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荒地脉缠绕而上,将天魔塔紧紧困住,氤氲的地气皓洁无比,不一会儿,天魔塔就像是被披上了一层白霜般,在烈风中飘逸着圣洁的气息!
火红的天际与这飘雪般的地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天昊嘴唇紧闭,忍受着强烈的气息冲击,他展开步伐,连忙后撤!
乾坤锁就如四条巨蛇般,扭动着金色的身躯,摇曳于青天之上,尽情散发着那令人窒息的恐怖力量!
“快,将前辈带去神殿!”
红枫老头感受到了乾坤锁那越发强烈的气息,知道对方傲天的对抗已经将乾坤锁那隐匿万年的力量慢慢激发出来,面对这上古流传下来的绝世神器,仙神境界的东方傲天也不是对手,自己现在的力量还远不及仙境,不免心生畏惧。
天昊心跳在慢慢加速,他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一股莫名的惧意,看着那金光熠熠的乾坤锁,就像是在瞅着一只来自上古的恶魔般,让他背生凉意!
“为什么?为什么我居然会害怕这条没有生命的破链子?”天昊一边退着,一边喃喃道。
自天魔塔中出现的奇怪气息消失之后再也没有动静了,就好似被眼前的乾坤锁所吞噬了一般,这不免让红枫在内的众多高手心生诧异,那股气息是何等的强大,诡异的气息似魔又似仙,似武又似道,甚至可以侵入人的心扉,搅人心智,伤魂挫魄,由此可以看出气息的来源是一位何等的强者,但却依旧未能胜过乾坤锁那无匹的神力!
乾坤锁在此刻与那白玉般的地脉交错一起,彻底将天魔塔囊括其中,远望而去,就好似一个巨大的结茧一样。
天昊飞身而过,他浑身被淡淡的微光包围,向外散发着神气的波动,心海间的巨树此刻一阵阵的摇曳,碧叶洒落,化成皓洁的星光,融进树冠之上的那团光球之中,光球的体积在慢慢减小,却看上去更加晶莹透彻,更加像是一颗由碧水凝成的宝珠了!
“妈的这是什么鬼东西!”天昊刚要停下步子喘息,却忽然间发现,在脚下的废墟之中,猛然伸出了数条金色的绳索,悄然间缠上了他的脚裸,这不禁让他汗毛一阵倒竖,连忙再次拔腿而跑,像一阵风般窜了出去
“轰”的一声,那几条金色绳索破土而出,好似有生命般,向着天昊飞去
红枫远远看到此景,他目光变得沉重起来,长袖一甩,举步而上,跟在了天昊身后,摊章击出一道凌厉的剑气,将那几条金色的绳索斩断开来!
金色的绳索被击中,发出清脆的响声,变作几段,消失在半空中,红枫目露惊疑,这才看清,那绳索原来是数条金色的铁链,只是与拴着天魔塔的那四条相比,显得很小,不过手指头粗细!
然而子啊红枫老头出手击碎几条锁链的同时,更加多的锁链破土而出,盘错伸出,冲向天昊!
天昊只感觉自己的身后有着无数双眼睛在静静盯着他看,似乎无论他逃到哪儿,也无法摆脱,这不禁叫他一阵恶感。
“如果现在又玄黄舆就好了!”天昊此刻真心想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身后传来一道道凌厉的气息,像是刀锋般,划过他的心间,本能使他觉得,即使自己使出全力,也未必可以胜得过!
足足四十条金色的锁链自天魔塔底下的地面伸出,追在天昊的身后,而红枫老头,也在被数条金色锁链纠缠,这些金色锁链之上所蕴含的力量虽然不多,却斩不尽,断不灭,使得他头疼不已!
“看来,这是自那四条乾坤锁之上蔓延而出的!”红枫老头一边猜着,一边向着远处的几位东荒妖修招手,示意他们赶过来。
四位身着长袍的妖修飞身而至,他们一个个身上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辉,手里射出无数的蓝色光球,在金色锁链四周爆裂开来,将缠绕红枫的锁链破开,红枫老头趁机自其中逃了出来。
“看来,那传说没错,乾坤锁之内确实有那位上古大神的七魄,被祭炼成器魂之后,依旧保留着原有的意识!”红枫老头感叹道。
“那师父现在准备如何做?”
