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寒脸色微变,看着自家弟弟走出屋去,眼中浮出一丝异样……慕容昭雪,你为何会变?
“郡主,他们行动了!”
不知何时,天已亮了,影风踏进主屋,朝着正在与清安师太下棋的慕容昭雪禀报道。
慕容昭雪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落下手中的棋子,仿佛已然预料到了一般。
影风站直了身子,没有出声,看了眼下棋的两人,眼中浮出一抹坚定,认定了他今后唯一的主子。
棋盘上的棋子多了又少,屋子内一片静然,只有落子的声音。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清安师太淡淡一笑,朝着慕容昭雪作了一揖:“郡主果真聪慧,贫尼输了。”
慕容昭雪也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师太过奖,昭雪能侥幸赢了这盘棋,全靠师太帮忙。”
“郡主过谦,贫尼并无做何事,此乃天月国气数未尽使然。”清安师太说着,缓缓站起了身,脸上始终挂着和蔼的笑意,连瞧着慕容昭雪的眼中都带了几分笑意:“郡主,贫尼该回寺了。”
慕容昭雪点点头,朝着清安师太行了一礼:“昭雪送清安师太。”
清安师太看着慕容昭雪,微点头,眼光显得睿祥:“贫尼再与郡主一席话。”顿了顿,再开口:“天降瑶女,此女不凡,若要凡之,必炼心智!”
说罢,清安师太便转了身离去。
慕容昭雪美眸微微闪动,抬头看向清安师太的背影,回想着清安师太的话:天降瑶女,此女不凡,若要凡之,必炼心智!这十六个字有何意寓?瑶女?
正想问个究竟……“郡主不必太过在意,到时候自会知晓!”清安师太悠悠的话语传来,堵了慕容昭雪的话。
“影风,使人送清安师太。”慕容昭雪知清安师太话中必有玄机,只她一时半刻定是参透不了,眼前最重要的是对付萧云寒。
“是,主子。”影风应了,便走出去了。过了不一会儿,又进了屋,拱手:“主子,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慕容昭雪看向屋外,渐渐转亮的天色,露出淡淡笑意。
“先不必动手,撒开了大网,待鱼全部进网,再收网即可。”
影风应了声,只是眼光微闪,犹豫了片刻,终究问道:“主子,那位蓝公主果真可信?”
慕容昭雪收了眼光,看向影风,仍就扬着那抹笑意,点头:“我相信她。”
影风听得自家主子如此说,便也不再开口了。
“郡主,老爷来了,好像还带了许多侍卫。”银香急急跑进屋子,朝着慕容昭雪禀报。
慕容昭雪眸光一敛,面色却是没有什么变化,吩咐:“影风,你去做你的事罢,银香,让父亲进来吧,使人去厨房唤奶娘与小婉前来,将几位师傅也一并请来。”
“是。”两人齐齐应了,转身出屋。
慕容昭雪看着两人的背影,眼中流出一抹淡淡的挣扎……父亲,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昭雪无心伤害于你,望你不会伤了我们父女之间的最后一丝情分。
不一会儿,琴魁、书魁、画魁、江奶娘、小婉,还有冷傲和那秦氏一同走向了语雪院的正厅。
慕容昭雪已在正厅内等候,眼光在瞧见秦氏时,悄然一闪,划过微微的伤感,父亲……女儿与你终究要成为陌路人……
“昭雪见过父亲。”慕容昭雪朝着冷傲行礼,唤出了最后一丝依恋。
冷傲却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直直往正厅上坐走去,许是天生的淡漠,冷傲此人终究只会顾全自己,妻儿,甚至父母皆可抛。
秦氏走于冷傲一侧,脸上的笑容怪异,且带着浓浓得意,轻眼睨过慕容昭雪,并未向往日那般向慕容昭雪行礼,而是同冷傲一同走到了上坐,甚至大胆的坐到了另一边。
“大胆,郡主在此,你这民妇竟敢不行参拜之礼,堂而皇之的坐至上坐!”江奶娘立即大喝道,竟未想到秦氏会如此大胆。
秦氏只是哧笑一声,看向慕容昭雪等人:“郡主,妾身这厢有礼了。”话语间带着浓浓的不屑,坐着的身子一动未动。
江奶娘,小婉,银香,与三大魁娘皆是一阵气愤,正待开口训斥。
慕容昭雪却是神情淡淡,反倒一笑,不予理会秦氏,反倒走向冷傲,微微屈身,瞧着他:“不知父亲如此早前来昭雪院中,所为何事?”
冷傲微敛眼眸瞧着她,一时间倒是不知做何感想,仿佛对这个郡主女儿即有爱又有恨,正如对那位温婉的女子一般,脑海中浮出长公主慕容语的面容,神情也随之出现了一丝松动。虽然这的二十年来,慕容语让他受尽闲话,却也让他享尽富贵。而且他不能否认,对那位温婉如水的女子他亦存在着愧疚。
“老爷。”一旁的秦氏见冷傲神情微变,急急唤道,她可是花了极大的功夫方才劝服老爷,万不可让他再起变卦了。
慕容昭雪静静的望着冷傲,听了秦氏微急的唤声,微微讽笑,看来秦氏对父亲的了解,还不如她。秦氏的担忧便是多余的,她的父亲是经过深思熟虑才会决定一事,既然带了秦氏前来,便证明他已站于萧云寒一方,便难变卦了。
果真,冷傲只是闪了一会神,很快便回过神来了,方才在书房,他便衡量过轻重了。考虑的方面有三,一为慕容渊与萧云寒谁为帝于他最好,显然是萧云寒,只说慕容渊为慕容语之事对他冷傲多有排斥便得。二为当前谁最为得利,如秦氏所说,慕容渊已被萧云寒的安排的人控制,那这场夺位之争,必为萧云寒胜。三为权势,萧云寒已许诺,若得帝位,便迎冷玥为皇后,且封他为丞相,那他便即为国丈又为丞相了,可为是权倾一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左右衡量,冷傲终究决定站至萧云寒一方。看向慕容昭雪,眼中那一抹复杂和犹豫也敛了去。
“昭雪,如今朝上出了叛臣,京城内混乱四起,已是不太安全,为父另选了一处僻静之地,你带着下人们即刻迁去。”冷淡的语气,已然听不出半分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