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们则在要塞外壁绘上魔法花纹,用以增强抗魔力;而要塞多达百门以上的能源炮,则是由中级以上的法师亲自操纵。需要的话,要塞还可以制造出短时间的坚硬结界。
当然,要塞上同时也有专门的特种战士,海德里斯长矛兵、弓箭队和加罗德火枪队。射速快的箭矢和威力巨大然而发射较慢的火枪相互配合,曾经叫来袭的敌人吃过大亏。外加上长矛兵们的配合,想要空中袭击登上要塞,必须付出难以承担的代价。
这点足以让联军士兵们感到安心和骄傲了。
此时,作为攻防一体超级武器的空中要塞正和着十万的步骑兵一起紧急驶往东方,而海德里斯和加罗德的大人物们早就齐聚一堂,进行目前形势的讨论。
“根据最新的情报看来,兽人军不足我军人数的三分之一,而且缺乏武器和粮食,然而有了上次大战的惨痛教训,我们必须严防敌人狗急跳墙,疯狂反扑造成太大伤害。”海德里斯的领主威诺主持着战前会议。男人背后悬挂着巨大的作战地图,上面标注有联军行军路线和兽人们大概的隐藏范围,“因此,我们应该利用这一优势,建立严密的包围网,逼迫兽人叛军留在荒芜的东方,再做进一步打算。”威诺很满意自己的想法,微笑地望着思考中的盟友和同僚们。
加罗德的众人通常都是海德里斯的附和者,这也不能怪他们,海德里斯的商人们掌握着加罗德的经济命脉,即使这些人有自己的想法,只要海德里斯不同意,缺乏资金的加罗德将一事无成。威诺并不很在意应声虫的盟友们,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上次大战的英雄,有天才军师美称却到现在一言未发的男人身上。面对威诺的目光,程潜不禁低下头,露出不易察觉的讥讽笑容。
程潜虽然名声远远超过威诺这个继承父位的毛头小子,但毕竟是海德里斯贵族的一员,有义务尊敬贵族代表的领主大人,即使心中再怎么轻视对方。
威诺在发言以前并没有询问程潜的意思,所以程潜也不想在这时候发表意见削弱领主的权威。从一定意义上来说,程潜甚至根本不想再打这场无疑会两败俱伤的战争,只要将已经成为废墟的东方之国旧领土完全交给叛乱不断的兽人们,让他们在那里自治,远远比打一场把握不大的仗来得好些。而且有了固定根据地的兽人们,无论从外交层面或者是军事层面上来说都要好对付得多。至少,几十年以内根本不用担心会出现大的对立。
不过领主一开始就没往战略层面上想过,就凭一个来历不明的信件和海德里斯情报网随后而至的同样内容的报告作出了和加罗德一起发兵的决定,再想要转回战略层面的策划,就很困难了。程潜碍于老臣和声望的关系,尽管不想加入这种无谋的远征,却不得不装出成竹在胸的模样随着年轻领主登上空中要塞“天王”号,鼓舞士兵们的斗志和辅佐一心想要压倒自己的毛头小子。
“程潜大人,您的意思如何呢?”威诺挑衅似的问道,“毕竟我这个初出茅庐的领主还是需要您的指教的。”
程潜不由得苦笑起来:“我还在思考中,威诺大人,请允许我此时不作发言。”
“啊呀呀,没想到天才军师也会有想不出办法的时候,呵呵,也许是上次大战耗尽了您的智慧宝库吧!”威诺得意地笑笑,“那么,大家对我的作战计划有什么看法呢?”
应该是没有的。威诺不相信谁会比自己更有远见。天才军师已经是过去的古董人物了,现在,人们需要新的英雄来领导这场战争,而威诺理所当然地将这顶桂冠戴在了自己头上。
挥挥手让众人退下,威诺却发现加罗德的一位将军冲自己眨眨眼,似乎有话要说。这个小动作没有逃过程潜的眼睛,还称不上中年的男子却视若不见,慢慢随着联军将领们退出会议室。
“那么,我已经给了你私下交谈的荣耀,你想要说些什么,加罗德人?”威诺望着那名恭敬的男子,傲慢地问道。
“大人的计谋实在是很高明,让我等钦佩,可谓是天才兵法家......”
虽然知道这些话多少有谄媚的成分,听在威诺耳朵里却很受用。
“比天才军师更强吗?”
