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与老太太的约定,为了让林小雨在一个没有压力的环境下健康成长,回到未来的周游并没有跟林小雨提及她外公的种种传奇。
而看着林小雨看完视频后最终释然的神情,周游知道自己已经无需再为她替换一段多余的回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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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平常的一天。
“叮咚……叮咚……”周游家的门铃响了起来。
急促的门铃声一刻也不间断地响着,可见按门铃的人一定是个急性子。
“有客人来了,快去开门。”周游将双脚架在茶几上,一边目不转睛地玩着电视游戏,一边指挥宇文恭道。
“噢”,宇文恭放下正在填写中的快递单,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因久坐引发酸痛的腰背,朝门口走去。
当他打开门,两个穿着深色西装,戴着黑超墨镜的男子出现在了眼前。
两名男子身材高大,五官深邃,且一个金发,一个褐发。
“歪果仁?”宇文恭脱口而出道。
“你好,小孩,我们是国际刑警”,看着手机里的翻译软件,操着蹩脚的中文,金发男子像电影里演的那样从西装上衣内袋中掏出证件在宇文恭眼前晃了一下。
“我可不是小孩!”宇文恭向他抗议道,“而且我完全看不明白你那证件上写了什么!”
“小孩,游周在家吗?”金发男子没有理会他的抗议。
“我再说一次,我不是小孩!”宇文恭继续纠正他道,“游周?你是说周游么。”
“噢,是的,周游!我忘了他们的名字都是倒装的,哈哈哈。”带着轻蔑的神情,他对着褐发男子哈哈大笑道。
“那么小孩,周游他在家吗?”没心没肺地笑完,他又接着问宇文恭道。
宇文恭没有开腔,他就没见过这么缺心眼儿的老外。
“查克,房子里有动静,那个周游一定在里面。”褐发男子凑到金发男子耳边用西班牙语小声嘀咕道。
“没错,莱纳斯,咱别跟一小孩儿在这儿浪费时间。”
说完,金发男子没礼貌地用力推开宇文恭,与褐发男子一起走进了周游家。
“哎哎哎,这里可是私人住宅,就算你们是警察,也不能随便乱闯啊……”宇文恭嚷嚷着,跟了进去。
“外面是谁啊,怎么这么吵?”周游吃着薯条,从客厅里慢悠悠地踱了出来。
“老板,外面来了两个找你的外国人,还说他们是什么国际刑警!”宇文恭的声音从玄关处传来,他还在试图阻挡那俩老外,“我还没同意让他们进来呢,他们就自个儿闯进来了。”
“国际业务啊,不错,不错。”周游吮了一口手指,“没事儿,就让他们进来吧。”他大声对宇文恭说道。
四方会谈被就近安排在会客厅进行。
“Hello,My.friends”,空洞乏味、充满机械质感的女声在会客厅里响起。
穿着宽大的白色长袍的周游则像个了不起的酋长似的,面带笑容盘腿坐在沙发上,向两位外国朋友热情地摊开双手。
“中国有句古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老板,他们好像会说中文”,作为书记员,站在他旁边的宇文恭低头悄声告诉他道,“虽然并不太地道。”
“你怎么不早说?”周游关掉了手中平板电脑上快要崩溃的同声翻译软件,“等等,那我刚才损他们的那些话……他们不就懂得其中的意思了吗?”
“其实也不算太懂啦……‘鬼佬’的意思我懂,但是‘扑街’是什么意思我就真的不太明白了。”褐发男子抢在宇文恭开口前答道。
“啊哈哈哈,这样啊,喝茶、喝茶,咳咳……”
金发男子翘着腿,认真地看着周游,他似乎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点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
“你好,周先生”,他开口道,“我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查克,这一位是我的同事——莱纳斯”,他指了指褐发男子,褐发男子闻声礼节性地跟周游点点头,“我们来自哥伦比亚,是国际刑警组织的工作人员。”
眼尖的宇文恭发现褐发男子的左手腕上有一道新月状的陈旧疤痕,而褐发男子在察觉到宇文恭的异样目光后,不自在地将衣袖往前扯了扯,遮住了疤痕。
“国际刑警啊?幸会,幸会,请问你们找我有何贵干啊?”周游佯装好奇地问道。
“莱纳斯,你中文比我好,你来跟他说。”不知道该怎么将言语组织起来跟周游解释的查克,转而求助莱纳斯。
“周先生,是这样的……”莱纳斯开口道,“我们今天来,其实是想求助于你一件事……”
“我俩都知道,长期以来你一直都在开展一项神奇的业务,而这项业务……”莱纳斯稍作停顿,接着说道。
“抱歉,我打断一下……”周游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在谈话进入正题前,我想先问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们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和住址的?”周游十分确信他的信息不会出现在任何国家的公民数据库中。
“呵呵……”莱纳斯笑着与查克对视了一眼,“周先生,你是否还记得一个叫史蒂文.朱的家伙?”
