜心底的念头。
他舒展开眉:“流光,我还以为,你也喜欢她呢!这就好了,不是黛,程姑娘,你还是有机会的。”
流光低下头,饮了一口茶:“但愿如此吧,不说了。”
“好,不说了。”莫玄夜亦是淡淡一笑,却觉得此刻的笑容看起来这般的无力,讽刺。
空气一下子静了下来,似乎流光迟疑了许久,却仍是把袖中一张烫金的请柬拿出来,推在莫玄夜手边:“玄清,小王爷那里的请柬,七日后的宴会。”
莫玄夜看也未看:“你和子央代我去吧,我这些日子不太想出去,也不想见什么人。”
“玄清,这是独孤小王爷专门设宴招待南至王爷和夫人的宴会,独孤小王爷特特派人来说,请你必须要去。”
“去做什么?做别人的笑柄,做别人碍眼的刺,去讨人嫌吗?”莫玄夜声音有些激动起来,他控制不住腾地站起来,哑哑开口:“她是不是想亲眼看着我死了,她心里才放心,才好受,才好安安心心的和那个耶律楚做一对快活鸳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