一位长袍妖修侧身而立,自那宽大的衣帽内,露出了半边苍老的脸颊,他那干瘪的嘴唇微微上下合动着,看着被金色锁链慢慢缠绕的天昊,淡淡地说道。
“不急,我想,他会照顾好自己的!”红枫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嘴角竟然弯起一丝淡然的微笑!
天昊被足足四十条金色锁链五花大绑,扑通一下,翻身在地,直摔得他眼冒金星,如果他听见红枫老头的话,肯定会气得吐血,大骂这个死老头无情无义的!
“你奶奶的,老子。老子和你又没仇,干嘛来为难我!”
天昊身上的金色锁链一阵金光大盛,直勒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带着无比仇恨的目光望向远处的天魔塔!
被锁链捆住的天昊无法动弹,就在这时,他的心海之间,巨大光球的旋转速度忽然慢了下来,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影响,巨树在微微颤动着,更多的碧叶被洒落下来!光芒更是一阵大盛,一阵黯淡!
就在这时忽然天昊的身体被缠绕而起,朝着天魔塔那里飞去!
摄人心魄的气息重新强盛起来,天昊一阵惊呼,他被金色的锁链倒挂在四条巨大的乾坤锁跟前,心底一阵畏惧,强大的力量直接震撼着他的内心,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浓烈的气息混浊着浩大的地气,席卷而来,天昊体内的真气运转至极限,护体罡气金光熠熠,而身体之上的锁链却是缠的越来越紧!
“魔天”
忽然一阵沧桑的呼声遥遥而至,钻进天昊的耳中,着实令天昊吓了一跳!
“谁。谁!”
“魔天”
天昊胸口涌上一阵怒意,那声音飘飘曳曳,好像风一吹就会消失似的,但其中带着无尽的怒意,而话语之中,赫然是魔天大帝之名!
“滚你妹的!老子不是什么魔天大帝!你丫的怎么就老找上我呢!”天昊剑眉紧蹙,嘴里一阵大骂,先前已经有那华山老不死的把自己认作魔天大帝,而险些要了自己的小命,而现在居然又被一件上古的神物缠上,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他不好脱身罢了!
“魔天,我。我终于。找到你了”
飘渺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天昊静心也无法定位确切的声音来源,这不禁让他心里阵阵发凉。
“我靠,不会又是鬼魂吧”天昊心里一阵没底。
而在这时,随着声音的落下,在天魔塔之上,自塔顶之上吞吐出团团的黑雾,聚集在塔身上方,一个硕大的黑影逐渐形成,形成的黑影虽然模糊不清,好像被风一吹就会消散一般,但可以明晰,那赫然是一个人形!
随着黑影的出现,这方空间徒增了一些煞气,好似天昊先前遇到的地狱魂使一样,那是属于死亡的气息,也只有死去的人或魂才会散发出这种气息,这种气息无生命波动,冰凉而毫无感情,静的就如一滩死水般!
