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雀翎的描述,君清雨的心像被狠狠地撕扯一样,想不到柳如侬竟在受这样的苦楚!
此时此刻,我宁愿受苦的人是我,宁愿再多千倍万倍的痛楚在我身上,只要你平安无事。
如侬,你一人承担所有的事,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吗?想到这里,君清雨眼眶湿润了。
雀翎说:“不过,就算你们找到无妄死牢的位置,恐怕也很难救出她来。”
“为什么?”君清雨问。
雀翎道:“后来,我听其他神仙议论的时候说,天帝为了防止柳如侬逃出或被别人救出,在无妄死牢设下禁术。若是想要柳如侬逃出,除非有人愿意替她进入牢中受苦。”
君清雨痛心地说:“怎么会这样?天帝怎能如此狠绝?!”
雀翎叹道:“唉,大王,我虽然也觉得天帝此种处罚太过严苛,但是为了六界和平,这是他不得不的雷霆手段。那个无妄死牢,进去了就不可能出来。听说在牢中,柳如侬如果想起最痛苦的事,那段场景还会在她眼前出现,等于在肉体和心灵上都被折磨。”
这时,君清雨已经站不住了,含着泪跪在地上,肩膀不自主地抽动:“如侬,如侬,对不起,没有好好保护你……”
雀翎蹲下来,轻声安慰道:“大王,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那个无妄死牢还是不要去的好。莫说能不能救出她,就算是救出来了,谁愿意进去为她受刑呢?我不知道她一个凡人能承受多久,但是即使是神仙,被炼狱真火煅烧,也支持不了多长时间的,最后的结局只能是灰飞烟灭。”
君清雨听到这里,强忍着悲痛,站起来哽咽道:“雀翎,谢谢你把如侬的下落告诉我。”
“大王何须言谢?”雀翎道,“若非当年大王出手相救,雀翎怎会有今天。大王,雀翎不忍心看见大王受苦。既然是天帝的惩罚,也是命中注定。”
君清雨说:“雀翎,我走了,你好好保重。”
“大王……”看着君清雨远去的背影,雀翎有些不忍心,不知道告诉他实事究竟是对是错。
去往不周山的路上,君清雨只觉得胸中有团怒火再烧,想到柳如侬现在承受的苦,他恨不能提她去受。
回到不周山,君清雨强忍怒气和泪水,把雀翎的话告诉众人,唯一没说的是天帝设下禁术一事。
“神仙也受不了炼狱真火这样折磨,她怎么能承受?”共工叹道。
刑天站起来,指着天空骂道:“天帝这个小人,对凡人也用这样的手段惩罚,我刚才真应该砍了他!”
花落庭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无声才更显得可怕。
叶无归低声道:“想不到天帝狠绝至此。”声音中透出让人胆颤的寒冷。
君清雨看了叶无归一眼,冷笑着问:“魔君,你似乎还欠我们一个解释。你不是说不知道神器的下落吗,为何会拿着轩辕剑前来相救?”
叶无归则是一脸不在乎的神情,说:“我若跟你们一起去天庭闹,那谁来救你们呢?”
君清雨问:“神器你到底拿了多少件?”
“除了她贴身的女娲石,剩下都在鄙人手中。”叶无归淡淡地说。
君清雨瞪了一脸冷漠的叶无归,只听共工道:“有女娲石护身,柳如侬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那种被火煅烧魂魄的痛苦……”
云拈花问:“共工大神,你可知无妄死牢在哪里?”
共工摇摇头,说:“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曾经听说,是在六界之外的一个隐秘地方。因为被打入无妄死牢的都是犯下滔天重罪的人,所以不会有人去探听它的位置。”
自始至终,花落庭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少时,他却突然起身,飞似的朝外面走去。
君清雨叫住他,问道:“花尊主,你干什么去?”
花落庭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君清雨上前扯住他的胳膊往后一拽,问道:“无妄死牢在什么地方我们都不知道,你这样莽莽撞撞出去有什么用?”
