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夜枫弹她脑门一下,“夫人还敢取笑我,你别看这只是个小小账本,军营里千百口子的人,我不管严实点儿的话,这群人我哪里养得起。皇上一年才拨一次军饷,我自然得合理管束着,总不能一下子挥霍完了,让这群小子喝西北风去。”说到这儿,手指缠着她的,开始憧憬未来,“叫我拿自己的俸禄借给他们,我可舍不得,我这些银子都是给夫人留着的,我要把夫人你养得白白胖胖,等以后咱的儿子们和女儿也从你肚子里出来了,我还要好好给他们留着娶媳妇的聘礼和出嫁的嫁妆。夫人,你瞧为夫多不容易啊。”
“去去,谁要跟你生那么多儿子女儿,你这个厚脸皮。”洛清鸢甩他巴着不松的手,自己的脸慢慢变红,嘴角泛笑,笑意难掩。
“哎哟喂,鸢儿你不跟我生的话还能跟谁生,府里的太太和老爷还一直盼着抱孙子呢,咱要赶紧加把劲儿才行呀。”席夜枫原本还跟洛清鸢分坐两椅,不知不觉中一把小媳妇抱在了怀里,重叠成了一堆儿。
“别瞎闹了,不是还要看账本么,赶紧去罢,看完了后也好回来歇息,你这几日都没睡个好觉。”洛清鸢从腰间掰开他胡闹的手,推了推他,示意他早些去书房。
席夜枫刚被掰开的手立马又捧住了她的脸,在她脸蛋和唇上狠狠亲了几下才作罢,神清气爽道:“我这就去了,夫人可别等我,先睡罢。”
“嗯嗯,我不等你。”
小媳妇答应得还真爽快,席夜枫有些郁闷,心情低落地去了书房。
册子上记录的账目繁而多,席夜枫每次在军营里基本上都是花了两个晚上才搞定,可是这一次心里惦记着软和的小媳妇,只看了小半就作罢,猫着身子悄悄回了寝房。因着夜色已晚,雪梨也被遣退了,席夜枫准备轻推门的手才伸了一半,整个人便怔在了哪里,房里有些亮光,小媳妇怕他看不清路,所以给他留着灯?席夜枫在夜中有些发凉的手一瞬间暖了起来。
像只猫般又快又轻巧地推开门蹿了进去,席夜枫才将门轻轻阖实转了身,结果立马对上软榻上缩成一团的人,旁边的油灯刺啦啦燃着,将她的面容照得晕黄一片,给人一种温暖而又舒心的感觉。席夜枫呆立在原处,脚步好似就定在了原处,想动都动不了。
软榻上的女子抱着自制的软枕,已然入睡,只是那额头微微皱着,似乎睡得极不踏实。看着那被她抱得变了形儿的软枕,席夜枫心里失笑,小媳妇上回说是想试试软点儿的枕头,自个儿便做了个布袋子,往里塞了绒布和棉花,制成了这种软枕。席夜枫习惯了枕玉枕或木枕,这么软绵的东西一时不习惯,后来想着,如果是软枕的话,小媳妇的头就不会老撞在玉枕上,重要的是……他可以抱着小媳妇很方便地来回翻滚,晚上做那事儿的话……光是想想便已血脉沸腾!于是,席夜枫很捧场地用了小媳妇自制的软枕头。而此时的小媳妇牢牢抱着那软枕,胳膊腿儿都往一处蜷缩,整个成了个团儿。席夜枫看得心疼极了,心里却熨帖得紧。
“夫人,我的鸢儿。”席夜枫蹲在她面前,慢慢凑近她,在额头落下轻柔一吻。定定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后,席夜枫动作轻柔地将她从软榻上抱了起来。
洛清鸢在床榻上本就是浅眠,身子一腾空的时候,立马就醒了,伸手揉了揉眼,待看清眼前的人,手臂一伸,勾住他脖颈,发出的声儿还有些含糊不清,“夫君,账本看完了么?”
“还未看完,因为心里惦记着夫人,是以提前回屋了。”席夜枫低声回道,生怕自己声音太大,将怀中半睡半醒的女子完全惊醒,连他那双漆黑泛着光的眼都氤氲着柔柔的雾气般,环绕于她的睡颜周围。
洛清鸢低低哦了一声,靠在他怀里又慢慢阖上了眼。
“傻瓜,困的话就上床睡,都说了不用等我。”席夜枫低喃一句,以为洛清鸢已经睡着,岂料她仍是闭着眼,嘴角却慢慢勾起,头往上抬高几分,摸索着在他嘴角一吻,娇嗔道:“你不在身边的话,我睡不着。没有办法,只有等你喽。”
席夜枫眼睛蹭地一亮,在漆黑中像两颗极为璀璨的星星,凑近她耳边吹热气,“你早些说的话我就不去书房了,这些账目我白日里在军营里抽空看便是。”说完,急匆匆地抱着小媳妇上了床榻。
自个儿的外衣袍子和长裤三两下就扒了下来,将半迷糊状态的洛清鸢也扒了个精光。
“鸢儿,我想要你了。你继续睡,我保准儿很轻,不叫你疼醒。”席夜枫低哑着声音哄到。他今晚很想很想爱小媳妇,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想。
洛清鸢半眯开眼看向已经撑在她身边蠢蠢欲动的男人,用那迷糊糊的音儿哼了声,“都剥光了,你那玩意儿也在蓄势待发,这会儿才来问我,一点儿诚意都没。”
“鸢儿,你就依了我罢,我憋得慌。”席夜枫哭丧着脸。
“不成,你都累了好几日了,早些歇着罢,等养好了精神我再从了你。”洛清鸢准备将他推开。
席夜枫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头垂着,双眼直盯盯看着她。
“鸢儿,我不累,真不累。今儿晚上你就依我一次罢,好不?”