“当然,那个凭运气的男人怎能与您相比......”
“哈哈,好一个马屁精,如果你想说的是这个,那么就不必浪费你我的时间了。”威诺挥挥手,想让这个家伙离开自己的视线,哪知道加罗德的男人却一动不动。
“你还想要做些什么,加罗德人?”
“事实上,我们加罗德已经开发出新的武器......”男子从怀里拿出一张纸,“功率是目前使用主炮的十二倍......”
“噢?”威诺深知灭神炮的威力,加罗德的人们竟然可以制出更加可怕的武器,实在是让人好奇的事情。年轻的领主走近加罗德人,示意他展开图纸。
却只是一张空白的纸张。
“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要戏弄联军统帅吗?”威诺不禁发出愤怒的吼声,就想要将面前胆大妄为的家伙逮捕下狱,然而男子惊讶地发现,张开嘴吐出来的不是话语,而是腥咸的血。威诺慢慢低下头来,赫然发现胸口透出冰冷的剑刃。而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男子,在将死的年轻领主耳边小声说道:“海德里斯的光荣已经结束了。”
“可恶......”威诺的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些什么。不过降临的死神毫不留情地带走了男子的灵魂,只留下一具瞪大了眼睛的空洞躯壳。
“死不瞑目吗?”刺客的嘴角浮起一丝讥讽的笑容,转头向加罗德人致意,“山德斯大人,以后整个大陆就是加罗德的了,而您将会君临天下!”
“哈哈哈,好,我不会忘记你的功劳!那么,德克,下一步怎么办?”山德斯笑着坐到盟主的座椅上,不停地调整着坐姿。
“按事前计划,我们的士兵已经开始了猎杀空中要塞上海德里斯人的行动,而地面的加罗德军也奉命暂时停止前进,让海德里斯军去和那些不值钱的叛民作战。太伊斯方面,佣兵王的骑兵队已经出动,将领先我们一天时间到达日出城。”
“很好,那么就尽快结束要塞里的战斗吧!从今天开始,世界将在我的掌握中!”山德斯仰天狂笑起来,“愚蠢自大的海德里斯拜金者们,以往受到的屈辱,我会要你们加倍偿还!”
向王座上的得意男子微鞠一躬,被叫做德克的男人退向会议厅外。整座空中要塞已经变成了染血的狩猎场。毫不知情的海德里斯战士们被大喊着“叛徒”的加罗德士兵们突然攻击,而弄不清情况的法师们只能袖手旁观,期待有人会出来作说明。德克冷漠地望着混乱的局面,走到事件开始就被拘禁的海德里斯将领和加罗德方不服从者所在的房间。
“各位辛苦了......”隔着铁栅栏,德克讥讽地笑起来,“山德斯大人不需要无用之人,所以,请各位永远的休息吧!”
被困的众人顿时哗然,齐齐站起身来想要冲出牢笼,却发现数十支火枪从金属的缝隙中伸了进来,德克身后,杂乱的枪声大作,人们的惨叫声和临死的喘息声混杂在一起,成为了血肉筵席上悲哀的送葬曲。
“呵呵,可怜的人们,竟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死。”德克轻蔑地摇摇头,“太伊斯、海德里斯、加罗德,还有兽人军,无一不在我的算计中,这样很好。”
让士兵们将死人丢下空中要塞,德克开始清点名单上的人,却不见天才军师程潜的尸体。那个家伙会跑到哪里去呢?德克想了一会儿,笑着摇摇头。反正那男人也不会离开这座要塞,找到他是迟早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让山德斯那个蠢货来安抚混乱的局面,让整个计划继续下去。
程潜发现事情不妙后立刻躲到通道的阴影中。望着大部分同僚被数倍多的加罗德火枪兵带走,程潜本能地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海德里斯和加罗德两国名义上是联盟,然而处处受制于海德里斯的加罗德心中早就不满实际上成为海德里斯属国的地位。
程潜也曾劝威诺能改变前任领主的外交策略,却被“无用的加罗德人能做些什么”这样的论调孤立成少数派,甚至有人不怀好意地诽谤程潜收了加罗德的好处而成了无耻的说客。
虽然想过加罗德有反击的可能,天才军师却没有料到原本的盟友会在这个时候发难。程潜不相信加罗德能以一国之力平息整个事件,然而采取这种极端措施的背后必然有其潜藏的因果。加罗德的自信是建立在强大的赋魔科技上的,那么这座要塞上也许会藏有整个事件的部分答案。程潜决定找到加罗德人想要隐藏的秘密。
就在程潜作出上述决定的同时,外面的混乱已经接近尾声。山德斯带领着加罗德和海德里斯发誓效忠的人们出现在空中要塞的舰桥上,开始向士兵们发表演讲。透过高音喇叭,潜行于要塞内的程潜也有幸闻之。
此类宣言大多大同小异,无非是标榜自己的正义性,给被攻击的一方安个十恶不赦的罪名,然后安抚一下心情激动的人们,最后显示自己的宽大。唯有最后一句引起了程潜的注意。
“......从今以后,海德里斯和加罗德将更加团结,共同维护大陆的和平。我们拥有最强的盾牌,不沉的空中要塞,最锋锐的长矛,还有雷霆。敌人将拜倒在我们脚下,我们将带给大陆永久的安宁。”
毫无新意的话语中有程潜在意的词语。雷霆?程潜记得空中要塞的主炮是叫做灭神,难道那个山德斯口中的雷霆,就是加罗德胆敢阵前制造混乱的依仗吗?
