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蕊回到屋里的时候,麟潼泫已经去了太子府,还留下话来说中午就在太子那边用饭了,要她自己好好吃饭。
司徒蕊面色复杂的进了内屋,她知道太子这个时候叫麟潼泫过去的目的,她恨司徒端,甚至希望他死,至少他死了以后可以永远陪在姨娘身边,但是想到他被这么多人算计,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
从观音庙回来的当晚,司徒蕊曾经反省过自己是不是也变得狠毒了,为什么听到有人要杀自己的父亲,心底里除了一点悲戚,再没有太多的感受,后来她想明白了,不是她变得狠毒,而是司徒端没有给她什么值得留恋的念想。还记得她五岁时,四岁的司徒浩宇也就是司徒端唯一的儿子,抢走了她身上的玉锁,那是姨娘留给她的唯一纪念,她发了狠,扑在司徒浩宇的身上想把玉锁抢回来,却被刚好经过的司徒端看到,提着她就扔到了一边,还把玉锁挂在了司徒浩宇的脖子上,见她哭闹个不停,就让丫鬟把她拖回屋去,还说再也不准她踏出那个小院,那种鄙夷厌恶的眼神,她到现在都记得。面对这样一个比路人还陌生的父亲,司徒蕊很难产生什么太多的情愫。
既然结局已经注定,再费心思也是徒劳,想明白了也就轻松了,司徒蕊甩甩头起身走到桌边,余光瞟到红杏正探头探脑的偷瞄着自己。
“红杏,你去把她们几个都叫进来,我有话说。”低头整了整衣服,敛去眸中的焦乱,司徒蕊心里定了主意。
五个小丫鬟低头站在司徒蕊面前,面色各异,心思不同。
“你们伺候我也有一段时间了,觉得我可好相处?”打量了一眼众人神色,司徒蕊低着头轻声问到。
“王妃性子和缓,顶好相处呢。”红杏抢着回答,笑盈盈的看着司徒蕊。
“那就好。”司徒蕊清淡的应了一句,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几个丫头说道:“你们都是各位姨娘送来的,自然都清楚自己来这的目的,以前我傻,也就算了,可是现在,却由不得你们胡闹了。”
话一出口,几个小丫鬟连忙跪在地上,嘴里连连说着:“王妃错怪我们了。”
“是不是错怪你们,你们心里清楚,我也明白,今儿就是要问你们一句,想不想留在碧波苑里伺候,不想的趁早说出来,把你们送回去也好,或者怎么安置了都可以,我绝不为难,但若是留下来了,被我知道你们又背地里乱嚼舌根,那就只能撵出府了。”
红杏目光闪烁的睇了一眼司徒蕊,低下头皱着眉头,双手不停的绞扯着衣角,暗暗寻思王妃的话是不是单说自己听的。
“你们也不用急着回答,要走要留,自己盘算清楚,晚饭前给我回话,都下去吧。”司徒蕊站起身进了内屋,听着外面窸窸窣窣的动静,叹了口气,她是给红杏留着颜面的,希望她主动说出要走,那个丫头心思太野,留在身边迟早是个麻烦。
吃过了中饭,司徒蕊一个人去书房的密室治病,关上门的时候,魅影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一个人坐的远远的,闷声喝茶。
“小魅,这个密室还有别的门吗?”知道他避讳,司徒蕊也好心的没有逗他。
“没有。”
“那今天早点结束,就说我身体不适。”
“是。”
司徒蕊摸着下巴坐到往常和麟潼泫对弈的位置上,心里猜测着屋里那几个丫鬟的动静。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司徒蕊便要魅影去开门,捏着眉心一脸痛苦的走了出去。魅影跟在身后看得直咧嘴,王妃演戏的功夫真是一流啊。
悄默声息的回到屋里,看见梅香和五月正坐在屋檐下面做针线,浣春倚着门廊打瞌睡,紫鸢撑着下巴望着亭子发呆,独独不见了红杏。
五月抬头功夫看到司徒蕊立在院子门口,连忙扔下手里的活计,拉着梅香一齐站了起来,问安的声音惊醒了浣春和紫鸢,两人也忙慌乱的俯身行礼。
“红杏呢?”司徒蕊看着紫鸢,她和红杏以前都是周巧柔屋里的。
“去找胡管家了。”拧了拧眉,紫鸢还是说了。
“哦,我身子不舒服,进去躺会,别让人打扰我。”
看见司徒蕊进了屋,几个丫鬟各自散开,继续做着先前的事情,梅香别有深意的睇了眼紫鸢,冲着五月撇撇嘴。
这些个丫头自小就服侍人,最懂得识人观色,上午司徒蕊话说的虽不重,却让她们都感受到一种危机。
她们在原来主子那里都算不上得宠的,若要得宠也不会被送出来,临过来时,的确都被主子叫到跟前面授机宜,要她们留意王妃的动静。
刚开始,她们也都照做的,不论事情大小,都会想着法的传到主子那去,在她们眼里,伺候一个傻王妃,不如跟着一个聪明的姨娘。
那天她们亲眼看着麟潼泫要杀死胭脂,都吓坏了,再看到司徒蕊不管不顾的咬了麟潼泫,麟潼泫非但没怪罪,还抱着她进内屋哄了许久,心里就有些犹豫,多年伺候人的经验告诉她们,王爷很看重王妃,她们不想因为一个姨娘得罪了王妃,尤其是受宠的王妃,再递消息的时候就没有那么主动,而且说的多半是不咸不淡的没用话。
本想打算着就这样两边不得罪的混下去,今天却被司徒蕊戳破了窗户纸,回去是肯定不能回的,这样灰溜溜的回去,姨娘肯定不会放过自己,若是换个位置,府里再也没有比伺候在主子跟前更轻松讨巧的活了。
况且昨日司徒蕊如何待初夏她们都看在眼里,那份真诚的关心,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有的,不但给了银子,还许她在家停留几天,莫说初夏,连她们都感动的紧。
一个奴才,最大的幸运就是碰到一个好主子,而司徒蕊,就是一个很好的主子。
这一点,那几个丫鬟都很清楚,所以紫鸢才会没有隐瞒的回答了司徒蕊的问话,而司徒蕊问她本就藏了这层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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