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在深山里嚎叫,他的吼声十分吓人,呜呜——呜呜——呜呜——,林海吓出了一身冷汗,口里骂道“该死的野狼——这里是人类的天下——你凑什么热闹?”。
一个斩钉截铁的声音“这不是我们人类的天下,这是他的天下,不,是野兽们的天下,是我们人类侵占了他们的领地,它在向我们示威呢——?”。林海还有王工一行人,被吓了一跳,抬起头来四下张望,没有看到任何人,
只见树影晃动,猎人老怪,乜斜这一双狡猾的小眼睛,从树林里钻出来,又厚又大的狗皮帽子,长长的狗毛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更显得他深不可测,见林海,他诡谲的笑道“要善待他们,他们是森林的精灵——,是大山的主宰者——我们人类只是过客——”。
说着,他举起一只戴着狗皮巴掌的手,使劲拍拍林海的肩膀,转身走了。那样子像是在警告林海,又像是在像林海示威。林海笑道:人定胜天高,人的伟力无所能及,我只相信我们的双手——。
老怪大笑“哈哈——哈哈——哈哈——”。那笑声很是凄惨,甚至有些渗人。
林海蹚着积雪,大步向前走着,他表情凝重,来到米南的棺椁前,俯下身子,用手抚摸着木板碑上的文字,他的手停在了米南的名字上,另一只手拿出一个冒着热气的馒头,放在坟前,他有些动容,泪水沿着脸颊流下,半晌抬起头来缓缓的离开。
米南的棺材在阳光下格外的耀眼。像一滩鲜血。与白雪地交相辉映着,有些苍凉,又有些悲壮——。
第二天上工前,林海召集所有的人,大家围坐在木板桌前,开了个临时会议,在会上林海一再强调,注意安全,我们走着进森林的,也一定要走着出去,关于伐木的知识,男技术员你要多加指导,不行,这几天就别采伐了,学习安全知识——散会——总之安全第一”。
这一天男技术员带领全体工人,在山场上实地讲解,大家站在齐腰深的雪地里,男技术员一面示范,一面喊着“顺山倒了——
,喊过之后,他拿起一个长长的大肚锯,和一个工人示范着使劲拉着,锯沫子在飞舞,一个洗衣盆一样粗的参天大树,摇摇晃晃,男技术员大喝一声“大家躲开——,看着树倒的方向——朝着相反的方向跑——还要注意树根的反作用力,相向而动——”。
一时间大家躲得很远,只听晴天霹雳一声巨响,咔嚓——咔嚓——,哐当——,雪雾弥漫山林,远处传来一阵阵狼嚎,那叫声声嘶力竭,人们个个屏住呼吸,目光被那团雪雾吸引,大家不约而同的睁大了眼睛,看到了雪雾里飞出了一个苍鹰,苍鹰盘旋着,飞舞着,愤怒的鸣叫着,飞向了远方,赵成刚喊着“这是,进山以来我们伐倒的最大一棵树,看看它的树龄,大概有四五百年了,要把它放在我们理想国的正中央,作为理想国的标志。
大家鼓掌,喊着“乌拉——乌拉——万岁——万岁——”。
一连几天不见老怪的身影,吃午饭时,大家抱着一碗白水煮大头菜,每个人手里拿着黄黄的窝头,大家吃力地咽着,喉结一上一下的,有人骂道“该死的老怪,跑到哪里去了,连个人影都不见,真该死——,要是他在,我也和他学着去打鱼——”。
林海举起筷子,“那可不行——,山里的水很凉——又深不可测——危险着呢,不行,我一百个不同意,再有两天估计山下的补给就运到了,大家坚持点——。我们国家解放不久,人多贫困,再加上日本人的疯狂掠夺,日子不好过,可是,我们正在建设我们的国家,放心吧,我们爬冰卧雪,我们的子女就不会再这样遭罪了——,吃苦是暂时的——”。
女工程师有些激动,看着大家垂头丧气的样子,他红了脸说“看看保尔,柯察金,那种钢铁般的意志,什么事做不成?我建议你们看看这本书”。“嗨,是不是保尔,我们不是也干着么,不是没有人当逃兵么?”。
坐在角落里的一个闷闷工人,约有二十岁,闷闷不乐,一个人低头心事重重,林海来到他身边,往他碗里夹了几块菜说“想家了?”。
“不是想家。我未婚妻死活不来,他不来。俺咋办?”。
林海放下碗筷,认真的看着他说“我给他写封信,劝劝她,你看样?”。
昏暗的煤油灯下,林海在一次次的打着草稿,那个工人就站在他身边,见林海打草稿,稿纸一张张撕下,有些焦急的说“领导,我叫刘钢——钢铁的钢——”。