“雷霆,究竟是什么呢?”天才军师不由得自言自语起来。
“你想要知道吗?”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让程潜一惊。转过身去,阴暗的走廊中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个男人的身影。程潜就注意到对方的眼眸中闪动着紫色的火焰,裸露出来的少量深棕色的肌肤不属于大陆上任一种族,这个人......程潜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很好,竟然还有人认识我族的标志!”程潜的反应未能躲过对方的眼睛,男子讥讽似的笑笑,“不愧是天才军师。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德克,加罗德山德斯大人的近身参谋。”
“我也不用多问了,还有最后一个疑问,雷霆是什么?”程潜抱起手直视着意外的对手,正颜问道。
“随我来!”德克转过身去,带着程潜走在弯弯曲曲的通道中。不知过了多久,一间布满能量管道的宽大房间出现在天才军师面前。无数从未见过的机械忙碌运转,繁星似的指示灯不停闪烁,昏暗的空间中,隐约可见面前摆放的巨大圆柱体。程潜不禁瞪大了眼睛,定定地望向房间中央:“这就是雷霆吗?老天,你们想要怎样!”
“哈哈哈哈,疑惑吗?这样的表情真好笑,军师大人。这是我们的秘密武器,能够对抗传说中死神的巨大力量,哈哈哈哈!”德克疯狂地大笑起来,让程潜心里发寒。半晌,全身剧烈颤抖的男子才停止了近乎歇斯底里的举动,冷冷地望向程潜。
“你既然看到了这个,就不能让你活在这个世上了。很遗憾,游戏结束了。”
程潜但觉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山德斯大人,所有碍事的人已经全部除掉,请安心进行伟大的事业吧!”
“嗯,德克,你辛苦了。这是最近送来的情报,兽人叛徒们已经开始向西移动,你看......”
“最近的是太伊斯军队吧,让他们去阻截好了。海德里斯的士兵们也需要加速前进,前后夹击形成包围,将兽人们赶进这里!”德克指着地图上一处地方,“群山间的铁河平原,那里,雷霆的怒吼将会震惊世界!”
十、湖 边
集聚起来的兽人军离开日出城向西方的森林地带边缘转移已经是六天前的事情了,一路在狼族布雷夫照顾下的星霜完全没有看到朔夜的身影,只是从不多的朋友处偶尔能得到那个男人的消息。
那个男人?星霜不由得苦笑起来。总觉得自己和朔夜间的距离在不断扩大,连对方的身影也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模糊起来。也许,自己本来就不应该来这个世界,忘了曾经闯进自己生活的男人更好些。
星霜将头伸出特意为自己制作的简易坐车,周围的狼族战士们立刻冲女孩挤挤眼睛,咧开长长的狼颚露出白牙,或者作出凶恶的神情,试图吸引星霜的注意。
女孩子微笑着摆摆手,开始仔细打量着现在所处的环境。月夜下,长长的军队以人类难以比及的速度疾奔在荒凉的原野中,不见首尾,宛如一条巨龙,正游向未知的目的地,空中不时飞过一两条巨龙和几队整齐编组的翼人族战士,齐齐向着西方的地平线而去。
“星霜,怎么,坐累了?”布雷夫笑着跑上前来,“我们的狼车还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