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有几滴调皮的跑进了窗子中,窥探着屋内的美人,男子长发如瀑洒下,苍白着脸,浓密的眼睫毛颤抖着,眉也紧紧的蹙起,光洁的额头上有着细细密密的汗珠,似乎再做一番挣扎,终于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第一时间看向自己的怀抱。
“梳子?”小白看着空空如也的怀抱,不由得一阵心慌,刘姝从小都在他的羽翼下长大,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如今却不见踪影了,他怎么能安心呢?
随着“嘭”的一声响起,小白才惊觉身旁有人,警惕的看向来人,他第一次感觉头疼。
来人并没有什么不妥却在小白看来最大的不妥,只见一个俊美的男子穿着绣着金龙的黑色长袍,长发高高挽起,被玉簪固定着,还保持手持盆的样子,而盆早随着“嘭”的一声滚落在他的脚边,水也沾湿了衣袍而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愣愣的看着床上已经苏醒的小白。
“你是谁?”小白虽然诧异却也很快镇定下来,开始打量身边的环境,多年的盗墓经历使他养成了波澜不惊的性子。
“钰,你醒了!”俊美的男子看着小白,激动的说道。
小白微微怔神,感觉屋子的摆设充满了亲切与熟悉感,眼前的男子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就连自己快要忘记的名字,竟被这男子激动的唤着。
“钰,你好些了吗,你都失踪了一个月,我很担心你!”男子坐在了宁钰床边的椅子上有些担忧的问候着宁钰。
“你是谁?”宁钰感觉自己有些记忆似乎丢掉了,就连刚刚自己下意识的去叫的“梳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了,宁钰有些茫然了。
“钰,连我都忘了吗,我是王兄,宁戟!”俊美男子满眼悲凉的看着宁钰。
“宁戟?”宁钰不确定的唤了一声,随后无奈的笑着摇摇头。
宁戟看着宁钰的反应,只是皱了皱眉,便不再问什么了,只是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很快就有小厮模样的人过来给宁钰行礼后便恭敬的站在一旁待命。
宁钰安静的躺在床上,缓缓的合上了双眼,他脑海中忽然闪现了一些画面,是他和一个小女孩在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一个有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女孩,他似乎在唤她,梳子?宁钰有些不确定,之后便淹没熊熊烈火,与无尽的黑暗中。
“哀,我睡了多少天?”宁钰再次睁眼,已无先前的迷茫,多了份凌厉与笃定,属于宁钰的记忆已经恢复,小白的记忆已被封存起来。
“禀告主子,你睡了一天,消失了的确是一个月。”小厮模样的哀恭敬的回道,语气中难掩失而复得的欣喜。
“哦?果真如宁戟所说我失踪了?”宁钰冰冷的看着哀,嘴角却微微上翘,这个如月光般男子微笑便是怒了。
哀忍住喉头的腥甜,惶恐的单膝下跪不敢再出一言。
宁钰收起威压,只是吩咐哀退下,便没有再多的刁难。
“我这一个月也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呢。”宁钰低声呢喃着,他比宁戟更加俊美的五官却是更加的冰冷,似是附上了一层寒霜,他周围了的物品表面也慢慢的结了一层薄冰,连守在门口的悲也感受到了寒意,心中却在为宁钰的功力欣喜着,似乎更加的厉害了。
“给我找一下这个人!”宁钰拿着墨迹未干的画,正准备递给守在门口的悲,看着悲来不及收回的傻笑宁钰语气带着轻微的嫌弃。
悲恭敬的接过画面无表情的退了下去,心中却在哀嚎着自己的节操碎了一地。
宁钰看着远去的悲,却也淡定的转身回屋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莫名其妙的画出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他也好奇着,他自然是要去探究的。
宁钰,逍遥王,是最自由的王爷,却无兵权。生母兰妃因宁钰天生寒体而诞下他之后便病逝,先皇怜惜兰妃又见其子与兰妃眉眼相似,便把宁钰交给宁戟之母孝德皇后抚养,此后,宁钰变成了宁戟的亲皇弟,孝德皇后的二儿子。
成年的宁钰受封为逍遥王后,便隐匿与山林,不问政事,之后宁戟登基为元武帝,年号大兴,而宁戟每年会不定时来看望他名义上的亲弟弟宁钰。
宁戟与宁钰看起来倒是相处和谐,宁钰思及此自嘲的笑了笑,他原来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他所认识的皇室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龌龊的人心令宁钰胆颤心寒。
“啊!”宁钰痛苦的蜷缩着,冰冷的寒气把他紧紧包裹着,他只能忍受着,这些也全拜宁戟所赐。寒毒本身并没什么但一发作,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随着“嘭”的一声,房间的一切都瞬间崩裂,整个竹楼也是摇摇欲坠的,看起来随时都会坍塌。
“主子!”大概百十人全部跪在了门口担忧的唤道,却无人赶进去,只因宁钰最讨厌别人看到他狼狈的样子了。
“无妨。”宁钰有些沙哑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去,仿佛一阵春风安抚了众人的心。
随着“吱呀”的声响,一袭白衣的宁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整个人除了脸色苍白些,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可见宁钰的承受力的强大。
“竹楼已经不能用了,我们从今以后便移回逍遥王府吧。”宁钰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清朗,云淡风轻的宣布着一件足以让众人欣喜若狂的决定。
“是,主子英明!”众人气势恢弘如山,甚至有的人眼中饱含着泪水。
宁钰看着远方最终是笑了,笑的残忍而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