红枫与一干东荒强者立身在远处的高空,他似乎提前预见了这幕的发生,表情沉凝,却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天昊的神情凝固了,他在那一瞬间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处境,甚至忘记了呼吸,全身好像都已经麻木,任那金色的锁链在自己的肉体之上肆虐,也感觉不到了那疼痛,他的灵魂还在,却已经随着一股未知的力量来到了一个未知的空间
恍然间,他的眼瞳之中浮现而出一个高大的身影,长发飘舞,双臂背负,一身黑色甲胄神光熠熠,虽然只是背面,却依旧令人心生敬畏,浩大的气势如水波般蔓延,那是属于上位强者的气息,但此刻的天昊却感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眼前的人好生熟悉,就如与一位就别的故人重圆,他的名字似乎就悬在嘴边,想要开口,却又无法想起。
“你是。”
虽然心有不安,但天昊还是开了口。
男子的头微微动了动,一个苍茫的声音再次响起:
“长梦凄凄,
古碑幽幽,
三魂三清,
真道殊途,
吾欲万生,
天魂归命,
怎料浩天,
误入魔途,
九转轮回,
悟之不悔,
决心诛之,
才铸此器……”
声音带着无尽的悲哀,渐渐远去,整个话语好似在讲述着一个遥远而悲戚的故事,一个被世人早已经遗忘的故事。
就在话音淡去之时,男子的身影忽然被一道凌厉的锋芒撕碎开来,化作无数破碎的片段,飘落在长空之上,天昊惊目而望,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巨大身影,周身散发着无尽的煞气,蒸腾而起的黑色雾气弥漫着四方的空间,强大的力量禁锢着天昊的身体,一把寒光利刃携着刚劲的气息,闪过他的眼眸
“不”天昊一声大喝,体内真气狂转起来,神力波动似滔滔的江水般,四泄而出,心海间的巨树神光大盛,无尽的真气笼罩着树冠之上的光球,急速转动起来
天昊身体散发出千道金光,强大的罡气破开了锁链的束缚,将其全数爆碎成金色的齑粉消逝在虚空之上
“魔山大印!”天昊目光如炬,上衣被凛冽的罡风撕成了碎片,露出了矫健的肌肉,身体之上被淡淡的流光覆盖,犹如精钢铸成一般!他展步青云之上,双臂高举,一股大力汹涌而出,随之一座飘渺的山岳逐渐在他的头顶形成,散发着苍劲的气息,好像是穿越了万年时光,破空而至!
“传说中的魔山大印!果真名不虚传!”红枫看着那座庞大的墨色山岳,感受着自其上散发出的浩大魔气,和强大的力量,不禁叹道。
这方空间被黑影手中的巨大刀刃撕裂开来,黑色的流光从空间裂缝中涌动而出,好像是一道道触目的伤痕一般!
黑影好似来自地狱的鬼魂般,无一点气息波动,那巨大的身躯在天昊身边忽然消散,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刀锋落下,携着凛冽的罡气,再次将一片空间破开
“轰”
天昊感受到了那股大力的接近,不甘怠慢,头顶的魔山大印快速祭出,与那硕大的刀锋硬憾在了一起!
魔山大印强大无比,其上的魔雾煞气弥漫,丝毫不输于眼前的黑影,在与黑影手中魔刀接触的那一刻,四周的空间被扭曲了起来,魔山大印固然可以力压六阶绝世的高手,此刻却无丝毫的优势,天昊在一瞬间只觉得手中的魔山大印好像一只巨大的鸡蛋一般,重重撞在了一块巨岩之上,而后在一阵阵的巨响之后,魔山大印居然崩塌溃散了,这不仅令天昊惊叹不已,就连远处的红枫等人,也是目露罕觏之色,魔山大印所散发出的强大力量,绝对要高于那黑影手中的利刃,但不知为何,一击就已经败北!
天昊胸口一阵闷痛,大口的鲜血喷涌而出,在高空洒下一片触目的血雾!
他被子魔刀之上传来的大力震出百米之远,好容易稳住身体,只见那黑影再次消失在这片昏暗的空间,天昊举手拭去嘴角残留的鲜血,剑眉紧蹙,浑身光芒四溢,四阶边缘境界高手的气息融合着体内巨树所引出的神力,显得强大无比,远望而去,就如一位临界的仙人般,在力量之上,恐怕早已经超越五阶旷世,触及六阶绝世也不是没有可能!
红枫身边的一位长袍妖修见此,带着深深的疑惑问道:“那小子的修为到底停留在几阶!”
红枫听闻,淡然一笑,说道:“这恐怕,只有他与那黑影真正交战起来,你才会知晓!”
“什么,师傅的意思是,现在他们还未真正动手?”
红枫听着,轻轻点了点头,他的回答一时间让其他东荒妖修惊叹不已,而一旁的凯克,脸色更是一阵白,一阵绿,先前自己的手下败将,在短短数月之内,忽然变得如此强悍,恐怕自己再无能力对付了,这不禁叫他既疑惑又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