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一个老爷子就像婴儿学步一样。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走了十几步后,老人的身体已经能够自我调节掌握平衡。
“蛤蟆跳!”天磊喊道。
老人的双手在地上撑了撑,然后,猛地使力。
跳了一小步,很小很小的一步。
“不错。继续跳。”天磊和气地说道。
也不知道老人跳了多少次,他身体里那微弱的力气早已经用尽。他之所以还能够坚持,是因为他觉得应该相信神医龙啸,也应该相信这个经常帮助村里人的少年天磊。
在众人担心天磊把这老头子给折腾坏了的时候,他突然大喝一声,双手和双脚同时撑地,狠狠的向前扑了过去----
他没有力气了。真的跳不起来了。
只能把双手和双脚同时用上,像一只真正的青蛙那样,拼命的向前“跳”。
“呕------”
老人的身体扑倒在地上,然后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那呕吐出来的污秽之物是黑漆漆的黏稠物体,顿时院子里臭气薰天。
这个时候,天磊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一旁的龙老爷子也会心一笑。
“余老爷子,还有救啊!”天磊说道。
“爹,您怎么样?您怎么样?”那个叫大头的村民趴在地上,像是鼻子失灵,根本就没有闻到那令人作呕的气味一般,一脸着急的问道。
老人没办法回答,他还在不断地呕吐着。一次比一次强烈,一次比一次的难以控制。
那黏稠的黑色污秽之物堆积的像是小山一般,最后,竟然吐出了暗红色的血块。
大头顿时变得焦急起来,抬起头想问老爷子到底怎么了,这时天磊他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担心,你爹他没事了。”天磊自信的说道。“看起来老爷子吐得差不多了,来,把你爹扶到来坐着。”
大头听从的点头,然后把老人从地上抱起来,向木屋里走过去。
凌含烟眼明手快,赶紧扯了张椅子放在一边。
大头把老人扶到椅子上坐好,凌含烟递过去一条手帕,他就拿着手帕将老爷子嘴角上的污物擦净。然后又走进旁边不远处的水盆把手帕浸湿,用手帕擦拭老人衣服上沾到的黑色污垢。
天磊递过来一杯温开水,大头端着给老人喝进去之后,老人脱力的身体才缓过点儿劲儿,眼睛也能够睁开了。
“老爷子,感觉怎么样了?”天磊笑着问道。
老人摸了摸肚子,没有了以前的那种诡异的饱胀感。虽然肚子仍然觉得有点儿不舒服,可是和以前那种把人疼得死去活来的程度相比,已经减轻了太多太多----
“我-----”老人一句话没说出来,眼里大滴大滴浑浊的眼滴就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了下来。
他的身体用力的向前趴,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天磊和凌含烟赶快拦住他,天磊连忙说道:“余爷爷,您这是干嘛?这可是让我们这小辈折寿啊!”
一旁的凌含烟也赶快递出眼神给大头,希望他劝劝他爹。
谁知大头不劝他爹反而也跪下来,说:“天磊小兄弟,这次太谢谢你了,你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说完他的身体用力的向前趴,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重重的用脑袋磕地。
咚咚咚-----
这一刻的场景,竟让心已寒冷的天磊的眼里蓄起了泪水。过去的天磊,对于生活,已经丧失了全部的信心,他已不知道用什么来安慰自己那颗被这个世界伤害到千疮百孔的心了。对于这个以武唯尊的世界,天磊总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或者仇恨的视角去看待这个世界,认为生活是多么的无奈,活在自己虚幻的时空。对天磊来说,生活成了一种简单的重复,只为报仇而活着。
但这一刻的感动,让天磊开始明白了,报仇并不是他的全部,爱所有他爱的人,爱所有爱他的人,虽然不能有“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人生境界,但天磊现在想到的只有:“感谢龙爷爷,让我在生命的路上不再孤单无依,感谢所有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让我明白了,珍惜眼前所拥有的一切是多么的重要。”
春去秋来,时间就是过得这样的快,天磊来到这个小村庄也将近半年了。
“磊儿,你认我当爷爷已半年,你这半年的表现我看在眼里,你是个好孩子,你既然真心当我是爷爷,我就真心把你看做自己的亲孙子。现在我就教你我们龙家的武功吧!你可要好生练习,不许偷懒啊!”龙啸对他这个认下的孙子很是喜爱。
“爷爷,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辱没了龙家的名声。”天磊坚定的说道。
龙啸望着天磊说道:“现在教你八种姿势,每种姿势保持半个时辰,但不要小看这八种姿势,也许你撑不到十分钟便会累趴下。天磊,现在仔细看好我的动作。”说罢龙啸伸出双手,轻微握拳,横于胸前,右腿小弓,左腿叉于右腿后面,然后这个身体斜向右边约三十度,左手插于两条大腿空挡之处,右手向后身伸出,贴着自己的左腰。之后身体便纹丝不动。龙啸看向天磊道,“这是第一种,第二种与这相反,你的双手与双脚均匀使力,保持身体平衡,看明白了吗?”
“明白。”天磊说完便学着龙啸的动作,做出第一个姿势。很轻松做出第一个姿势,天磊觉得很得意,好象没有龙啸爷爷说的那样难,然而才过去五分钟,右脚却越来越麻,天磊右手迅速使力,撑着右腿,左腿稍微力量加大,但过去两分钟,左腿却遇到相同的情况,左手迅速松拳,反抓着腰,掰一下身体,这才好一点。一刻钟过去,天磊吃力的咬着牙硬撑。两刻钟过去,天磊额头冒出点点汗珠,半睁着眼,锁着眉头,身体已经逐渐开始抖动,而且抖得越来越厉害。
“不行,我一定要撑下去。一定要,不能让龙爷爷小看,坚决不能,这练习体术的第一步,如果我连第一个姿势都迈不过去,以后有何奢望替爹娘报仇!”一股坚强的意志徒然而生,支撑着天磊快要倒下的躯体。
龙啸看着此时的天磊,本以为他即将要累趴下了,没想到这时竟又稳当的站起,呵呵,这孩子...他满意的点点头。人,在修炼上,最可贵的便是坚强的毅力,和百折不屈的精神。
即使用自己的意志强撑下去,天磊也只又坚持了三刻种便轰然躺地了,倒地的天磊拖着已经麻了的双腿艰难爬起,看了眼龙啸,低头沉吟道:“龙爷爷,对不起,我真没用。连第一步都做不到,我还如何为爹娘报仇,如何有脸面让您教导我。”说罢碰一声,双膝不支跪在龙啸面前。
龙啸温柔的望着天磊,“孩子,做的不错,与我年轻的时候做的差不多,好小子,给老子站起来,收起你的眼泪,不是你没用,而是这噬魂八式太苛刻。这噬魂八式,之所以叫噬魂,是每式八招,总共六十四招,招招都是在用自己的意志和灵魂拼。越往后练越难已坚持,魂会被吞噬,天磊,这第一节都这么痛苦,你打算继续练下去吗?不练我可以教给你别的。练与不练在于你的选择。”
天磊眼睛大睁望着龙啸,“是真的吗,龙爷爷你没骗我?好,我一定要将它练到最后,您能完成的,我一定也能完成。”天磊抹下双眼,站起身,活动下手脚,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就有摆好了第一招的姿势。
龙啸欣慰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