洛清鸢阖眼,只当未见。
“鸢儿,就依我一次。”
洛清鸢偏了偏脑袋,耳朵在软枕上蹭了蹭。
“就一次!”
“……好罢,但是你不能,嗯——”话还未说完,洛清鸢不由闷哼一声。
席夜枫得了小媳妇的同意已经迫不及待地运动起来。
大红双人被裹住了里面惹人遐想的万千风景,也隔绝了逐渐升温的气流,只有那红被随了上面那人的动作不断翻滚着红色的浪潮,妖艳而令人迷醉。
过了许久后,两人浑浊的呼吸声减缓,席夜枫打量着怀中的女子,表情比屋中的光晕还要柔,还要暖,眼中幽深一片,藏不住满溢而出的宠溺。看了看桌上燃着的青釉油灯,反手一伸,从床褥下取了颗黄豆,屈指对准灯芯一弹,下一刻,屋中已是一片漆黑。床褥底下藏着好几颗豆子,为的就是现在这么个用处,席夜枫嘴角勾了勾,眼力好,臂力好,做这种事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席夜枫搂住了洛清鸢的腰,像每个夜晚一样,沉沉入睡。洛清鸢迷糊糊地嘀咕几声,拿头蹭了蹭他的臂弯,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也熟睡了过去。
次日。
想起昨日雪梨的异常,洛清鸢偷偷问了赵嬷嬷和翠儿昨日发生的事儿,以及雪梨见过何人。赵嬷嬷随便提到的一句叫洛清鸢茅塞顿开。
“赵嬷嬷的意思是,雪梨昨儿不小心碰到了石千总,是以那石千总才把将军的账本托给雪梨转交?”
赵嬷嬷点头,有些奇怪夫人为何打探这些小事。但她的年纪毕竟摆在那儿,下一刻脑中便闪过了一个念头,心里顿时明了,笑着又加了句,“夫人不知,上回我和雪梨去外头买菜,街上有个莽汉撞到了雪梨,那人竟然就是石千总。我瞧他虽然为人莽撞,实则是个性子憨实之人,只不过当时雪梨那丫头跟他闹得很不愉快。昨个儿雪梨见石千总后,再提到石千总这人的时候似乎也不怎么记恨他了。”赵嬷嬷这些日子跟雪梨相处,大抵也摸出了她的一些性子,有时候喜欢口不对心,指不定第一次被石千总撞到的那次,雪梨这丫头就春心萌动了。
洛清鸢得了这情报后,立马上了心,同席夜枫说了此事后,席夜枫那个又惊又喜的得瑟样儿叫洛清鸢看得牙痒痒。
“哈哈哈……我说夫人啊,你瞧见没,这婚事真乃天注定的,你还老说嫌我坑害雪梨,如今你看看,雪梨丫头早就对石千总芳心暗许了,哈哈……我是什么眼神,看人那叫一看一个准儿啊,这两人我说成准能成!”
洛清鸢白他一眼,不予论断。
找了个时机,洛清鸢又跟雪梨“无意地”重提了此事。
“雪梨,我去军营好几次,这石千总我也见过,人是不错的,就是性子敦实了些,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洛清鸢叹息一声,装作不经意间的感慨。
雪梨这些日一直有些精神恍惚,想到自己亲口回绝了姑娘和将军做主的婚事,更思及那人竟是那撞她的莽汉,心里莫名苦涩。没想到姑娘忽然又提及了此事,雪梨一颗心砰砰直跳,想一口答应下来,却又觉得这样的自己反复无常,给姑娘添麻烦,于是纠结地沉默下来。
洛清鸢看她如此反应,心里更是肯定,对她语重心长道:“雪梨,错过了自己喜欢的,以后再难找了……这石千总你就真看不上?”
雪梨忙抬头道:“不是看不上!是……是……。”雪梨小脸通红,一咬牙,跺了跺脚,道:“姑娘做主就好了,怎的尽问我些羞人的问题。”
洛清鸢轻笑出声,“你没意见的话,我可真就把你嫁过去了。”
“……任凭姑娘做主。”雪梨声如蚊呐,死死埋着头,露出一对红通通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