“史蒂文.朱?”周游托着腮帮子盯着对面的沙发想了许久,“没印象……”
“我给你个提示吧。”莱纳斯嘬了一小口茶,看得出,茉莉香芽淡淡的青涩前味让他很不适应,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他曾经是你的一个客户。”
“客户么?”周游依然想不起来,“我的客户有很多啊,而且出于各种原因,很多用的都是化名。”
“就是那个瘦得跟电线杆似的,扎着一个小辫子,让你帮着查询族谱的美裔华人,时间嘛,大约是五年前……”查克用不流利的中文提醒他道。
“啊……”周游恍然大悟道,“我好像想起来了,就是那个让我帮忙查询其祖宗是否是朱元璋,而在我查到其有迹可循的祖宗实为明万历年间的朱屠户后,就躲起来拒绝跟我再见面的家伙!”
“说起来,他还欠我一半的酬金呐,你们是他的朋友还是亲戚,赶紧帮他把欠我的钱还咯。”周游摸出随身携带的计算器,开始认真计算起罚息来。
“呵呵,周先生你误会了,我们并不是他的朋友”,莱纳斯笑着跟周游解释道,“实际上,他是我们所逮捕的一名嫌犯。”
“嫌犯?可怜的家伙。”周游为今天还是收不回酬金而感到万分遗憾。
“大约三个月前,我们以涉嫌私藏及走私大麻的罪名逮捕了他。”莱纳斯继续跟周游解释道,“而他在偶然得知我们目前所遇到的困境后,为我们讲诉了你的事迹并提供了你的姓名与地址……以此作为其减轻罪罚的交换条件。”
“哇,老板,原来你的姓名和地址这么有价值,还能成为减刑条件?”宇文恭在周游耳边啧啧赞叹道。
“可我怎么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周游习惯性地锁紧了眉头,“听他们说下去。”
“Well,如果史蒂文。朱说的都是真的……我们相信只有你才能帮助我们。”莱纳斯身体前倾,双手合十,手肘搭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作为见多识广的国际刑警,你们会轻易相信一个毒贩胡编乱造的鬼话么?”周游面带微笑,身子向后靠在了沙发靠垫上。
“我们相信在那种环境下,急于减轻罪罚的他没必要编个故事骗我们,要知道这种事验证起来非常简单……”莱纳斯也露出了微笑,他用审讯嫌犯似的目光,意味深长地盯着周游,“况且,他为我们所提供的信息,目前看来至少已经有一半是真的了,不是吗?”
“好吧,我的朋友们,”尽管莱纳斯阴狠的目光让自己很是不爽,但周游已不打算再跟他俩拗下去了,毕竟闲了这么长时间,他也确实需要一单像样的生意来充充数了,“你们说吧,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
“好极了”,见莱纳斯似乎已成功打开了局面,查克兴奋地将毛茸茸的大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不过莱纳斯看上去却并不太开心。
“请问,我可以点根烟吗?”他礼貌地询问周游道。
“请便。”
“谢谢。”在征得周游同意后,莱纳斯从烟盒里熟练地抽出一根香烟,衔在嘴上,用火机点燃了。
“滋啦滋啦……”,随着通红的烟头逐渐燃烧退却,淡青色的烟雾开始游走于众人的呼吸间。
“咳咳……”宇文恭平日并不对烟味过敏,但这次的烟味实在很古怪,是一种类似烟味,又有点像阿拉伯香水的味道,这让他的胃一阵阵犯恶心,最后实在忍受不住的他嫌恶地用手捂住了鼻子。
“这事还得从十几年前说起……”莱纳斯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