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千古壮观无人能观赏了,”一副老成的口气,忽然又委屈起来。“干爹,可地球历史和我们的工作有什么联系捏?”
刘姝从书堆里扬起皱巴巴的小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俊逸的男子,郑重其事地开始叙述自己所学到的知识:
“大约在46亿年前刚从太阳星云形成的地球,作为宇宙星河系的初生儿,一直在旋转与凝聚,从未停止过。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地球由于本身的凝聚收缩和内部放射性物质的蜕变生热,温度不断升高,其内部甚至已达到炽热的程度,于是重物质就沉向内部,形成地核和地幔,比较轻盈的一部分规整均匀的覆盖着表面,形成地壳。
初形成的地壳很薄,稚嫩的蜷缩在地球母亲的怀抱,而地球母亲的怀抱中温度又很高,因此火山在此时也苏醒了,仿佛和地壳争宠般,爆发的频繁紧凑。
从火山喷发的过程中,气体便也一窝蜂地涌出,构成了还原性大气,氧却是个懒汉,没有和她的小伙伴一起出来玩,以至于原始的地球中的原始海洋被称为稀薄的热汤。
天空中或赤日炎炎或雷鸣电闪,地面上火山喷发,熔岩横流。”刘姝的小嘴一张一合,不停的在说,仿佛不知疲倦似得。
男子的丹凤眼眯起,耐心的听着稚嫩的女声叙述着,并抢过刘姝手中的书看向封面。嘴角上扬,眸中含笑。屈指弹了一下刘姝的额头,看着刘姝吃痛的大喊大叫,竟还笑出了声音。
男子没有真正的名字,道上的人都称他为小白。他至今也忘了自己的年龄,只知道这些年的样貌从未改变过,长年不在阳光下露脸的他,皮肤白皙的能清楚的看到青色的血管。作为一个盗墓者他是成功的,而作为一个干爹也是失败的,连女儿的脾气都摸不清楚。
男子眯起双眼回忆,他在盗墓界纵横二十余年,每次皆是有惊无险。只有一次险些失了性命…通体莹绿的棺材中传出婴儿哇哇的啼哭声,让他惊讶不已,古墓本来就有瘴气,生命已很难成活了。
莹绿棺材旁的柳树却很茂盛生长着,垂下的枝条像个守护者般。男子手脚灵活的攀附着墙壁移动,躲避着乱射的箭矢,男子本以为脱险,却看到墙壁上的大蛇危险的吐着蛇信子,弓起了身子蓄势待发。
他镇定自若的搜索着安全的遮蔽物,目光触及到高大茂盛的柳树时,便有了打算。轻盈的跃到了柳树上之后,好奇的低头看向已被打开盖子的棺内。
竟是个未满一月的小孩子!小孩子看到他时就停止了哭泣,咯咯的笑了起来,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男子想自己一定被魅惑了,不然怎么会把她抱了起来,带回了家?
但是地火迅速燃起,屁股已经感受到了炙热,男子连犹豫的机会都没有…于是乎,小女孩就长成了现在的刘姝。(至于刘姝为什么叫刘姝,想必他干爹是取了棺材旁那颗茂盛的柳树谐音…)
“你确定我让你拿的是这本书?”男子的声音温润如玉,刘姝喜欢干爹的声音,即使是责备也很好听。
“书房第二个书架第二层的第二本,没错吧!”刘姝稚嫩的声音中掺杂着莫名地雀跃,浓密的睫毛如蝶翼般忽闪忽闪,五官精致,不过十岁而已,若长大了必定是个美人。
“笨!是倒数第二本!算了,我带你去见识一下吧,你学了几年了,难道会一点长进都没有?心里那些小猫腻,我还不明白?”男子无奈的叹息这几年里做爹又做妈,他容易吗他,这小丫头自从知道了他的工作就一直想去参观,用尽了各种办法。
当他今天洗澡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竟然有追踪器,才明白怪不得小丫头这几天那么懂事又是捏腿又是捶背的,不过还好她弄得不是摄像头!
“真的吗,我可以见那绿盒子了?”刘姝小脸激动的红润起来,小手高举到头顶欢呼,黑白分明的眼睛灵动起来,从她身上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身为干爹的小白眯起狭长的丹凤眼,似是想要看破她内心的灵魂,她的确像极了那个人,不过怎么可能呢?