云拈花也说:“是啊,尊主,我们和你一样心急,但是你这样出去也找不到柳如侬啊。”
“我不是要找柳如侬。”花落庭冷冷地说,“我是要去找钟莫离那个负心汉,王八蛋!”
君清雨眉头微皱,反问一句:“找钟莫离?”
花落庭愤怒地说:“钟莫离这个混账,小肉包为了她才落得这样的下场,他干什么去了?我非要挖出他的心,看看到底是不是黑色的!”
云拈花说:“就是找到了钟莫离也没有用,他一个凡人能做什么?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怎么找无妄死牢吧。”
“难道要看着小肉包受这样的苦,她全心全意维护的人丝毫不知?”花落庭情绪越来越激动。
君清雨知道,花落庭刚才一语不发,是刻意压制。不是他不心痛,而是太心痛,才无声无息。
“花尊主,现在重要的是如侬,不是钟莫离。”君清雨劝道,“我们先想办法救出如侬好吗?”
挺君清雨提到柳如侬,花落庭努力压制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一下子倾泻而出,伏在地上大哭起来。
爱,早已深入骨髓。
“小肉包,你受苦了,你受苦了……”
叶无归轻叹一声:“找钟莫离之事就交给我吧,我去把他找过来,你们还是想想怎么救出柳如侬。”
君清雨狐疑地看了叶无归一眼,问道:“你去找?”
叶无归点点头,说:“你们放心,我保证能找到他,顺便我出去打听一下无妄死牢之事。”
“神器都让你霸占了,你会这么好心?”君清雨冷笑道。
叶无归回敬了一句:“想从我这里夺走神器,你不觉得是天方夜谭么?既然知道夺不走,只能相信我,除此之外,你也别无选择。”
君清雨瞪了他一眼,转身不语,叶无归冷笑一声,独自出了不周山。
众人正为寻找无妄死牢的位置发愁时,不周山外传来一个声音:“共工大神,我是女魃,我和幽冥双神找你有事相商。”
刑天疑惑道:“女魃和神荼、郁垒突然来不周山干什么?”
“一定是出什么事了。”说完,共工不安地解开结界,让三位魔神进来。
三位魔神来到,旱神女魃一脸青蓝色,面相恐怖,幽冥双神也是严肃威武,面目狰狞。
女魃和幽冥双神神态有异,急匆匆地赶来,共工忙问:“三位怎么这么匆忙?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阿修罗界确实有事发生。”女魃说。
共工眉头紧皱,问道:“阿修罗界出了什么事?”
女魃说:“我们十大魔神的玉璧在阿修罗界的海底中,可是前几日不知为何,阿修罗界海底突然如海啸一般,整个魔神神殿动荡不堪。”
“怎么会出这种事?”刑天疑惑道,“难道又是天帝搞的鬼?”
共工点头道:“的确很奇怪,阿修罗界创立以来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这件事什么时候发生的?”
神荼说:“就在前几日,突然就这样了,所以我们来找共工你商议,看这件事要怎么处理?”
“前几日?”君清雨问,“三位大神,请问具体是那一日?阿修罗海底到底是如何动荡的?”
郁垒回忆了一下,说:“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这个月初六那日。我总觉得魔神殿下面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不时地传来。导致整个阿修罗的海面也是惊涛骇浪。”
共工摇头道:“此时甚奇怪,阿修罗界从未出现过这样的事。何况神殿是供奉我们魔神之所,怎么会如此呢?”
花落庭和君清雨对视了一眼,这月初六,那不就是柳如侬被天帝抓去受审的日子吗?难道说……
两人同时惊呼道:“无妄死牢!”
共工回头问道:“你们说什么?无妄死牢在阿修罗界的海底?”
君清雨点点头说:“如果无妄死牢不在六界范围内,那听刚才三位大神的描述,应该就是在阿修罗界了。”
花落庭也说:“逸晨飞死前告诉我,您说小肉包体内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如果我们没有推断错,小肉包应该就被关在阿修罗界的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