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那淅淅沥沥的雨下了三天终于有了要停的趋势,渐渐变得安静。怀中的花狸终是有了些许精神。睁开了微眯着的眼睛,喵呜喵呜地向窗外开始向窗外叫唤。陪同着我在这儿屋子里待了三天的它迫不及待地地想出去溜达。
我顺势摸了摸它的脑袋安抚着它,回过头让小素给我找了一件披风,理了理衣裳便走出了房门。
由于是初春的第一场雨,天气还是有些微凉,辞云宫因着这场雨由里到外透着一股新生的气息。院内的花草沾着雨珠,柔和的阳光并未让它们完全干透。我呼吸着还夹杂着雨气的空气,心里一阵清凉。
望着怀里正抠着我的衣服的花狸,心里一阵好笑。也不知君辞从哪里弄来一只性格如此有趣的猫,这三天里,一猫一仙君一直眼神放空望着窗外发呆。
摸了摸那散落的一头墨发,暗自叹了口气,自己这一头长发从来不曾亲自打理过,以前有母亲为我绾发,后来母亲跟着父亲去云游四方了这个光荣的任务便华丽丽地交到花醉的手里。可是花醉这死丫头的手劲大得很,每次都把我拽得生疼,不过技术倒是可以肯定的,花醉绾的发髻可是又繁琐又好看。不过鉴于太受不了这疼痛感所以除了出席宴会便也不让她摆弄了,反正是在离督山,又不会在外人面前丢脸。当然,由于我这懒散的想法,花醉一直都嫌弃我是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白痴仙君,而我竟无言以对,可不就是么。
想了想,看了看花狸,找君辞去。起码得谢谢他。
君辞的书房离我的院子并不远,只隔了一条回廊。书房的门是开着的,从门口便可以看到里边的全部,而书房的摆设亦是极简。除了桌子椅子便是成堆的公文与摆列整齐的各类书籍。从一个人的房间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子与习惯,所以看得出来,君辞是一个对待任何事物都有条不紊,追求完美的。
还未踏进书房便已经看见他那紧锁的眉头。看得出来他很忙碌,进去了也是打扰他,还不如悄悄地走开,不影响他比较好。理清了思绪后轻轻地转身,怀里的花狸也极为配合地安静着。惹得我抿唇一轻笑。
才走出没两步,后面传来了一个极轻的声音:“夫人,才来便要走,都不打声招呼,你这是不心疼为夫么,为夫可是已经忙了三天没合眼了。”君辞头斜倚在门框,前额的发丝轻垂在脸庞,摄人心魄的丹凤眼微眯着,那绝美的容颜尽数写满了疲惫。真切的一副三天未睡。他那自称“为夫”的行为一直遭到我的白眼与冷眼相待,可他却是自得其乐地厚脸皮地担当着。
君辞向我走来,摸了摸我那散落的发丝,淡淡地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还是依旧这个样子,头发也不好好打理,你啊……”他拖着长音说完话,眼底漫着我说不清道不明的宠溺,对,是宠溺,是毫不避讳的宠溺,一时间我望着他的眼睛失了神。
“夫人,你这是为为夫的容颜倾倒了么。”某君笑得一脸满足。
反应过来的我羞愧难当,我这是怎么了,居然关键时候犯花痴。真是该死。
“没有,没有。”慌忙之中眼睛对上了他那满是笑意的眸子,有了那么一刻的羞愧。果然是一只妖孽,近距离看那脸庞也太精致了吧,比女子还好看。
一瞬间仿佛时间凝固了,周遭的气氛颇为尴尬,于是,我就这么不识时务地把话题又扯回了我那头发上。
“头发太长了打理起来也是很困难,我打算等下找一吧剪刀剪短一些。”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不许剪。”手臂被一只大手禁锢住,不得动弹。
“喂,你放手啊,你拽疼我了,头发长在我身上,我想剪总不必过问你的意思吧。”我试图想挣脱,想解救那被拽得通红的手臂。却无功而返,君辞的手劲实在太大,我完全无力抵抗。
“对……对不起,我弄疼你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我只是不想你剪掉它,因为……因为……”因为它是我最美好的回忆啊,可是,你却忘记了。君辞心里暗暗想,眼底满是愧疚。
“算了。”摸了摸怀里的花狸。迈开了步子。才走了没两步便被君辞从身后紧紧抱住。
“你干嘛?”有些怒气地轻问道。
“你的头发是你的,可是你是我的,所以,你的头发也是我的,所以,你不可以剪。”君辞的语气强硬,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我的心里竟有些好笑,堂堂君上也有如此的孩子气。
“不剪难道让它一直这样乱着?我又不会弄。”说到自己也不会便生出了几分不好意思。似是有些贪恋他温暖的怀抱,没有挣扎,放任他抱着,轻声地问。
“此生,便让我为你绾发,好吗?”他没有戏谑地自称为夫,也没有端起身份称本君,而是用了一个最平常的“我”。
“好。”没有一丝犹豫,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嘴巴,为什么会答应?
君辞听到我的回答后俊脸上浮现了一抹会心的笑意。拉着我的手向书房外跑去。
“喂,你要带我去哪啊?”跑得累了停下了脚步,边喘气边问道。
“待会你就知道了。”君辞的心情似乎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