一个暖心可人的小棉袄,一个孤傲冷艳的小气鬼,相差了不知多少流年。
自嘲的光一闪而过,换成了宠溺看向刘姝,在听到她的话语却胸口一窒,眸子中有些许激动的疯狂,一把捧起刘姝的脸,迫使她直视他的双眼。
“小梳子,你在哪听到的绿盒子?”他温润的嗓音沙哑了几分,隐隐约约掺杂了兴奋。
这是刘姝第一次见到干爹的偏执与狂傲的神情,小嘴欲言又止,一副被吓坏的样子,心虚的想,她偷翻了干爹的笔记本看到的绿盒子,一不小心竟说漏了嘴。黑白分明的眸子泛着水光,眼睛一眨不眨的直视干爹的双眼,有几分孤傲,却只是一闪而过。
小白看着刘姝的双眸里面满是澄澈的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无奈的哀叹一声,便松开了对刘姝的钳治。
“对不起,干爹吓到你了…干爹刚想到了一位故人,她啊,可真是个小气鬼。”小白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撒向不远处没有一片四周光秃秃的,没有一片植物的广阔平地,目光深邃。却不知不觉中带着宠溺的光,嘴角上翘,意味深长。
刘姝看着他唇角带笑,默默地松开了紧握的粉拳,心中风起云涌,表面却波澜不惊。
“小梳子,我带你去个地方吧。”他似是意识到旁边的人久久没有说话,猛然收回目光。
⊙▽⊙刘姝被这一声小梳子惊到了,还保持着销魂的鬼脸,一滴冷汗自她的额前划下,闭上眼等待着额头上如期而至的疼痛。
睁开眼时,干爹早已换好了衣服,正看着一脸疑惑的刘姝,不明所以…
“快点,小梳子”干爹小白无奈的催促道,只见那呆立着的小丫头,瞬间跑到卧室,之后他就听见咚—嘭—啊一系列的声音后就不淡定的起身。
刘姝已套上了长衣长裤,试图挡住身后的一片狼藉,却也无能为力。“干爹,”刘姝感觉一记眼刀扫过,缩了缩脖子,口气立即软了下去,“我错了。”
刘姝灵活的转动着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调皮的吐了一下舌头,扑进干爹的怀中撒娇。
小白舒展了刚刚皱起的眉头,无奈的拿起梳子替刘姝梳头,飘逸柔软的长发,被修长的手指灵活扎起,动作一气呵成,熟练程度可见一斑。
他养了十年的女儿,为她梳了七年的发,摸了摸她的刘海,突然不舍油然而生。
刘姝歪着头看着发呆的干爹,不解的问他:“干爹,梳子脸上粘东西了吗?”刘姝紧张兮兮的样子十分可爱,还煞有介事的摸了摸嘴角,心里却暗道,刚刚偷吃了几个小蛋糕莫非粘嘴角了。
“我家女儿长得很漂亮呢。”小白笑了笑揉揉她的发,又道:“梳子不小了…”
刘姝听到干爹的赞美,笑的一脸傻气。
月光惨淡,星星也潋起了光辉,不远处的古庙传来乌鸦嘶哑的叫声。风很大,吹得脸孔生疼,还发出呜呜的哀嚎声。
“干…干爹…”刘姝感觉自己的小腿肚子不停地抖啊抖,就连话语中也有颤音。
修长的五指有些冰凉,牵起了刘姝的小手,却给刘姝安心的归属感。“别怕,干爹在。”他的声音温润如玉,使她百听不厌,贪恋踌躇。
“恩,有干爹呢,不怕!”淡淡的月光印在了姣好的面容上,刘姝黑白分明的大眼中充满了信任。
大手牵小手,一起向前走,他给予宠溺,她付之信任。
“傻丫头,以后我若不在你身边怎么办?还有现在我们是盟友,要叫我小白哦!”小白轻笑着出声,不加掩饰,刘姝觉得很好看,仿佛无论何时只有只有小白会对她这样笑。
他即使再过危险,他总会给她笑脸,即使以后他们分离后的几年中,也时常回荡旧时他的笑脸。
“那小白永远和小梳子在一起呗。”刘姝高傲的扬起小脸,宣布着她对小白的占有权。
小白无奈的付之一笑,刘姝那时还不懂他的笑别有韵味,只知道他笑得很好看,门前梨树上开的花也不及他笑的明媚,她很喜欢他的笑。
月光下的前方一片凄凉,若没有小白她一定不敢走下去的,刘姝还未意识到小白已占据了她整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