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玄夜一时声音有些沙哑,他转过身望住门外瑰丽阳光:“我打了她,她恐怕是气急了我吧,我怎么这么傻?这样岂不是更将她推在别的男人的手中了?”
坠儿眼圈腾时红起来:“小姐现在一个人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呢?王爷,您快去派人找小姐回来吧……”
莫玄夜愣愣怔住,片刻之后他缓缓勾出一抹笑意:“也许她现在正过的很好呢……”
心里却是莫名的涌上一抹冰凉,那一晚上的话,他可以拼命的在心底理解成她受了气之后口无遮拦纯粹是发泄怒气而说出来的,可是,心里还是难受,难受她脱口而出的那些伤人,或许是她心底里深埋着的最真实的写照吧。
“王爷……”
坠儿看着他恍惚落寞的脸,有些不安的开口……
“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他轻轻开口,转身走向内室,崔子央和流光都愣了一下,两人对视一眼,站起身缓缓退了出来,关上门的刹那,却看到刚才穿在莫玄夜身上的那件白色锦袍被他狠狠的甩了出来,噗的一声落在地上,在浅浅的阳光中,似乎变的支离破碎起来……
“看来玄清这一次是真的动心了……”
崔子央叹口气,目光拉远,似乎带着一点叹息:“谁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流光摇摇头,却又迅速的低下头去,如玉般干净的脸上那一抹恍惚飞快的敛去:“能一心一意爱着一个自己很爱的女人,当然是好事。”
“流光你怎么这么酸?”子央皱皱眉,却是戏谑的一笑,转过身将坠儿扯在怀中:“我们先走啦……流光你也要快快找个弟妹才好。”
流光但笑不语,他回头看一眼紧闭着房门的房间,说不出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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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黛端坐在房中不语,面前桌案银盘中是大红色的喜服,绣工精致布料华美,而一边的凤冠,压着一颗颗指头般大的珍珠,更是明灿灿的耀花了人眼。
青黛站起来,她只穿了中衣,长发随便披散着,再有一刻钟,她就该梳妆打扮坐上花轿,他会来吗?
她有些不安,现在的她没有自信,他会披荆斩棘而来,那一晚他的怒气,她想想仍是后怕不已。
手指如同拨动琴弦一般在那光滑柔软的面料上一滑而过,她忽然有些恍惚,若是一个健全的程青黛,一个像以前那般美丽的程青黛,穿上这样漂亮的大婚礼服,站在他的身边……
一定会被人称赞,是一双壁人吧……
她想着想着,唇角忽然勾出一抹微笑,再也没有人,会想他那般的对她好了吧?只是,只是,她要亲手一步步的摧毁,这一份让人抱着烫手的美好……
“程姑娘,该梳洗打扮了……”
门外有喜娘的声音缓缓响起来,青黛陡然哆嗦了一下,哑声说道:“进来罢。”
她被耶律楚安排在了一处偏僻的别院中,花轿要从这里出发,一直到耶律楚的王府,横跨整个上京,他——会来的吧……
长发被抹上喷香扑鼻的香油,梳的一丝不苟,戴上那重的快要把脖子压弯的凤冠,一层一层大红的喜服套上去,镜中那人惨白的脸,也被染上了一抹的红晕。
手巧的婢女拿起红红的唇纸,青黛放在唇间抿了抿,略白的唇瓣也染上了玫瑰的颜色,她用玉兰花茎从胭脂盒里挑了一丝儿的胭脂膏子,用掌心揉开,轻轻在脸颊扫过,瞬间整个人似乎美艳了起来,只那空荡荡的左眼,难不成,要蒙着纱布上花轿吗?
“姑娘,王爷给您准备了这个。”身后的婢女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忧,转过身从一边小盒子里拿出一副绘的异常精巧的半张面具,那面具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又软又薄,舒服的符贴在左脸颊之上,正好把左眼蒙在了里面,而那上面只是用极精巧的手法斜斜的绘了一枝桃花,沿着脸颊边的发线蜿蜒而下……
虽是此地无银,却也别致有趣,青黛望着镜中的自己,愣愣许久,终是叹息,母后若是看到她这般,定然痛心不已吧,母后生前,最在意的就是她这一张脸,从不容许上面有一丝丝的瑕疵……
而现在……呵呵,不说了不说了,该上花轿了。
盖头一蒙上,谁又知道她是谁呢?
一边一个喜娘扶了她摇摇的坐在十六人抬的华丽轿子上,鞭炮声,唢呐声,铺天盖地的响起来,青黛缓缓的闭上眼,手指一点点探入袖中,摸出那一支碧绿的玉簪,她撩开一点盖头,手指探进去,将玉簪斜斜的簪入发中……
这是她大喜的日子呵,从来没想过,第一次上花轿,竟然不是沈宣扬,也不是曾经在心底一滑而过的莫玄夜……
竟是一个毫不相干的男人。
十里长街,夹道观看的人群不乏艳羡的眼神,权势通天的南至王爷耶律楚竟然不声不响的大婚了,而这个新娘身份神秘,好似并不是上京中哪一家千金小姐,真是奇哉怪哉……
青黛将盖头整理好,心底的紧张却是一点点的弥漫而出,她暗暗的掐紧手心,莫玄夜,我赌一次,赌你一定会来,一定会来……
ps:亲爱的筒子们新年快乐哇,昨天情人节大家都过的幸福吗?嘿嘿,希望每个亲爱的都可以幸福美满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