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我叫苦不迭,最近走了什么狗屎运!
场面骤然乱了起来,女子的尖叫声,哭泣声,交汇在一起,使我的两耳“嗡嗡”作响,刚刚看戏的男子们落荒而逃,我咬唇,忍住肩膀上传来的一阵阵剧痛,准备趁乱逃离,可那刺客目标仿佛就是我,一道黑影跃过,又一梅花针冲我飞来。
我知自己无力回天,认命的闭上眼睛,却没有预料中的疼痛,而被拉进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里,景殇?睁开眼睛,往日那双温和的眸子如今凛冽冰凉的让我心惊,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手中的纸扇灵巧如蛇,一闭一合间,飞针尽数被弹回,那黑暗中的人影似乎抖了抖,再无发动攻击。
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耳边的声响渐渐被埋没,肩膀上蚀骨的疼痛让我再也无力支撑,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
…………
一股冰凉的气息渗入我的脑间,肩膀痛的厉害,我的眼捷微微抖了抖,看入一双深邃的眸子,景殇的脸色有些难看,勉强冲他笑了笑,我抬起另一只完好得手抚了抚额头,怪不得清清凉凉的,原来他一直在给我擦汗。
他一直都在?
张了张口,嗓子喑哑的有些可怕,“景……殇……”
见我醒来,他的面部表情微微缓和了些,从身后拥住我,致使我可以清楚的听到他的心跳声,似乎…有那么一点起伏不稳…他仍是细细的为我擦着冷汗,轻问,“好些了么?”
忍住剧痛,我勉强的笑笑,“好多了。”
忽然想到玉婉琴,眼睛有些酸涩,不知道…她还好吗?是谁要害她?
头顶响起景殇轻柔的声音,“不要胡思乱想了,有我在。”
…有你在。
心里一暖,我靠在他的怀里,意识渐渐涣散起来…
痛…好痛…胳膊上渗出刺骨的疼痛一直蔓延遍布全身,我咬紧牙关,双手抓住床单,冷汗朔然而下。
要死了,我要死了吗?
只是一枚小小的银针,何以痛成这样?
感觉身下的人儿身体紧绷着,凉凉的唇轻轻印在我的额头上,带着轻微的颤抖,我疲倦的睁开眼睛,漆黑的夜晚漫无边际,阴森的可怕,微弱的烛光不停地晃啊晃,晃啊晃,“景…殇…”
干净漂亮的面容有些苍白,他轻拂着我烫的吓人的面颊,桃花眼中是不容错辨的怜惜和心痛,轻应,“嗯?”
我正要说什么,却见他双目一凛,抱起我旋身一跃,一阵浓郁的杀气袭向床塌,瞬时间,碎木横飞。
我紧紧揽着景殇的脖子,连大气都不敢出。
一条黑色的人影跃出,尽管他蒙着面,但我可以确定,他一定是昨夜刺杀我的人。
为什么?我究竟与他有何深仇大恨?为何一再置我于死地?
我眯着双眼,看向来人,那双眼睛阴霾狠绝,透着冷冷的恨意,着实让我恐惧不安,因为那双眼睛,居然是看向景殇的!
黑衣人握紧了手中的刀,忽然欺身向前,刀尖直直的对准景殇的喉咙,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却是无力喊叫,景殇面无表情,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微微侧过身子,他揽着我,折扇一旋,与刀刃相交,发出一声闷响,与此同时,门外亦乱成一片,旺盛的火光跳入我的眼球,浓浓的烟味呛入鼻口,黑衣人冷冷一笑,细长的刀将蜡烛挥下,迅速点燃了窗帘。
我瞠大眼睛,这家伙是铁了心要我们死?甚至不惜以自己生命做代价?
感受到我的颤抖,景殇抿唇,收紧了我,从窗口轻身跃下。
风声一啸而过,我们翩然而至。
梦意醉此时早已是一片火海,烧焦的房瓦掉落下来。
我的心猛地一紧,阿伊…
咬牙扯住他的衣袖,我急切道,“景殇…阿伊…阿伊还在!”
景殇看着我,微笑道,“放心,她不会有事。”那笑,带了一丝很隐忍的淡漠和讽刺。
我怔住。
一阵清脆的马蹄声自远而近,一个高大的影子进入我的视线,竟是那匹白马!
衣块翻飞之声划破天空,一阵狂风蓦地由天席卷而来,如猛浪急湍,景殇带着我侧身躲开,我又急又怕又恨,恨自己此时是个累赘,一点武功都不会,又受了伤,除了添麻烦,还是添麻烦。
又一声长长的嘶鸣声自身后响起,止墨哥竟赶了马车来,我眼睛一亮,心中狂喜,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面如土色,大声说,“安安,快上马车!”说话间,他扔给景殇一把剑。
景殇伸手接过,将我小心翼翼的抱进马车内,心一空,我向他伸出手去,他看着我,却未上前,神色轻浅如月落碧河,桃花眼中清凉的仿佛蒙上一片冰湖,他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轻柔的弧度,然后长剑出鞘,带起一阵清风,长发肆意嚣张的狂舞,是的,是嚣张,在今日之前,我从未想过,那个清雅如雪的男子竟会有这般脾睨天下的气势。
他为什么不过来?为什么?
止墨忽然挥鞭拍马,马车行驶起来。
“不要!!!”
“景殇…!”
“止墨哥,停下,快停下!”
我泪如雨下,心里如针扎一般喘不过气,我在马车里剧烈的挣扎着,病重的身体却不由心,无力的趴在车内,我咳嗽着断断续续道,“止墨哥…求你…”
他不能死…他不能死的!
帘外响起止墨心疼而又迟疑的声音,“安安,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我哭着摇头,全身传来的剧痛让我咬破了下唇,嗓子喑哑不堪,像破风箱一般,不停地重复,“停下…停下…”
停下…
烟波朦胧路漫漫,清影孤傲怎奈停。
陷入黑暗前,脑子只有一个声音在回想,景殇,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你不能死…
你曾说过,有我在,不要怕。
可你不在,我好怕…
景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